第68章杯子被他忍到生生握斷在手裏

“……”

裴以期目震了震，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外婆和這個事毫無幹係，魯茜十八歲跟著裴海凡私奔老太太無力阻攔，將尚在繈褓的寧惜兒扔在鄉下，老太太養了帶了，甚至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孫，老太太上罵得兇，可還是賣房供求學……

外婆是無辜的。

裴以期忽然有些想不起來寧秉山是怎麽言傳教告訴，為人最重要的是黑白分明，正直善良，看清對錯，不以立場踩無辜……那些畫麵是不是都沒存在過。

還是，他變了。

“我家惜兒白白了十八年的苦，熬了十八年的坎坷，沒人可以再搶掉的東西！”

寧秉山一字一句說完，將手中的手帕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上。

……

住院部的樓層不高，頂樓的玻璃映著男人頎長的虛影，也將將底下的花壇一眼覽盡。

“是，爺爺，我一定回來陪您下棋，那您早點休息。”

檀硯絕站在玻璃前低眸凝著花壇前的兩個人，雲淡風輕地說完電話，將手機收起。

“硯絕哥，水。”

寧惜兒倒了兩杯水過來，遞給他一杯，“你臉看起來不太好，真的沒什麽事嗎？”

檀硯絕沒接，隻著下麵的兩人。

寧秉山說兩句就推一下裴以期的肩膀，緒明顯越來越激。

檀硯絕的眼越來越沉，長睫斂著戾。

寧惜兒順著他的視線往下去，心底有些不安，試探地問道，“硯絕哥，你還記得裴以期是誰嗎？”

“記起來了。”

檀硯絕收回視線看一眼，一張麵容棱角深邃分明，英俊，他接過手中的杯子勾了勾，似笑非笑，“所以呢？”

明明他的眼神沒有一點攻擊，可不知道為什麽，寧惜兒卻到難以承的仄，得有些不過氣來。

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道，“你們不是談過嗎？給你做書，你不別扭嗎？”

檀硯絕像聽了個笑話，低笑一聲，“襯手的工我不在乎多用幾次，也不在乎怎麽用。”

“……”

襯手的工？

第一次聽檀硯絕這麽直白地形容裴以期，寧惜兒心裏湧起一微妙的喜悅，看來事發展沒想的那麽糟糕。

乖巧地點點頭，“哦。”

檀硯絕低頭喝了一口水，麵不改地繼續看向落地玻璃外的花壇，膛起伏。

寧惜兒看著他高大的形，往他邊靠了靠，可靠近了也不擅長找話題，一時之間氣氛靜到尷尬。

驀地，生出主意，“對了，我剛看廚房有一些食材，硯絕哥是想吃夜宵嗎，我去給你做。”

說完轉就走。

檀硯絕的聲線猛然冷厲，“別那些！”

“……”

寧惜兒被嚇一跳，回頭無措地看向他，當即紅了眼眶，泫然泣，“硯絕哥……”

檀硯絕站在那裏，指尖挲著杯子，玻璃外的下方，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寧秉山越說越激，又開始對著裴以期揚起手……

他指腹著杯沿用力，幾乎要將杯子握碎。

下一秒，他卻像是才聽到寧惜兒的話一樣，轉眸看向，上的氣息驟然慵懶鬆馳，溫潤得好像剛剛的聲音不是出自他的口。

“我有點累。”

檀硯絕轉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蹺起一，嗓音低沉地招呼，“坐。”

寧惜兒隻好在沙發上坐下來，檀硯絕沒什麽聊天的，低著眼看手中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隻能幹坐著。

回寧家七年，寧家那樣的氛圍寧惜兒尚且還不能完全融，麵對這個即將執掌整個檀家的男人，更是又想靠近又不知道如何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敲響。

寧惜兒莫名有種解的覺，連忙站起來飛奔過去開門，外麵是一臉笑容的寧秉山。

“和你硯絕哥聊得怎麽樣？”

“好的。”寧惜兒哪敢說沒有聊天的容。

“那行，晚了，別打擾你硯絕哥休息。”

寧秉山說著走進來揚聲道，“硯絕，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檀硯絕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淡淡頷首，“伯父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用送不用送，你好好休息。”

寧秉山摟過兒的肩膀往外走，忽地似想起什麽又回頭，笑得一派慈，“對了，硯絕，有空多回老宅看看，老爺子年紀大了，重，就喜歡有人圍在他邊說說話。”

“我會的。”

檀硯絕薄微勾。

“看我這又多了，這檀家論孝順誰比得過硯絕你啊。”

寧秉山笑著道，“當年為了能在老爺子邊盡孝，你可沒往我家跑，這點比我們家惜兒強多了。”

寧惜兒沒聽出話裏的鋒芒，嗔道，“爸爸，我哪有……”

“多跟你硯絕哥學學。”

寧秉山笑著說完又直直看向檀硯絕，眼神著探究。

檀硯絕仍是勾著，一派從容自若的優雅，嗓音低沉磁，“伯父，老爺子的心思我自然也不比誰懂。”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寧秉山應和著，沒再說什麽，隻朝他點點頭，“那我們走了啊，硯絕。”

說完，他帶著寧惜兒離開。

檀硯絕站在沙發前，看著門慢慢自合上，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寧惜兒低的聲音泄一進來，“裴以期呢？”

寧秉山倒是一點沒有放低音量的意思，“惜兒，你是會有大就的人，不用把那種人放在眼裏，對付，我有的是折磨的辦法。”

“……”

“有膽子沾你的東西，也得看有沒有這命去。”

門徹底關上，隔絕父的聲音，整個客廳變得空寂。

寧秉山今天這一掌是甩給他看的，這些話也都是在故意點他。

寧秉山和檀旌風相這麽多年，就算不知道檀家的私，也早就看出檀旌風十分不喜他這個孫子在意男愫。

所以寧秉山今晚走這一趟一半是為試探他對裴以期是不是舊複燃，一半是暗示他別保裴以期。

這人不是什麽多了不得的人，但仗著和老爺子的關係就敢明目張膽地告誡他，自己有法子讓老爺子接近他，便有法子讓老爺子遠離他……

檀硯絕盯著門，麵若寒霜，呼吸變沉，眼底的戾意愈來愈深，遊走全。

下一刻，他一把將杯子狠狠砸向地麵。

“寧、秉、山！”

他咬牙切齒地低吼出來。

杯子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約約地映出他染滿殺戮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