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你們家是不是得罪人了？

直接問問不出結果，兩個警察互相看了看，開始旁敲側擊地進行攻心模式，“你外婆生了重病，我聽說尿毒癥要定期做治療，很花錢吧？”

“再花錢我也會堂堂正正去掙，不會肖想不屬於我的。”裴以期道。

“檀氏的工資確實不低，不過你父親酗酒賭博什麽都來，想來平時應付得很辛苦。”警察問道。

裴以期明白這套話是想套什麽，鎮定地道，“兩位放心，真到我應付不了的那天，我就結果了自己親生父親為社會掃掉一個毒瘤再自殺，絕不給旁人添一點麻煩。”

這話到頭了。

一時之間，警察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著盤問。

門被人推開，一個警察站在門口，搖了搖頭。

裴以期認出他，是進警局時將手機拿走的警察。

的手機裏自然檢查不出任何東西。

“看來現在的證據不足以扣押我。”裴以期從位置上站起來，“我要走。”

真是個難纏的人。

兩個警察相視一眼，收起麵前的文件道，“你先坐著吧，我們等下再過來。”

“砰。”

門被帶上。

裴以期一個人被留在小小的房間，牆壁慘白而冰冷。

警察進進出出，裴以期被盤問了一遍又一遍，被帶到審訊椅上，又被從審訊椅上請下來，再被請上去……

問到後麵，裴以期已然有些麻木。

不知道外婆是不是也被這樣一遍遍審問，能不能得住。

到最後，警察實在是無法把和盜竊案掛鉤，隻能放。

裴以期從審訊室走出來，外麵的天已經黑得一點亮都沒有，整個警局大廳也不剩什麽人，空空的。

“在這裏簽個字你就可以走了。”

一個警將一張紙擺到麵前，道，“你暫時不能離開本地，案子有任何進展，請你及時回來協助調查。”

“好。”

裴以期一邊低頭在上麵簽字一邊道，“我想見見我外婆，年紀大了，又不好，突然到這樣的事，我很擔心的和緒。”

“案子還在偵查階段，你們不能見麵，我們會關注的狀況。”警道。

連見都不能見一麵。

裴以期領回自己的包，從裏邊拿出藥盒，“我外婆今天還沒吃過藥，能麻煩拿給嗎？”

“我們會安排就醫，你這個藥我不能拿進去。”警搖頭。

“那這個病曆麻煩給醫生看，方便他更快地清楚我外婆的病。”

裴以期拿出病曆遞給。

警看向手上整理得又厚又整齊的病曆薄，一頁頁連個折角都沒有，有些詫異於的用心，手接過來，“行，我幫你遞。”

“謝謝。”

裴以期激地道，拿著包轉，就看到不遠站著的許願和溫明雨。

兩人表如出一轍的擔心，還有點疚。

裴以期約明白了點什麽，勉強微笑著走過去。

溫明雨低下頭，自責地道，“對不起，以期，我舅舅……太忙了，接不了你這案子。”

“這個時候就別委婉了。”

許願一把抓住裴以期的手，蹙著眉道，“我們去了很多律所都被拒之門外，後來明雨一直纏著舅舅，舅舅才了口風，有人給各個律所放過風，不能接你這案子。”

“……”

“以期，你們家是不是得罪人了？”

許願小心翼翼地問道。

裴以期聽著，臉上沒什麽意外，能猜到誰有這個能力，誰又對們有這麽重的恨意。

那晚在私人醫院的花壇前，向寧秉山保證了的，不沾檀硯絕，不沾寧惜兒如今的任何東西，可顯然還是不行。

對寧秉山來說，來北洲就是天大的挑釁。

曾經手把手教彈琴的父親現在隻不得去死。

彎了彎，笑容有些，“麻煩你們了，你們快回家吧，明天還要上班。”

沒必要再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

“還有什麽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嗎？”溫明雨問道。

“沒事，我自己可以理。”

裴以期說道，徑自往前走去，拖著疲憊不堪的步伐。

眼前的夜黑得像是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盡，裴以期邊走邊想著來北洲以後發生的事，檀硯絕的步步，寧秉山的痛恨……

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不該來的，不該妄圖懸崖上摘花，換外婆的一線生機。

來北洲，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等死而已。

……

銀杏葉落一地，風一吹，散在半空翻來覆去，卷著濃鬱的夜。

寧靜的療養院裏，裴以期坐在監控室裏，查著昨天的監控。

外婆絕對不會做出盜竊的事，也不會給裴海凡發那樣一條短信，警察不相信這裏邊的問題，那就自己找。

昏暗中，屏幕的閃過的臉。

裴以期在短信發出的時間裏沒有看到外婆的影，又往前推了一點時間，才發現從昨天早餐開始就有一個白頭發的老太太一直呆在外婆邊，不停地在和說什麽。

外婆從有一開始的不搭理，到後麵慢慢像是被說的樣子，再跟著老太太去了監控的死角。

等再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然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

外婆滿臉的開心。

這老太太一定是整個案子的關鍵之，就是這個時候，外婆的手機被拿去給裴海凡發了短信。

對裴海凡來說，有錢就是爺，他本不管別的。

裴以期將白發老太太的畫麵截下來，才發現這人刻意回避著攝像頭，幾乎沒有一個正臉。

這人到底和外婆說了什麽，外婆為什麽會獨自去盛世音樂廳？

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從旁邊起一張紙，靠著監控的捕捉分析五特征，一點點將一張正臉拚湊出來。

“啪——”

監控房的燈突然被人摁亮，線落下來，刺著的眼睛。

裴以期閉了閉眼回頭，就看到七日不見的檀硯絕穿著一襲墨大站在門口，他看著，黑眸深不可測。

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房子裏格外明顯。

檀硯絕一步步走向，皮鞋踩在可鑒人的地磚上，拉過一張椅子在側坐下來，黑眸不偏不移地打量著。

裴以期沒有心思應付他，繼續低頭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