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爺爺年紀大了，給他清清耳目

深夜的城市冰冷安靜，醫院大樓一棟棟全亮著。

幾輛黑鋥亮的車駛醫院大門。

病房外的豪華休息廳裏，檀家近的遠的親戚來了不，或坐或站，一個個著華麗，神肅穆，全是人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寧秉山也領著寧惜兒第一時間抵達，被檀家人相當客氣地請到最中心的位置上坐著。

寧秉山脖子有傷，係了條巾。

在寧秉山的指導下，寧惜兒換了一淺的休閑服，一頭長發紮起，首飾和手表都沒戴，素麵朝天。

本來還在想檀旌風出事，檀硯絕肯定會到。

一點不打扮怎麽吸引人，可到了以後發現檀家的兩個孫都是這樣，著裝能簡就簡，才明白寧秉山的用意。

時間一點點熬過去。

始終沒有醫生過來說一聲老爺子的況。

這家醫院是檀家投資，歸檀旌風老爺子直接管理，老爺子的狀況並不是誰都能探聽的。

又過一會，休息廳裏慢慢起來。

老爺子到底是好是壞，要不要讓律師過來，這關係著每個檀家人的切利益，但誰都不傻，做不出為第一個開口的急迫之人，哪怕說是關心，事後都容易被詬病。

有人站起來回踱步，有人彼此換著眼神。

一直站在門口的秦助理忽然低頭，恭敬出聲，“五。”

聞言，所有人都神各異地過去。

在檀旌風一眾孫子孫的排輩中，檀硯絕排第五，這些年他聲勢越來越大，一聲五就不夠尊敬了。

但秦強為老爺子的助理，這麽稱呼沒有問題，反而還顯親近。

寧惜兒忍不住從位置上站起來，期待地往前去，隻見檀硯絕高大頎長的形出現在門口。

他上披了件黑大，領帶係得一不茍，一張麵龐棱角深邃，喜怒不顯，他抬了下眼，氣場淩厲盛人。

“長輩們到了不啊。”

他隨意地開口。

檀家個個都不是平凡之輩，但他一出現，所有人的氣勢都矮上一截。

寧惜兒鼓起勇氣想往前，寧秉山攔住，衝搖了下頭。

這會不是流的好時機。

“……”

寧惜兒有些莫名，但還是乖乖站著。

“老爺子還是最疼硯絕啊，我們匆匆趕來，急都急死了，秦助是不讓我們看老爺子，連怎麽回事都要等你來了才能說。”

“偏偏硯絕你還來這麽晚，是堵車了嗎？”

有人開口說道，和氣的話語裏藏刀鋒。

檀硯絕沒搭理，連看都懶得看說話的長輩一眼，徑自在一旁坐下來，黑眸掃向秦強，“爺爺怎麽樣了？”

秦強站在他邊，這才開口道，“老爺子晚上在家辦公，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說不舒服，幸好醫治及時，癥狀較輕，一個星期左右就能恢複。”

一聽這話，在場的人神繽紛多彩。

原來沒什麽大事，那鬧得這麽驚心魄，一副跟老爺子要走了似的。

“老爺子沒事就好。”有人鬆一口氣道。

“秦強，既然老爺子沒什麽事，你弄這麽嚇人做什麽，早點和我們說明況，讓我們放心不行麽？”

有人將不滿的箭頭向秦強。

秦強站在那裏並不作聲。

見狀，眾人漸漸琢磨過味來，臉大變，滿是駭然。

寧惜兒不看向寧秉山，見他也麵容繃，眼裏分明有些慌。

不彎腰靠過去，小聲問道，“爸爸，怎麽了？”

“老爺子一出事，消息就封了，結果我們比他最重的孫子來得還快，說明我們都在他邊安排了人。”

寧秉山臉相當難看，著聲音道，“老爺子這是在試探人心。”

他和在場的檀家人一樣，心底都明白第一時間趕過來不好，但就怕萬一老爺子有個好歹，那誰在旁邊說上什麽話太重要。

結果想不到竟是一場試探。

檀家眾人察覺到後紛紛強作鎮定地往外走，要去見老爺子一麵，好歹解釋上幾句。

秦強見狀連忙帶人上前去攔，“老爺子還需要休息……”

聲音漸遠。

休息廳裏人越走越，最後竟隻剩下檀硯絕和寧秉山、寧惜兒。

廳裏空、寂靜得讓人不安。

檀硯絕悠哉悠哉地坐在那裏，把玩著手機，一雙手修長，骨節分明。

寧秉山靜坐片刻從位置上站起來，緩緩走到他麵前，出和藹的笑容，“硯絕。”

檀硯絕抬眼，像是才看到他似的，淡淡勾，沒從座位上起來，囂張狂然至極，偏偏還端著優雅姿態，嗓音低沉，“伯父也來了。”

“……”

寧惜兒站在那裏默默看著他，既怕檀硯絕，又容易被他的笑容勾得心髒直跳，找不到自我的存在。

寧秉山笑著問道，“今天的局是硯絕你做的？”

在檀家紮的眼線都有上好的辨別能力，能把這麽多眼線都鬧得張起來，紛紛趕去通報，也就他檀硯絕做得到。

檀硯絕並不否認，揚了揚眉，坦然地道，“爺爺年紀大了，給他清清耳目。”

見他直接承認，寧秉山臉上的笑意有些勉強，好一會兒才試探地問道，“這是衝著哪一位呢？”

是檀天立，是檀硯蘇？還是……他？

應該不是他，檀家今天這麽多人被拉下水，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比他和檀硯絕的利益衝突要深。

他和檀硯絕之間的衝突無非也就是這些年營銷了下青梅竹馬，上次打探了下行蹤殺到醫院去，並打裴以期的臉給檀硯絕看，暗示自己能在老爺子麵前說得上話……

是有點過，但遠遠抵不上檀家人對他的威脅。

況且兩個月都過去了，檀硯絕要發作，不是早發作了麽？

“當然是衝著對爺爺的孝心。”

檀硯絕雲淡風輕地道。

寧秉山笑笑，並不打算追問，正準備含混過去，就見檀硯絕坐在那裏，隨地抬起手，食指指尖劃過耳後，笑意更加恣意張揚，慢條斯理地啟，“總不能，是衝著您。”

明明是笑著，每個字說出來卻著令人膽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