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小侍說，嚴楷鬧著要玩蹴鞠，他就只好陪著嚴楷玩。就在剛才，嚴楷一腳把蹴鞠踢飛了。小侍去撿，可當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嚴楷不見了蹤影。

“小人擔心小公子是不是掉到了水里，忙跑去找，什麼也找不到。”小侍的年紀也就十歲出頭，剛剛宮，嚇得臉煞白，急得快要哭了，“君，還是快快稟報夫人才好！”

漪如聽了，雖詫異，卻不著急。

向小侍詢問了嚴楷在何不見了蹤影，以及前后的細節，想了想，搖搖頭:“我母親剛剛歇下，不必驚，我隨你去找。”

說罷，朝門外而去。

*

這宮苑，嚴楷也很是悉。從小，他每年都會來幾回。

文心齋周遭沒什麼好玩的地方，除了后面的那小矮丘。

那上面，建著些零散的殿閣，錯落點綴，頗是巧。四周的園景亦是營造獨到，被先帝稱為小閬苑。

不過嚴楷對景不興趣，他喜歡的是里面養著的各種各樣的珍禽異。為了做書上說的閬苑的模樣，這里也放養著好些仙鶴、孔雀之類的百鳥，還有鹿、麂之類的小。有一回，嚴楷還看到了蛇。旁人嚇得要命，嚴楷卻比誰都興，每回來，都嚷著要到那里去找蛇。

上輩子加這輩子，嚴楷趁人不備鉆到這里來，不是一回兩回，漪如可謂經驗老到。故而當小侍說他不見了，漪如一點也不皇莊，篤定只要到那小閬苑上去找一找，八能把嚴楷找到。

今日的天氣不大好，有些涼，似乎要下雨。午后，宮人們不是在屋里伺候，就是閑歇息去了，到也不見半個人影。

從文心齋到小閬苑，有一條小路，上面用的鵝卵石鋪各式圖案，意趣橫生。

漪如和小侍走在路上，沒多久，就瞥見地上落著一樣什。

看去，漪如即刻就認出來，這是嚴楷上掛著的香囊。

小侍一臉解，拍著口:“還是君聰慧，小公子果然在此！”

這小道在前方分一左一右兩條岔道，漪如指了指左邊，道:“你去這邊找找，若找到了，就將旁邊這小樹枝椏折斷，而后帶他回文心齋里去，不許他再出來。我見到了這記號，自會回去。”

小侍見漪如竟一副老到的模樣，又是驚訝又是佩服，連聲應下，按說的分頭去找。

漪如順著那小路前行，一路喚了幾聲嚴楷的名字，無人答應。在心里罵了一聲那貪玩的小，只得繼續往前走。

嚴楷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這小閬苑的半山之。這里有一先帝的書齋，花木也最是茂盛，嚴楷第一次看到蛇，就是在那里。從前好幾次，嚴楷都獨自溜到這里來，最終被容氏或宮人逮了回去。

路上，羽鮮麗的鳥兒在樹梢上展翅飛起，幾只小鹿從花樹下鉆出，確有些致的野趣。不過漪如無心欣賞。

穿過堆疊高聳的假山，堪堪能見書齋的時候，忽然，半路跑出一個人影，差點跟撞了滿懷。

定睛一看，不是嚴楷是誰。

漪如瞪起眼睛:“你……”

嚴楷卻急忙墊腳捂住的，示意噤聲。

“怎麼了？”漪如嫌惡地拿開他那臟兮兮的小手，“鬼鬼祟祟……”

“不可說話。”嚴楷著聲音，“圣上在那書齋里。”

“圣上？”漪如不由地往那書齋瞥了瞥，“你看到圣上了？”

嚴楷“嗯”一聲。

漪如看著他那一臉神的模樣，愈加狐疑:“圣上在做什麼？除了他還有誰？”

“還有……”嚴楷道，“還有徐夫人。”

漪如一愣。

“姊姊，”嚴楷扯著袖子，小臉上眉頭皺，“圣上和徐夫人在打架，你說，我等要不要回去告訴母親？”

“打架？”漪如盯著他，“你見到了？”

“見到了。”嚴楷道，“他們糾纏在一，哼哼唧唧的，裳都打得不見了。”

漪如:“……”

“你可讓他們發覺了？”揪住嚴楷的領，忙問道。

嚴楷被嚇一跳，趕搖頭:“不曾。太子讓我悄悄離開，不許我打擾。”

聽到太子二字，漪如的心猛地提起，隨即看到了嚴楷后一個正走來的影。

正是太子。

*

天邊有約的雷聲，似乎要下雨了。

漪如一路快步拉著嚴楷出來，仿佛后面有鬼怪追著一樣。

“方才的事，你知我知，誰也不許說，知道麼？”路上，漪如的神嚴肅得嚇人，叮囑道，“就算父親母親問起，也不能提一個字。他們若知道你又跑出來找那些七八糟的東西，定然要讓你跪到祠堂里，還給你用家法。”

嚴楷曾經因為闖禍，被嚴楷狠狠打過手心。聽到這話，他小臉一白，點頭如搗蒜。

走到那岔路口，漪如一眼就看到了那名小侍。

他看到漪如邊的嚴楷，如釋重負，連忙迎上來，對漪如千恩萬謝。

漪如又代嚴楷記住自己剛才說的話，道:“你且回去，若母親問起，便說我出來散散心，稍后便會。”

嚴楷應下。

看著他跟著小侍回去，漪如暗自咬了咬，轉往回走。

太子正站在一亭子里，手里拿著一包餌料，不慌不忙地給一群孔雀投食。

見漪如走回來，他收回目。

“回來了？”他臉上仍是那副嘲諷的神，“你若是來求我保守，怕是打錯了主意。”

漪如淡淡一笑:“什麼？我不過來尋舍弟，將他帶回去罷了。”

太子也彎了彎角:“父皇若知道嚴楷午后曾去書齋里玩耍，你猜他會如何？”

漪如忽而覺得這個時候的太子，當真比日后好多了。

畢竟他有什麼齷齪心思，還肯當面說出來，而不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

上輩子，漪如若從太子口中聽到這威脅的話語，大約會又是張又是不知所措。但現在，不但一點不害怕，還覺得有些可笑。

不不慢地在亭子邊上坐下來，道:“那麼太子便去說好了。不過太子切莫忘了，我也有辦法讓圣上知道，舍弟所見所謂，亦是太子所見所聞。不知這同一樁，對太子壞大，還是對舍弟的壞大。”

太子盯著，目晴不定。

頃，他一言不發轉回頭，泄憤般將手里的餌料砸下去，

幾只孔雀被嚇一跳，走開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