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盯著他。

下，那張臉白皙剔，眉目如描畫一般致，怎麼看怎麼像長沙王世子。

嚴楷也見過長沙王世子，和漪如一樣愣在當下，看著他，狐疑不定。

那子的神，與長沙王世子如出一轍。

他看了看漪如和嚴楷姊弟，目清冷，而后，向容昉一禮:“拜見容公。”

容昉看著他，神驚異，贊嘆道:“這便是重老弟的外孫？果然與老弟般一表人才，俊無雙。”

呂縉笑起來，道:“伯兄過譽，稚子不曉事，這些日子還請伯兄多加指教才是。”

容昉道:“何言指教，我這兩個外孫才是頑劣，日后還請小公子多多照拂。還不知小公子名諱，年紀幾何？”

“姓李，單名一個霽，今年九歲。”

心頭驀地了一下。

聽到這個名字，漪如知道自己萬萬不曾認錯。再看那裝模作樣的冷臉，確定這就是長沙王世子無疑。

正在這時，漪如忽然看到了跟在長沙王世子后的汪全。

汪全著，臉上帶著苦笑，雙手微微合十，似乎在求不要說出來。

“卻是巧了，我這外孫姓嚴，名漪如，今年亦九歲；外孫名楷，今年六歲。”容昉道，“日后，重老弟便如我一般，喚他們漪如阿楷，也親切隨和。”

呂縉笑了笑，道:“那麼諸位也可喚我這外孫阿霽，不必見外。說來難得，阿霽無兄弟姊妹，孤獨慣了，能尋到玩伴殊為不易。”

“我這兩個外孫跟著他們父親到揚州來，也不曾有機會外出玩耍。如今湊作一，倒也熱鬧。”容昉道。

二人說著，又笑起來。

漪如卻盯著長沙王世子，滿腹狐疑，只覺這人從頭到腳都充滿了詭異。

而長沙王世子全然一副淡漠之態，站在呂縉旁，毫看不出認識他們姊弟的意思。

“姊姊，”嚴楷扯了扯漪如的角，忍不住小聲道，“他是……”

“莫胡說。”漪如掃他一眼。

嚴楷乖乖閉。

*

“我不曾將你們父親的份告知呂公，他也不知i二人份。”到了船艙里，容昉將漪如姊弟二人喚道跟前，語重心長道，“貴則易驕，你們二人在京中養尊優，過慣了前呼后擁的日子，此番出來，也該會會尋常人家如何打道。這位呂公，是個博聞強識之人，你二人在他面前切不可失禮，與那李霽小公子也要好好相，遇事讓著些，和為貴，知道麼？”

漪如聽著這話，仍覺得恍惚，又怪異又好笑。

他該跟長沙王世子說一說才是，天底下有誰能比長沙王世子貴？

不過此時，漪如也已經明白過來。

雖然不知道那呂縉和長沙王世子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要藏份，但顯然他們也無意將自己的真實來歷告知容昉。

當下，兩邊的份竟了窗戶紙。

有那麼一會，漪如疑心這呂縉和容昉相識是有意安排，否則怎會巧合至此？但再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畢竟嚴祺差點就跟著來了。他就算不認得呂縉也認得長沙王世子，只要一見面，這窗戶紙就會被破，瞞又有什麼意思？

嚴楷自是全然小心，沒有許多計較，聽得容昉的話，再也忍不住，道:“外祖父，那李霽小公子明明就是長……”

話沒說完，里已經被漪如塞了一塊桂花糕:“大人說話小不可多。”

嚴楷猝不及防，被噎得咳起來。

林氏在一旁看著，念了聲佛，忙將嚴楷拉過去，一邊給他拍背一邊對漪如嗔道:“又欺負弟弟，沒輕沒重，噎壞了如何是好？”

“他怎會噎著，他最吃桂花糕。”漪如說著，對嚴楷使個眼。

嚴楷一向屈服于漪如威，只得把話咽回去，在林氏懷里咳得淚閃閃。

漪如著容昉，好奇道:“這位李霽小公子，邊怎麼也沒有父母？莫非是跟我們一樣，臨時無人看管，故而給了外祖父？”

容昉搖頭:“這位小公子，世可比你姊弟二人可憐多了。他母親早逝，只他一個獨子，父親為了養家，忙碌奔波，并無許多閑暇照料他。此番呂公將他帶出來，乃是為了讓他見見世面。”

這話，漪如不太信。

長沙王世子哪里會了見世面的機會。別的不說，便說前番，他跟隨長沙王從廣州到京城轉了一圈，惹出好大一番靜來，漪如看他在人前的應對，可一點不像是缺了見世面的樣子。

正說著話，仆人過來，說船要開了，呂縉請容昉到船邊去。

容昉此來，本就是為了考察一番這廣州海船的本事，欣然應下，起出去。

漪如跟在容昉后，來到甲板上。只見船工忙碌著，收起船錨和纜繩，從船上出長竿，劃起長槳，喊著號子，把大船開離碼頭。

容昉和呂縉站在船舷邊上觀著，面帶微笑，相談甚歡。

遠遠地，漪如見長沙王世子站在船頭。

他扶著那船頭上的雕飾，站得高高，風揚起他寬大的袂，像一只將要飛走的鳥兒。

后，汪全一臉無奈，一邊死死拽住他的腰帶，一邊苦口婆心地勸他下來。

李霽頗是不耐煩，正回頭，忽而發現一個人已經湊到了近前來，盯著他看。

嚴漪如。

汪全也發現了漪如，忙行禮:“嚴君。”

漪如彎彎角，卻只看著李霽。

“今日之事，難道不打算與我解釋解釋麼？”不不慢道，“世子……哦不，李公子。”

李霽立在船頭上，神平靜，自帶一副居高臨下之態。

“你來做什麼，我便來做什麼。”他淡淡道，“我想去何便去何，為何要與你解釋？”

“自是因為我知道公子底細。”漪如眨眨眼，“公子莫忘了，你我可是圣上欽定的義兄妹。我外祖父雖不是什麼權貴，亦非爾等能隨意欺瞞折辱之人。我只要將公子的份告知于他，他便會頭也不回離開此，公子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