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將軍?
漪如怔了怔,不想竟是崔珩親自來了。
“去吧。”李霽道,“有子磬在,你不會再遇上惡人。”
漪如頷首,正要離開,卻發現李霽沒有。
“你不走?”問。
“我自己回去。”李霽道。
“為何?”
李霽注視著,意味深長:“若被知曉了你我昨晚共一室,世人如何想?”
漪如皺了皺眉,道:“管他們如何想,我們被人追殺躲到此,一起過一夜又如何?再說了,你我是義兄妹,又不是什麼不相干的孤男寡。”
“是麼?”李霽反問,“別人真會這麼想?”
漪如張張口,卻又猶豫起來。
并非那不諳世事之人。說到底,李霽和并非親兄妹,在別人眼里,確實就是孤男寡。無論起因是什麼,他們昨夜待在一起是事實。京城之中,對長沙王府和嚴家抱有偏見的人不在數,這事只消編排編排,會生出什麼是非來,可想而知。
要避免那些閑言碎語,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昨夜待在一起,確實是上策。
李霽不多言,道:“去吧。”說罷,他拍了拍一直在邊轉的火睛,“聽話,留下。”
而后,轉而去。
“阿霽!”漪如連忙跟上去。
但李霽的腳步卻十分快,而漪如并不擅長走山路,沒多久,就被他拋在了后面。火睛曾一度躥出去,似乎想跟著李霽,但沒多久,它跑了回來,在漪如腳邊轉了一圈,著,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樹林茂,李霽全然不見了蹤影,漪如瞪著眼睛,只得停下。
“君……”后傳來軍士呼喚的聲音,愈發清晰,“嚴君!”
漪如轉頭去,沒多久,卻一眼看到了崔珩。
他上只穿著單,滿頭大汗,看到漪如時,神一松。
“君無事麼?”崔珩快步走來,看著漪如,“可曾傷?”
漪如著他,搖搖頭,道:“不曾。你們怎會找到了此?”
“昨夜你不曾回去,長公主和高陵侯派人來找,這邊方知曉出了岔子。”崔珩道,“而后,軍士在一山里發現了接走君那兩名侍的尸首,卻不見了君。我想著定是逃到了高出,可惜昨夜暴雨,山洪阻斷道路,我等只得等雨停了再上山來。”
漪如了然。
崔珩看著,皺眉道:“昨夜究竟出了何事?”
那目頗是關切,漪如猶豫片刻,便將前后之事大致說了一遍。不過,到底沒有提到李霽,只說當時是遇到了山洪,自己趁那兩人不備,逃了出來。
聽得漪如敘述,崔珩面更沉。
“如此說來,這兩人果真是心懷不軌。”他說,“我方才查看尸首,一人被銳上了眼睛和脖頸,不知何故?”
漪如知道,那是被和李霽刺的。刺了眼睛,李霽刺了嚨。
“那二人似乎在說如何分贓,言語不合,就打了起來。”漪如出后怕之,怯怯道,“正是那時,我逃了出去,后來只聽得山洪下來的聲音,便再不知后續了。我一路往山上逃,發現了附近這破廟,便躲進來,將就了一宿。”
崔珩了然,轉頭,朝不遠那山澗看了看。
“我方才口,來此喝水。”漪如忙解釋道。
“如此。”崔珩道。
話音才落,火睛突然了起來,而后,朝前方跑去。
只見汪全也跟了上來,見到漪如,神一展。
“君無事麼?”他上前來行個禮,忙問道,“君可曾見到世子?我等尋了一夜,至今不見他蹤跡。”
漪如看著汪全憔悴的模樣,知道他必是奔勞了一夜,心中不由有些愧疚。但想著李霽說過的話,以及自己方才在崔珩面前撒的謊,只得著頭皮道:“我不曾見到他。”
汪全出失之,正待說話,突然,下方的林子里有人大喊:“汪侍!山下有人找到了世子上的玉佩!”
漪如愣了愣。
崔珩和汪全皆神一振,汪全大聲答應著,隨即朝山下跑去。
漪如雖不知道那玉佩是何時掉下的,卻知道李霽定然不再山下。不由轉頭,想朝李霽離開的方向張,卻正正遇上了崔珩的目。
“長公主和高陵侯必是等急了,我先送君回去,如何?”他說。
他的目明亮,聲音溫和。
漪如的神斂了斂,垂眸頷首:“多謝君侯。”
崔珩出手臂:“此間道路,君且扶著我,仔細腳下。”
漪如扯了扯角,再度輕聲道謝,而后,出手,搭在崔珩的臂彎上。
崔珩轉,引著,朝林子外面走去。
他的手臂很是結實有力,頗是穩當。漪如扶著,忍不住又瞥了瞥后的林子。
竟跑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
嚴祺和嚴楷也與眾人一道進山搜尋,聞知漪如找到了,連忙趕過來。
“姊姊!”山腰上,嚴楷興不已,迎上前來,一邊拉著仔細端詳,一邊急急問道,“姊姊可曾傷著?可嚇死我們了,那兩個歹人是怎麼回事,姊姊……”
“阿楷。”正當他喋喋不休,嚴祺的聲音將他打斷打斷,“先讓你姊姊口氣。”
漪如看向嚴祺,只見他的頭發有些散,眉宇間盡是疲憊之態。
一夜不見,他竟似蒼老了些。
漪如心中不由一陣疚:“父親,我……”
“有話回去再說,你無事便是大好。”嚴祺眉間舒展,言語溫和,說罷,卻看向漪如旁的崔珩。
“小得救,乃北寧侯之功。”他向崔珩深深一揖,“北寧侯大恩,我等沒齒難忘!”
崔珩忙將嚴祺扶住,道:“君侯言重,此乃在下職責所在,不敢居功。”
嚴祺看著他,出微笑。
“你母親和大長公主還在宮中等候,回去吧。”他對漪如道。
漪如卻道:“父親,阿霽還未找到,我等找到他再回去。”
嚴祺看著,眉梢微微揚起。
“阿霽已經找到了!”嚴楷高興道,“姊姊,方才汪侍派人來說,他找到了阿霽,已經從另一條山路上下去,先行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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