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嚴楷所言,李霽竟是先漪如一步回到了宮里,這大大出乎漪如的意料。
嚴祺帶著漪如回到行宮,崔珩也領著人護送在旁。走進拱門的時候,早有長公主邊的侍迎出來,引著他們一并到了長公主的宮中。
到了堂上,漪如一眼就看到了李霽。他已經坐在了的旁,被拉著手,似正噓寒問暖。
“漪如!”容氏迎上前來,一把拉住漪如,聲音哽咽,“你到底娶了何?”
只見容氏一臉憔悴,看著便知昨日到現在不曾安歇,眼睛紅紅的。
漪如忙連聲安,容氏見果然安好,上裳除了有些泥污,并無一點傷的樣子,終于放下心來,又悲又喜。
“當真是嚇死我了……”容氏用帕子著眼淚,道,“好好的,怎會生出這等事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說什麼胡話,人好好回來了,這就是喜事。”嚴祺走過來,安道,“還不快帶漪如去見長公主,讓高興高興。”
容氏這才破涕為笑,拉著漪如,走到堂上去。
只見這里坐著不人,中山王等一眾貴胄也來了,漪如還看到了太子妃夫婦以及趙王。
看到漪如走進來,太子的眼睛直勾勾的,似乎想起,但目閃了閃,終是沒有作。
到了咸長公主跟前,漪如正要行禮,被止住。
“那些虛禮便罷了,快上前來讓我看看。”說。
漪如依言上前,目朝旁邊瞥了瞥,李霽坐在長公主邊,上還是先前的裳,可見也是剛回到這里不久。
咸長公主已經知道了有賊人假扮侍,并冒充的名義劫持漪如的事,自是大怒。見漪如沒有大礙,關懷一番,隨即問起那兩人的行徑。
漪如便照著自己先前應付崔珩的說辭,在長公主面前又訴說一番。一邊說著,漪如一邊將余睨向李霽,只見他神平靜,似與己無關。
“如此說來,君和王世子被尋獲之時,倒也相距不遠。”中山王聽了,道,“王世子就在鄰著的山上找到了,卻也湊巧。”
嚴祺道:“雖是鄰著的山,卻因山洪暴漲沖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道路隔絕,過是過不去的。汪侍他們能找到人,也著實是大幸。”
咸長公主的面卻是十分不好看。
“簡直豈有此理,無法無天!”拍案道,“先是太子,而后是王世子,再后來竟牽扯到了嚴君!堂堂行宮,天化日,竟是了賊窩了麼?”
說罷,朝侍喝令:“行宮總管是誰?讓他速速來見我!”
中山王聞言,忙道:“長姊息怒。行宮總管自出事至今,一刻不曾歇息,如今還領著一干人在山上調查刺客之事。這驪山行宮地廣人稀,圍場中山川水澤延綿,行宮總管就算本事再大,手下的人也只堪堪夠照料宮室,卻是長不出那千里眼順風耳來到盯著。依我看,此事還須等大理寺來查一查,方知究竟。待水落石出,長姊再嚴懲那真兇不遲。”
旁人聞言,紛紛附和。
王承業喝一口茶,道:“中山王所言甚是,行宮總管平日只管些庶務,不過是個管家一般。這次春狩,圣上可是派了專人負責的,要查就徹查,莫有那許多避諱才是。”
這話明里暗里都指著趙王,意味明了。昨日的刺客是先對太子下的手,這事若跟趙王扯上關系,那就免不得要沾上那謀刺儲君的罪名。
趙王面一白,正要說話,只聽韋襄不不慢道:“這話有意思。春狩是圣上下旨辦的,因圣上抱恙,故而由太子代為出面。崇寧侯說的徹查,不知是要徹查誰?”
王承業看他一眼,邊帶著冷笑,繼續喝茶不說話。
咸長公主不理會他們,神卻終于緩下。
向太子問道:“大理寺的人可過來了?”
太子答道:“已經在路上。”
“圣上那邊可有什麼話?”
“父皇說,此事干系重大,謀害皇親罪加一等,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長公主道:“也幸好是圣上不曾來,遇到這等事,豈非要讓他龍添憂,更是不適?那些賊人既然打著我的名號做下勾當,也合該我這老婦來擔著。這事,無論大理寺的人查得如何,我可是都要仔仔細細問個明白的。”
這話雖和緩,卻著不客氣。
太子的面平靜,道:“姑母所言甚是。我已著人告知大理寺,有任何進展,都報知姑母。”
長公主又看向堂上,招手讓崔珩上前。
“自昨日太子遇刺,這宮中上下作一團,幸好有北寧侯在,坐鎮行宮,調兵遣將。”說,“如今眾人皆平安,這首功,當記北寧侯名下。”
崔珩謙道:“此乃在下分之事,公主過譽。”
長公主的臉上出滿意之,對李霽和漪如道:“你們雖無事,可在外面漂泊一夜,擔驚怕,必是疲憊至極。先去歇息吧,旁事日后再說。”
二人聞言,都答應了,起行禮。
長公主又對眾人道:“你們自昨日到現在,陪著我心神不寧,也是累了,都回去歇著吧。”
眾人亦應下,紛紛起。
*
一場風波暫時過去,漪如跟著家人回到點春齋里,只覺恍如隔世。
先是用了膳,又沐浴洗漱一番。終于能夠好好歇息下來,可當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海里翻來覆去,只想著李霽。
著帳頂,思緒又回到清晨醒來的時候。
他的臉就在上方。
那腦袋歪著,眼睛閉著,素日里的高傲全然不見蹤影,卻教人心中踏實無比。他緩緩呼吸著,口微微起伏,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他的很好看,淡淡的照下,猶如一件還不曾雕琢完全的玉,泛著質樸的澤,似乎很是。還有那凸起的結……
心頭又愈發,漪如只覺自己面上一熱。
胡思想什麼,那是阿霽。
在心中唾棄自己,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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