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人心如此！

“陛下，田人求見。”

天半黑，養心殿，王力士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房間，趙崇遠推開麵前堆積如山的奏折，了眉頭，臉上的神稍顯不悅，冷聲著門外道：“不見。”

說完便又繼續的拿起桌上還未理的奏折。

大乾雖然有閣，閣的大臣也會幫著理奏折，但趙崇遠依舊還是喜歡事無巨細的把每個閣理完的奏折再看一遍。

畢竟國家之事，事無小事，尤其是他登基的時候還接手了一大堆爛攤子。

即便經過他這二十年的夜以繼日，但卻依舊補補。

舊病需慢養，非一日之功。

治理一個曆經了三百年的朝廷更是如此。

過了半晌之後，王力士的聲音又一次從外麵響起，：“陛下，田人說給您燉了蓮子羹裏麵加了棗，已經帶過來了，就放在奴婢這裏，您看是不是趁熱喝點？”

房間裏麵，趙崇遠聽著王力士這話，眉頭一擰，忍不住罵道：“狗奴才，說的話，你聽不見是吧。

滾！”

“誒。”

房間外麵，聽著養心殿，趙崇遠的喝罵聲，王力士不由自主的尷尬的了鼻子。

轉過頭強行出一笑容看著後那站著的年紀約莫四旬左右的婦人，陪笑道：“田人，您要不還是先回去吧，陛下此刻或許是真的沒空見您。”

“有勞公公了。”

聽著王力士這話，田人下意識的提了提手裏的提籃，出一笑容，對著王力士欠一禮之後，形略顯蕭瑟的轉走向養心殿外的臺階。

看著田人離去之後。

王力士這才收回目。

一旁的小太監看著田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湊到王力士邊小聲問道：“爺爺，為何這田人每次送飯過來，陛下都不見。

我看別的娘娘送飯過來，陛下就算是不吃，但也會讓們把東西留下。”

王力士抬起頭看了一眼這麵容還有些稚的小太監，白麵無須的臉上出一笑容道：“主子的事打聽，否則你這小腦袋哪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丟了。”

聽著這話，那小太監神一凜，連忙告罪。

……

“回來了？”

太子東宮。

趙青詹一進門，一個穿著宮裝的婦人便已經坐在了房間，眼神帶著期待的看著他。

但看著這婦人眼底的神，趙青詹的臉上卻略顯帶著一畏懼，下意識的退後兩步，聲音帶著怯弱道：“回來了。”

“那你皇爺爺有說什麽嗎？”

婦人眼底依舊帶著期待的看向趙青詹。

聽著這話，趙青詹眼底的怯弱之更重，有些為難道：“娘，你兒子我就不是當皇帝的料，這陪監之事事關重大，皇爺爺就算是有心，但也絕不會讓兒子我去做。”

“有什麽不能讓你去做的？你乃是皇長孫，這大乾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你不能做那誰還能去做？”

那婦人聽著趙青詹這話，似乎極為慍怒，秀可餐的臉上帶著一怒其不爭之，向趙青詹道：“這皇位本就是你父王的，你父王死了，而你又被立為皇長孫，眼下你皇爺爺擺明了寵幸那趙定，你此時不爭什麽時候去爭？”

聽著這話，趙青詹一臉苦惱的看著自己的母妃齊氏。

自從趙定回來之後，尤其是他皇爺爺展出對於趙定的偏之後。

以往從不對朝廷之事上心的母妃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母妃為什麽會這樣。

但偏偏從心底就有些排斥。

因為他對於那個皇位真的沒有毫留。

“娘，九叔不是那樣的人。”

思索了半晌，趙青詹有些怯弱的看著自己的母妃，辯駁道。

齊氏嗤笑一聲：“知人知麵不知心，若是他趙定真的不是你所認為的那樣的人，那他為什麽要回來？

在他的幽州當他的自在王爺不好嗎？

為什麽要參和應天這潭水？”

齊氏冷笑連連的看著趙青詹。

聽著自己母妃的這句話，趙青詹能夠覺到不對，但偏偏就是找不出來反駁的地方。

母妃說錯了嗎？

沒有。

但卻也不完全對。

因為趙定當初確實不是自己回來的，而是自己的皇爺爺和皇祖母聯手騙回來的，此事他知，而且他也和他母妃說了。

他母妃也知。

看著趙青詹臉上的糾結之，齊氏的眼底也忍不住出一憐之，走上前輕輕了趙青詹的頭，將其攬懷中，聲道：“青詹，你若是在別的位置上，母妃絕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你要明白，你是皇長孫，你這大乾的儲君。

自古以來在這儲君之位上的人被廢了之後有誰有好下場？

沒有！

不管是大乾，還是大虞，乃至曾經雄踞中原五國之地的大離王朝，被廢的儲君沒有一個能夠善終的。

你知道嗎？”

齊氏向趙青詹一字一句的說道。

“母後，可是..”

趙青詹言又止。

但還未等他說完，便被齊氏抬手打斷，搖頭道：“沒有可是，權利之爭，要怪就怪咱們生錯了地方，而你父王也死的太早，否則的話，我們母子何至於如此。

你要知道，就算你九叔趙定沒有對你我母子趕盡殺絕的心思，但在他邊，又或者在別的地方，有太多想利用你這個皇長孫份做文章的人了！

任何君王，為了皇權的穩固，都必然會對曾經的儲君提防再提防，

這不是他能決定的，而是人心如此。

你懂嗎？”

齊氏幽幽的說道。

乃是出生世家大族，自讀經典。

對於經史典籍不說倒背如流，但也是信手拈來。

曆史如此，人心如此。

不管如何。

趙青詹作為曾經的皇長孫，一旦徹底的失去了皇儲的繼承之位，那結果是必然沒有好下場的。

這不是趙定能夠決定的，而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必須如此。

否則一旦被有心的人利用起來。

輕則皇權不穩，重則國之將破。

想用趙青詹這個曾經皇長孫的份做文章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了！

趙青詹站在原地，吶吶無聲，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之後，抬起頭看向齊氏問道：“母後，你覺得我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