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常胤雄
冀州,臨宜。
遍地荒涼,殍無數。
本該是初春播種的季節,卻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致使災民遍地,到都是逃荒的百姓。
臨宜城更是如此。
絡繹不絕的災民,早已把還算得上的富裕的臨宜城得水泄不通。
大街上到都是行乞的百姓。
甚至還有不跪在地上賣兒賣的百姓,以及那死了兩個草席都沒有,就這麽草草的扔在路邊的。
“讓開,讓開!”
衝天的嚎聲在臨宜城的主道上響起。
一名穿著青的中年男子騎著一匹通赤紅的馬匹在因為災民湧,而顯得極為擁的過道上飛速的穿行。
手中的長鞭肆意的打著那些躲避不及的百姓。
但偏偏就是沒人敢說一句話。
原因無他,因為這青男子是常家的人,臨宜常家的人!
一個幾乎在大乾立國之前便已經存在的古老家族,曆經三百年的風雨,卻依舊如日中天。
三百年的積累下來。
常家在臨宜當地早已為了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常言道,流水的郡守,鐵打的常家。
說得便是臨宜常家。
而常氏一族之所以如此跋扈,除了本的勢力之外,更為重要的是在常家周圍,還聚集著臨宜本地無數大大小小的豪紳。
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時代,可以說常家就是臨宜本地的皇帝。
“狗日的常家,你什麽時候死啊。”
見著那名穿著青的中年男子,在擁的主道上縱馬而行,期間好幾次差點踩傷行人,甚至還有數名躲避不及的百姓直接挨了狠狠一鞭子。
人群之中,不人眼中帶著仇恨之看著那名青中年人疾馳的背影。
“甚言,被那常仁貴聽到,你還要不要命了?”
人群之中,一名材瘦弱和骨頭桿似的老者見著旁青年惡狠狠的低罵,趕捂住那青年的。
“年輕人,說話,多做事,年輕的時候啊,我們也和你一樣,對那常家啊恨之骨,但最後又能如何呢?
人家常家不是還好好的嘛。
你沒看劉郡守見到常胤雄都要好好的說話嗎?
還要低聲下氣的求著人家,不然啊,連這賑災糧都拿不出來。
沒這些賑災糧,哪有你現在說話的力氣哦。”
那材瘦弱的老者旁一名同樣廋的骨廋嶙峋的老者齜著一老黃牙,一臉看破紅塵的向那名青年。
“什麽賑災糧?那本來就是我們的糧,他常家勾結那些地主豪紳,一個勁的榨我們,一年地裏收出來的糧食,一半要給他們,兩要給朝廷,剩下的三還要留一層播種,到我們手裏隻剩下兩層。
現在咱們他們就是拿出一點的糧食給我們,我們還要謝他?
老子沒本事,要是有本事,早都殺他常家滿門了。”
青年惡狠狠的說道。
那兩老者聽著這話,都是搖了搖頭。
年輕人,終究是年輕啊。
……
常府。
一名年紀約莫六旬,麵容富態,穿著一皮製的裘老者悠閑的坐在主位上,手裏端著一把朱紅的紫砂壺,悠閑的喝著壺裏的茶水。
在這老者左手邊,坐著一名穿著藍服,紀約莫四旬左右,青須長髯的中年漢子。
“常老爺,你看這朝廷的救災糧一天兩天的還沒到,您上次開倉放的糧也吃得差不多了,而現在臨宜城的災民又是越來越多。
您看在都是本地父老鄉親的麵子上,您要不再命人放點糧?如何?
實在不行,就當我劉某借你的。
等朝廷救災糧一到,我立馬還您,您看行不行?”
這年紀約莫六旬,穿著皮製的大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當代常家家主,常胤雄。
而坐在常胤雄左手邊的那名穿著藍服,青須長髯的中年男子,正是如今的臨宜太守,劉。
“劉大人,你也知道,我常家乃是小家小戶,全族上下更是有百餘口人,若是再加上那些旁係和家奴,更是多達上千人。
這麽多人每天的吃吃喝喝,那也是需要不的銀子。
今年臨宜返雪,青苗凍死,若說災最嚴重的依常某看,並非是那些百姓,而是我常家。
如今看在你常大人的麵子上,我已經開了一個倉,拿出了百石糧食,救濟那些老百姓,你還讓我拿出糧食?
我常家也沒有餘糧啊。
總不能為了救別人,死自己的族人吧。”
常胤雄喝著茶笑瞇瞇的看著劉。
見劉不說話,常胤雄又道:“劉大人,你看要不這樣?臨宜城如今什麽況,我也知道。
也知道劉大人你的難。
你看要不這樣?
咱們就按照市場行價,九出十三歸,我借你十石糧食,你拿九石,等朝廷賑災糧下來呢,你還我十三石,
如何?”
劉然大怒,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站起怒火中燒的看著常胤雄:“姓常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乃是朝廷命,皇命治理地方。
你若是如此,別怪本翻臉不認人!”
常胤雄笑著說道:“劉大人,你這句話常某這些年聽得耳朵都快出老繭了。
我記得您的前任孫大人似乎也是和我這麽說的?
結果現在怎麽著?
我常某人依舊好好的坐在這裏,而那位孫大人呢?”
說到這裏,常胤雄話音一頓,一臉揶揄的看著劉道:“你應該知道他在哪裏吧。”
說完,常胤雄的臉驟然一冷,冷冷看著劉:“劉大人實不相瞞,常某人今日能坐在這裏喝茶,那是常某人上麵有人。
你若是比那位大人大,那常某人聽你的也無妨,但你若是沒有,還還請你閉吧。
送客!”
常胤雄驟然起,向著大廳後麵走去。
看著常胤雄如此,劉麵難堪,臉上更是青紅不定。
常胤雄背後站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冀州的士族!
而冀州士族背後站的是整個大乾的士族。
若非如此,常胤雄何至於敢如此?
不過越是如此,劉心底反倒是升起一不服氣,冷冷的道:“常老爺,這天底下就沒有不墜的太。
你我也是多年的老了。
今日劉某就告訴你一句話,臨宜此次災甚重,朝廷已經派了九皇子代替當朝陛下,親自來臨宜巡查。
你可以瞧不上劉某人,但那位燕王殿下可不是那麽好易於的。
那戶部尚書周善怎麽倒的,周家長房周興是怎麽死的?
你應該清楚。
莫要自尋死路...”
“此事就不勞劉大人關心了,常某人心底自是有數,周家是周家,周善是周善,常家是常家,而臨宜更不是應天。
即便那九皇子真的如你所說那般?
我常某人亦是不懼!”
還未等劉說完,常胤雄的聲音就從後堂裏麵傳來。
一同傳來的還有小妾的嗔怪聲。
聽著這話,劉臉愈發的難看。
“劉大人,看在你給常某人提供消息的份上,常某人也自然不會虧待您,這樣你出了我常府,去東福大街常氏糧行,報我常胤雄的名號,到時候自會有人給你二斤糧食,如此一來,你也能果腹一頓不是?
哈哈哈哈哈。”
常胤雄哈哈大笑的聲音從堂後麵響起。
“你........”
劉臉難看到了極致。
但想了想,終究是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