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道理,畢竟是個俘虜,沒有假舅舅護著,得收斂些。
“不要……”云停那邊是高椅,云裊一坐上去,兩只腳就不著地了,不樂意去云停那邊,嚷嚷道,“讓大哥過來,我把小榻分他一半。”
唐嫻也不想過去,這間茶室采好,是個悠閑看書的好去,但不是云裊,不能那麼任。
“過去吧,不然待會兒你哥不高興了,要拿我出氣的。”唐嫻哄著云裊,“我本來就得罪了他,誰知道他哪天氣急了會不會直接砍了我。”
云裊不愿地穿上鞋,嘀咕道:“他才不敢呢,祖訓說不許欺負孩子的……”
等倆磨磨蹭蹭到了最里面的書房,清楚聽見兩人對話的云停,一張臉已經冷了寒冰,恨不得用眼神凍死們。
云停道:“莊詩意研墨,云裊寫三字經。”
“我……”
“閉。”云停的聲音冰冷絕。
唐嫻識相地安靜,乖乖研墨。
云裊一看兄長的臉,也收了聲,爬上高椅,抓起筆,接著上回的地方寫了起來。
書房中重新恢復寧靜,只是與一刻鐘前的安詳靜好比起來,似有若無地漂浮著一寒意。
云停坐在主座,左手邊,云裊笨拙地握著筆比劃,右手邊,唐嫻站立著乖順研墨,這景讓他的心稍微好轉。
他軀放松,提筆蘸墨時,看見了唐嫻的手指。
細長的指背上有幾道樹枝留下的舊劃痕,但并不影響它的麗。
唐嫻垂首研磨,為防袖沾上墨,用另一手輕挽袖口,出了腕上的青玉鐲。
鐲子也是要求的,裳也是。
天轉熱很早,上穿的是繡娘新裁出的夏,里是印著銀花的雪緞薄衫,外著一件清涼的淺湖羅春。
與高門千金比起來,這一裝束極其簡單普通。
可唐嫻隨意一站,就是一道婀娜亮麗的風景,引人側目。
“圓圓的……”云裊忽然傻呵呵笑起來,忘記前不久自家哥哥還在發怒,舉著寫下的大字給兩人看,“這個字好圓呀,好像一只貓貓……”
云停回神,發現自己提筆半晌,至今未蘸墨,臉頓黑。
唐嫻注意到他的異樣,不知他又發什麼瘋,對云裊使了個眼讓安靜,自己也靜默著,假裝不存在。
但云停注定不能放過,扔下狼毫,語氣不善道:“雙兒姑娘?”
唐嫻就知道躲不掉這事,誠摯解釋道:“他認錯人了,我哪里認識什麼雙兒姑娘。”
“莊詩意,你里就沒有過一句真話。”
唐嫻說不過他,干脆道:“那我說我真名就雙兒,的確是進京來尋親的,你信嗎?”
唐嫻問完,被云停瞪了一眼。
在心里抱怨這人真難哄,逆著他不行,順著他也不滿意,太難伺候了。
假若讓唐嫻來選,是寧愿做那個不知哪里來的“雙兒姑娘”,也不愿意做莊詩意的,至前者不用面對云停……
唐嫻忽然頓住,知道云停為什麼瞪了。
這個雙兒姑娘,不正是最初與云停編造的份嗎?
難怪說起來有點悉。
唐嫻又悄悄看了云停一眼,才收回視線,聽云停冷冽道:“再看挖眼。”
“那你也別看我。”
“我幾時看你了?”
唐嫻義正辭嚴:“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了?”
云停冷然一笑,語調決然:“我們習武之人知靈敏,不看也能察覺到。”
唐嫻沒接過習武的人,被他唬住,找不到反駁的話了,只能呆呆眨眼。
最后還是云裊解的圍,“我寫完了,哥,你看看寫的好不好。”
云停給了唐嫻一個冷眼,暫時放過,站起來去查看云裊默寫的三字經。
其實本不需要特意核查容的對錯,明鯉一直在暗盯著倆,唐嫻每日教了云裊什麼,云裊學得怎麼樣,都準地傳了云停耳朵里。
他快速掃了一眼,發現云裊的字比之前稍微規整些。
雖然對唐嫻的屢次冒犯不悅,但云停不得不承認,的確有在認真教導云裊。
云停正想著,忽覺側風聲升起,手掌下意識一擋,恰好攔住云裊朝他臉上飛來的沾了墨的狼毫。
狼毫被擋住了,墨卻濺了過來,云停反應迅捷,一偏頭就躲開了。
云裊見計謀未得逞,尖一聲跳下高椅想跑,被云停擒住后頸。
“跟誰學的算計我?”
“放開我!壞蛋!”云裊手腳齊揮,哇哇。
奈何不能撼云停分毫,云停大手一揮,白凈的小臉就變了黑漆漆的硯臺。
不用想就能知道誰會給云裊出謀劃策,教訓完云裊,側一陣人影驚慌掠過,云停提著狼毫轉,兩步追了過去。
唐嫻剛跑到茶室的落地花罩,就被反剪住手腕扣押在了書架上。
驚:“別畫我的臉!”
“不畫你的臉,那畫哪兒?”云停的語氣相當無,擒住雙腕的手松開,唐嫻還沒來得及推他,就被抓住手臂翻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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