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云停,也是會怨恨的。
唐嫻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云停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京。
從離開百里將軍府那日起,之后回皇陵、宮,那幾日里,意外與變故接踵而來,唐嫻被迫做出一個又一個的決定。
那幾日,是沒有力去想云停的。
在宮中安定下來后,才有時間去思慮兒長。
不知云停信不信的話,能不能猜到的份,又會不會去皇陵。
皇陵里有那麼多侍衛……
萬一他怪罪自己把云裊帶皇陵怎麼辦?
萬一他以為那是自己給他設的陷阱呢?
畢竟他們一個皇室中人,一個是反賊,從份上看,就是對立的。
唐嫻想了很多,把自己想得滿心絕。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被自己最看重的人誤解,更令人難過的事了。
唐嫻全都遭遇了,父母親人、心儀之人……
胡思想著,不知道床柱邊,云停已靜靜看了許久。
云停聽提了爹娘與弟妹,語氣沉重哀愁,唯獨沒有提他。
為什麼不提他?
幾個月不見,一點都不想他的嗎?
云停心里是惱火的。
但更多的是疑,他如何都想不通,那個假死計劃分明是功的,唐嫻為何仍是留在了皇陵中。
看發呆半晌捂住了眼,云停暫放下心中疑,決定先教訓教訓唐嫻。
讓在府中養傷治眼,不聽,非要走,還拐帶了那麼多人,讓他面上無!
不信自己,卻對煙霞與白湘湘萬分偏信,現在還多出來個孟思清與弟弟妹妹!
難道他只能排在這些人之后嗎?不,就連云裊都比他知道的多。
云停緩緩地靠近,在唐嫻上方俯,將罩在自己的影下。
他的發垂落在唐嫻臉上,讓唐嫻到意,的手往下了一下,從而出了一雙潤的雙眸。
想家想哭了?
云停猜測,畢竟離家的時候還是個懵懂小丫頭,許多年不見,一定是想的。
說不準每天晚上都在哭泣,想家了要哭,在墓里害怕也要哭,這才把眼睛弄壞了。
可那是想家想父母,又不是想他!
云停恨恨起一撮發,在唐嫻臉上兇狠地扎了幾下。
刺打斷了唐嫻的愁思之,臉,再手往四周索,同時睜大眼睛試圖看清眼前。
未發現任何異樣。
唐嫻怕是有蟲子爬上了床褥,抓襟口坐了起來,喊道:“蕓香!柳桃!”
落英殿中混住了許多人,兩個侍就在隔壁,很快趕來,“怎麼了娘娘?”
趁著里面的人在檢查蟲子,云停無聲去了外面。
夜已深,落英殿外空無一人,高空中,彎月被烏云遮蔽,時時現,錯雜的樹影將周圍映得影影綽綽,猶如鬼魅暗行。
“滾出來。”云停道。
巨大的芭蕉葉后傳來一聲貓,隨后煙霞抱著貓和不能彈的那只胳膊,碎步挪出來。
“也不想要了?”
煙霞瞬間健步如飛,轉眼到了云停面前。
云停手,拎著貓兒的后頸抱到懷中,托住它的時,手上沾了幾點泥。
他皺眉,嫌棄地“嘖”了一聲,問:“怎麼回事?”
煙霞知道他問的是唐嫻怎麼會在宮中的事,著脖子道:“你都找過來了,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烏云被風吹開,彎月頭,撒下微弱的輝,照亮了云停的臉和眼中緒。
煙霞打了個哆嗦,飛速道:“我這一路都在保護,沒出賣公子你,但我對也是忠心耿耿的。公子你想知道,要麼親自去問,要麼自己查。這樣問我,是想要我出賣嗎?”
這麼多年來,云停數次想殺了煙霞,又屢屢放過,就是因為掂量的還算清楚,從不違背最基本的原則。
現在多了一條。
不論出于什麼目的,在被自己追殺時,沒丟下唐嫻獨自逃走,在皇陵的艱難時刻,也曾保護過唐嫻,幫捉弄老太監出氣,并隨宮。
對自己的忠誠程度有待商榷,但對唐嫻,其心可嘉。
云停不曾刑法供白湘湘與孟思清,自然也不會這樣對。
“你最好一直對忠心耿耿。”云停警告了一句,再道,“滾回去,看好了。”
“是是!”煙霞卑微地答應,彎著腰,避瘟神一樣繞開云停,往落英殿去。
走出兩步回頭,迅速瞄了云停一眼,悄聲問,“那我能告訴,其實你——是大孫子了嗎?”
“滾。”云停的臉霎時間黑了頭頂的夜空。
“好嘞!”煙霞應著,往回走的腳步輕松了許多。
然而走出沒幾步,一顆石子箭矢一般從后方襲來,準地正中被折斷的那條手臂。
伴著一聲凄慘低嚎,煙霞抱著胳膊蹲在了地上。
殿中,兩個侍細致地檢查了一遍,確信床上沒有蟲子,扶著唐嫻讓重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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