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的周家和賀家。
阮梨猶疑,“你們聚會,都沒孩子嗎?”
“嗯?”
驀地,霍硯舟眼底浮起些許笑意,“以前沒有,以后——應該就會有了。”
他是在說,是第一個麼。
阮梨輕輕挲著皮質座椅的邊,烏眸亮澄澄,“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
“今晚……”阮梨咬,言又止,話還沒說出來,自己先臉紅了。
“今晚在臺的時候,你說你全憑心意做事的話……你……”
“你確定要和我在車上聊這個?”
阮梨輕啊一聲,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在車里聊這個。
“車里,有什麼不同嗎?”
“阮笙笙。”
又是這三個字,被霍硯舟沉磁的嗓音咬在齒間,有種莫名的繾綣。
阮梨大概不知道,紅著的臉和眼底閃躲的神早已經將出賣得干干凈凈,霍硯舟知道想問什麼——關于那個吻。
“知道你今晚沒有推開我的后果嗎?”
阮梨本不敢看霍硯舟的眼睛,只是輕嗯一聲。
默許了他的行為,沒有排斥他的親吻,等同于告訴霍硯舟這不是的底線,甚至……他還可以對做更過分的事。
他……會麼。
阮梨纖長的眼睫輕,在下眼瞼掃下一片影翳,聽見霍硯舟開口,溫沉的聲線。
“在車里,我不保證只親你。”
第024章
霍硯舟這樣端方貴重的人, 怎麼也會說……這樣的話。
在阮梨的驚慌中,霍硯舟已經下車,從車尾繞過。
另一側的車門被拉開, 他在車邊站定, 朝出手。修長的手指, 骨節明晰,掌骨微扣, 白襯衫在白皙清瘦的腕間。
隔著薄薄的金邊鏡片, 男人眸沉靜, 不催促亦不強迫。
只是邀請, 請到自己的世界去看一看。
阮梨猶豫一瞬,抬手, 指尖甫一相抵, 就被霍硯舟攥。看似如玉骨的手, 掌心卻溫熱, 指骨收, 一點點包裹住微涼的指尖。
會所門外,形修的男人倚在門邊, 穿黑和長,冷白皮, 眉眼間浸著舊時世家貴公子的熏陶和氣度, 溫和清俊有, 懶憊頑劣也有,總之擔不上清風朗月、風骨卓然這樣的好詞匯。
待走近, 阮梨才清晰捕捉到了男人眼底興味, 對方朝出手,自我介紹:“周敬之, 久仰大名。”
阮梨不理解他的措辭,正想把另一只手從大兜里出來,卻被霍硯舟輕輕了下指尖。
霍硯舟微涼的視線朝周敬之瞥去,“很閑?”
周敬之也不惱,收了手,眼底笑意灼灼,“你不來,湊不齊人,當真很閑。”
“賀清辭不是來了。”
“樓上睡覺。”
阮梨跟著走進來,說是私人會所,一應陳設卻與住家無二。門廳高挑,臨湖的大面落地窗,調明快而溫馨的裝修風格,一扇窗前還擺放著茂盛葳蕤的綠植。
這里更像一個“住”,一個和朋友聊天放松的據點。
偌大屏幕上正在進行一場游戲對戰,白沙發的邊緣著兩顆腦袋。
“草草草,快啊,轟它!”
“狙他!狙他!狙他!”
“你他媽什麼走位!”
“你特麼能不能閉。”
鬧騰的是許,煩躁的是孫緩,誠如霍硯舟所言,都不算陌生。
周敬之果然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懶洋洋開口,只一句話:“許二,你硯舟哥帶你神過來了。”
“啊,什麼神?”許握著游戲手柄轉過頭,視線直接捕捉到了阮梨。
穿一件深咖的大,將纖細的骨架攏著,黑鉛筆配馬銜扣穆勒鞋,一截白皙踝骨。
算不上多正式的裝扮,和許記憶里總是禮儀著裝妥帖的孩子判若兩人,像是被人匆匆忙忙從家里帶出來。
大的袖口微長,幾乎蓋了阮梨半個手掌,許這才后知后覺看到——阮梨和霍硯舟牽在一起的手。
幾乎是一個瞬間,眾星捧月長大的許小公子英俊的面容上流出二十六年來最為彩的表。不解、訝異、難以置信……
阮梨?
硯舟哥?
他們——
一旁的孫緩顯然要淡定得多,視線在阮梨和霍硯舟相牽的手上一掠而過,繼而看向周敬之,“45年的ROMANEE-CONTI。”
周敬之角含笑:“愿賭服輸。”
阮梨聽不懂兩個男人之間的啞謎,但霍硯舟卻猜了個七八分——兩個無聊的男人在打賭,容未知,但必然同他和阮梨有關,賭注是一瓶1945年份的ROMANEE-CONTI,周敬之眾多藏酒中被歸為“心頭好”的一類。
阮梨沖孫緩和許點點頭,“孫緩哥,許先生。”
“阮梨,你……”許顯然還沒有回過神,喃喃開口,滿心滿眼都寫著“我不相信”、“我他媽一定是眼花了”。
“不是,你……阮梨,我……”
“嫂子。”
在許無法相信無比糾結語無倫次中,霍硯舟撂下三個字,徹底掐斷了許小爺的第一次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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