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師傅了然,解釋道:“它在做最后一次嘗試,如果背上的人不會被甩下來,從今往后就是它的主人。”
馬背上,阮梨已經緩緩直起,沒有因雪梨方才的失控而用馬鞭去教訓它,反而重新牽起韁繩,溫地安小家伙,“知道你心急,想帶我去玩兒,我們先散散步,好嗎?”
轉頭沖湯管家和廖師傅點點頭,角揚著笑。
湯管家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慌中回過神,想起半年前,張董的兒也曾想要馴服雪梨,卻被雪梨直接甩了下來,摔斷了骨。
“雖然有驚無險,但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再做了。”湯管家后怕道。
廖師傅到底還是經驗富,樂呵呵道,“馬比人更加靈敏,雪梨和先生親近,知道這是太太,是先生的妻子。”
湯管家深呼一口氣,心中稍安,“那我要給太太多拍些好看的照片,告訴先生,雪梨認了太太做主人。”
阮梨騎著小馬繞著半山跑了大半圈,四月天的溫,山風獵獵,終于吹散了淤在心口的煩悶。
說不上來為什麼,也不知道因何而起,只是這明山水好像忽然間變得無趣,甚至沒有深夜去摘草莓來得有致。
霍硯舟昨晚的累累罪行又躍腦中,他故意接通電話,故意在耳邊說那些話,一邊講解著水氣球的玩法,一邊收攏手指,又用拇指的指腹去按刮……他怎麼可以這麼壞!
驀地,阮梨怔住。
想霍硯舟干嘛?
人家走的時候可是一聲招呼都沒和打。
思及此,阮梨小馬的脖子,“雪梨,你現在可是我的馬了,好馬不事二主,你懂嗎?”
小白馬踩著的草地,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阮梨,顯然不懂。
帶著雪梨返回馬場的路上,阮梨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霍明朗的聲音從聽筒里響起。
“梨子,我到京北了,我們見一面,好嗎?”
阮梨微頓,紅的抿著,和霍明朗的事總要畫上一個句號。
沒回避,“好。”
*
阮梨和霍明朗約在了一家咖啡廳見面。咖啡廳地段繁華,周邊就是京北的CBD,即便已經夜,華燈之下依然瑰絢麗。
阮梨來的時候霍明朗已經到了,高高瘦瘦的一個人,立在瑩白的路燈下,黑的衛和長松垮地套在上,看著有些清瘦。
兩人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來著?
阮梨想,是在蘇市的時候。
看到阮梨的一瞬,霍明朗急急上前,“梨子!”
阮梨卻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梨子……”年輕男人深朗的眼底涌起難言的緒,和霍硯舟有三分相似的眉眼。
隔著一條馬路,路邊停著輛低調的黑商務車。
原本應該遠在倫敦的某個人正安靜地坐在車子后排,整個人被籠在一池暗影中。
男人掌中的手機還亮著,屏幕上是藍天碧草間一道英姿颯爽的影,馬背上的孩子正轉頭看過來,烏亮眸底漾著明燦爛的笑。
湯管家說,雪梨認了做主人。
雪梨怕生,從不和陌生人親近,卻偏偏選了。
隔著一道薄薄的鏡片,霍硯舟沉暗眸底晦不明,視線凝向不遠的燈影下相對而立的兩個人。
第035章
復古式風的咖啡店, 唱針之下,圓盤唱片緩緩旋轉,劃出一曲輕緩人的爵士樂。
店員走上前詢問他們要點什麼, “我們家的冰拿鐵是招牌, 兩位要試試看嗎?”
“不用了。”阮梨拒絕, “給我一杯白水就好。”
霍明朗眸中然,如果換是從前, 阮梨一定會說好呀, 因為知道他只喝冰拿鐵, 只喝冰拿鐵。
“梨子, 你現在是連和我喝杯咖啡都不愿意了嗎?”
阮梨沉默,氣氛有點微妙, 店員面尷尬地看著他們。
霍明朗嘆一口氣, “一杯冰拿鐵, 再要……”
話到邊, 霍明朗恍然發現, 他好像并不清楚阮梨喜歡喝什麼。
上次在蘇市的咖啡店,阮梨點的是……
“一杯熱牛吧。”
阮梨:“冰式。”
異口同聲。
“冰式你肯定不喜歡, 太苦。”
“我想試試。”
阮梨想到霍硯舟的習慣,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冰式。
霍明朗擰眉, 阮梨從小就怕疼怕苦, 怎麼可能會喜歡冰式。
“梨子, 你是在跟我鬧脾氣麼。”
很小心翼翼的一句話。
阮梨說不上來是什麼覺,就像小時候很喜歡很想要的糖果, 又哭又鬧又無賴地和程雅芝求來了, 口的一刻卻發現糖果原來并不是想要的口味。
可能是因為糖果的包裝和味道有偏差,不符合的期。
也可能是因為為此付出了太多的緒價值, 便想要驚艷的回報。
誠然,霍明朗不是糖果。
阮梨也從來沒把他當一個哭鬧就能求得的糖果,否則也不會那麼傻乎乎地喜歡了很多年。
“霍明朗,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這是阮梨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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