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無題

一路無話。

在進皇宮前的時候。

趙定便已經和青雉還有阿冰分開，獨自跟著廷的小太監向著養心殿走去。

站在養心殿外。

趙定深吸一口氣，背著手踏步進養心殿。

養心殿。

趙崇遠靜靜地坐在低矮的案牘後麵，批閱著奏折。

趙定進來之後，遠遠的站在門口，並未靠近，而是在一直安靜的等待。

看著那案牘上，那厚厚的奏折後麵，滿頭青之中夾雜著不華發的影。

許久之後。

伴隨著一道慵懶的懶腰的聲音響起。

趙崇遠那略帶調侃的聲音在養心殿響起：“出去巡查一趟，還陌生起來了？你站那麽遠幹什麽？難道還怕我打你？”

趙定咧一笑，搖頭道：“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那還不過來？”

趙崇遠扭頭瞪了一眼趙定，開口喊道。

“誒。”

趙定咧答應一聲，小步的走上前，了趙崇遠的肩膀，道：“老爺子，你累了吧，批了一天的奏疏。”

“不累！坐好！不要！”

趙崇遠一瞪眼，“不要想著討好我，你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趙定：“……”

見著趙定坐下，趙崇遠敲了敲案牘上的奏疏，一摞摞的直接抱起放在趙定的麵前，：“你自己瞅瞅吧。”

“愁啥呀。”

趙定故作疑道。

這些奏折不用看，他也知道是哪些人寫的，因為什麽事彈劾他。

無非就是為了常胤雄那幫人唄。

“嘿，你給你老子我裝傻是吧。”

趙崇遠斜眸的看了一眼趙定，“當初你一句話不說，直接砍人的時候，你怎麽不給我裝傻？”

一邊說著，趙崇遠一邊翻著白眼，又把已經丟到趙定麵前的奏折故意朝著趙定麵前推了推，挑眉看著趙定道：“好好看看，好好瞧瞧，這裏也不多，才六十五份而已，其中二份來自於朝廷的六部九司，另外四十五份，其中二十五份來自於雍州，豫州，乾州，剩下的來自其餘各州。”

“雍州，豫州，乾州？”

聽著這話，趙定眉頭一挑。

這三個地方可是襄王，魏王，雍王的封地。

這個時候，這三個地方彈劾他的奏疏這麽多。

你說有貓膩吧，那也沒有貓膩，因為他趙定幹了惹怒士族的事，了整士族的利益，你說沒貓膩那確實也有貓膩，數量有點多。

趙崇遠笑了笑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趙定，手又從另外一摞奏折底下掏出五本奏折遞給趙定：“這五封來自史臺的，總共加起來七十份。

你小子在外麵攪翻了天，這些彈劾你的奏疏怎麽辦？

你考慮過沒有？”

“我錯了。”

趙定有些心不甘不願的說道。

趙崇遠哼了一聲：“哪錯了？”

趙定連忙道：“不該殺人。”

“你真的覺得不該殺人？”

趙崇遠挑眉問道，“其實你心底怎麽想我明白，你出於什麽目的，我也明白，但你錯就錯在過於莽撞，衝。

你殺人，我不生氣，我反而很開心，我希你這樣，鐵，冷酷，無，這些品質放在尋常人家不行，但放在皇家，我卻欣都來不及。

但你莽撞，不全盤思慮，不綜合衡量，不在綜合衡量之後找出最佳的犯法達你的目的，不在綜合衡量之後，不找人帶你為之，而選擇你自己主出麵為之。

這一點我不滿意！”

“嗯？”

趙定一愣。

前麵的話，他聽著在理，但後麵的話，他卻有些聽不懂了。

這到底是在教訓他，還是在教他？

“你是朕的兒子，這天下，你想殺誰都可以。”

趙崇遠冷酷開口，“但你錯就錯在，沒有考慮過後果，準確說你考慮過後果，也思慮過你會應天之後，會到朝堂的攻訐，但你覺得值得，為了救那些災的百姓值得，

但你要明白，你是朕的兒子，大乾的王爺，大乾日後.....”

話說到這裏，趙崇遠話音突然一頓，轉而說道：“大乾日後的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萬千人生死的人。

所以你更要明白，殺人這是一個技活，而非是不懂腦子的活計。

那常胤雄在臨宜當地的名聲不好，所做的事，更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謝罪，但你要明白，他是士族，大乾勢力最為龐大的士族，即便是你老子我都不願意輕易與之撞的士族。

而他做的那些事，又剛好鑽了律法的空子。

與他該死，與法他不該死。

所以對付這種人，你同樣也要鑽空子。

就好比現在，你殺了他爽了，但你堵得住悠悠之口嗎？”

“沒有。”

趙定搖了搖頭。

“那你可想過，常胤雄死後，在滿朝文武的攻訐，士族那些士大夫的攻訐之中，你如何嗎？”

“也沒有。”

趙定老實的搖了搖頭。

這件事，他真的沒有想過，準確說也沒打算去想。

“所以說，你糊塗。”

趙崇遠嗬斥一聲。

眼微冷的看著趙定。

這個兒子，他今日必須要好好的教育教育，最起碼這個衝的子要扭轉過來。

年輕人太衝不是好事，凡事需要懂得忍，最後再給予致命一擊，而不是腦袋一熱，想去做什麽，就去做什麽。

這是趙崇遠做人做事的方法，也是他在接前朝留下的那個爛攤子之後，還能能夠穩住大乾朝局，並且實現中心之兆的方法。

殺常胤雄簡單，他趙崇遠不怪趙定，甚至別說殺了常胤雄，就是趙定殺了周善，他趙崇遠都不會怪他。

因為他趙定是他趙崇遠的兒子，整個大乾誰不能殺？

但殺的方式方法卻一定要用對！

至不是眼下如此莽撞的做法！

趙定沒說話。

也沒有辦法為自己辯駁，實際上殺常胤雄的理由和借口，他能找出來很多，但卻一個都沒辦法說出來。

而且他也承認自己確實莽撞了，衝了，沒有衝大局考慮。

可看著那些凍死在路邊的枯骨，再看著常家等大戶家裏堆積到發爛的糧食，他趙定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該殺，他還是會殺！

不過卻不會再如此魯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