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行洗漱完畢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后。

祝鳶疲力盡，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

可就在池景行的呼吸慢慢變得勻稱起來后，祝鳶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睡不著。

晚上看見的那些財務數據此刻依然活躍在的腦海中，祝鳶的心里帶著興和害怕，讓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如果這些數據真的能為賀嶼利用池氏集團的合作攬金的證據，那麼牽扯到的人，絕對不止一個。

從出納到財務總監，甚至是池景行本人。

轉過頭看了一眼池景行沉睡的側臉。

他的眉在男人中算是比較細長的，但是很濃，所以總是顯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但是祝鳶知道，他比誰都明認真。

他們之間的每一次鋒，都于下方。

祝鳶在黑夜中輕輕呼出一口氣來。

如果池景行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怎麼理？

他會幫自己嗎？他會因為這些錢解決掉賀嶼嗎？

不用等池景行的答案，祝鳶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輾轉反側，大腦一片麻，等到睡著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

所以第二天一起床，池景行看見有些明顯的黑眼圈，反倒是心比昨天好了一些。

他揶揄地笑道，“我想我昨天應該算是比較節制的。”

祝鳶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做噩夢了，睡不好。”撒了個謊。

池景行又看了一眼，隨意地笑了笑，穿好服。

祝鳶看著他的背影，翻下床，從柜里幫他選了一條領帶。

在池景行意味不明的眼神下，拿著領帶繞過他的脖頸，纏繞，穿，打結。

白皙的手指穿梭在深墨綠的領帶之間，帶著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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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逗意味。

池景行的結明顯一。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

算了，時間來不及。

替他打好領帶，池景行拍拍的臉，“乖。”

祝鳶乖巧地后退了一步，換上了自己的服。

站在二樓的臥室臺上，看著池景行開車遠走，十分鐘后，才下樓出了門。

……

一到公司，祝鳶就把昨天晚上做好的預算表打印出來，敲了敲杜春華的門。

“進來。”

祝鳶進去的時候，杜春華正在打電話，看見之后示意等一等，祝鳶便站在原地等。

杜春華簡單地對著電話講了幾句后，掛斷，對著道，“什麼事？”

祝鳶走過去，把手里打印出來的文件遞給。

“杜姐，這是我昨天趕出來的報價表，您看看，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上會了。”

杜春華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

昨天打電話提醒祝鳶，其實是預備了兩天的時間給的。

沒想到一個晚上就趕出來了。

杜春華說，“效率快的。”

祝鳶笑了笑，“前幾天不舒服請了假，被我耽誤了進度，所以就抓時間趕出來了。”

杜春華點了點頭，翻了翻預算表，抬眼卻看見祝鳶還沒走。

蹙了蹙眉，“還有什麼事嗎？”

祝鳶頓了頓，說道，“杜姐是這樣，我想問問，預算表做出來以后，后續

公司對于設備選擇的醫院合作和宣傳，是不是也是一筆費用？”

“是啊，”杜春華說，“不過暫時不需要你做這些，預算表完好就差不多了。”

祝鳶繼續說，“杜姐如果信任我的話，可以把宣發公司給我來對接，我一起把最后的報價表做給你。”

杜春華的手頓了頓。

過了一會兒，抬起眼來，眼神平靜地看著祝鳶。

“你只需要做好我讓你做的事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等待安排。好了，你出去吧，我還有點事。”

祝鳶抿了抿，終究是什麼也沒再說，轉出去了。

杜春華看著的背影，若有所思。

從杜春華的辦公室里出來，祝鳶有些懊惱。

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因為抓住了一點苗頭，所以迫不及待地想將它連拔起，想要得到某些確認。

坐在工位上，卻忽然想起一件事。

以前和賀嶼在一起的時候，賀嶼曾經給過一張照片。

是某年春節的時候，賀嶼回家過年，拍了一張全家福發給，當時覺得照片很溫馨，賀嶼在里面笑得傻傻的，很可，所以借了時麥的相機，將照片打印了出來。

照片應該已經找不到了，但時麥的相機里面，應該有存檔。

迅速打開微信給時麥發了條消息。

“小麥，你還記不記得你大學時候的那個銀索尼相機？里面的sd卡還在不在？”

財務總監辦公室。

祝鳶做出來的預算表沒什麼問題，甚至按照國際匯率變化，以防萬一做了兩份，用于備份。

即便是杜春華這樣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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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富的會計人員，也不得不認可祝鳶的能力。

是一個很聰明的財會工作者。

但是越聰明，杜春華就越有些不放心。

想起方才祝鳶來辦公室說的那些話，總覺得有些奇怪。

按照對祝鳶的了解，祝鳶很這樣急功近利地找要工作，時常都很安靜，這次卻一反常態，問及了和目前的預算表毫不相關的事。

杜春華預有些不好。

點開公司的財務網，翻看了一會兒后，視線落在其中一個地方。

半晌，杜春華站起來，站在落地窗前，打了個電話。

“英姐，是我。”

那邊說了幾句話后，杜春華說，“你看看阿嶼那邊，還有沒有別的皮包公司。”

電話那頭的人，是賀嶼的母親，杜英。

杜春華一手拿著手機，另外一只手掐了掐眉心，微微蹙著眉。

“現在還好，只是以防萬一，雖然現在不會有人抓住實質的證據，但是這兩年都用了同一家公司支付服務費，不經查。你問問阿嶼那邊，盡量一個更加蔽的公司，注冊人和執行人最好都不要有任何緣關系，這樣比較保險一點。”

杜英又說了幾句什麼，杜春華才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阿嶼那孩子還算讓人省心，想得這麼周到。行，你們弄好了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我這邊好作。”

又說了幾句之后，杜春華一手撐在辦公桌上，手指輕點桌面。

“這次的醫院項目涉及金額上億，服務費也不容小覷，阿嶼這孩子工作能力也不差，等再過個幾年，阿嶼和池家那個小姐結了婚，自己的公司也壯大起來，咱們這些老一輩的，也該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