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上去也沒比盛意大幾歲，卻跟著林澤明侄。

盛意也沒生氣，隻趕問道：“為什麽?”

那一甩長發，笑道：“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沈三爺是著名的花花公子，我也曾經和他約會過。”

盛意和林澤明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那。

那幹咳一聲，“別誤會，就吃過兩次飯，他當時調查一個富豪被仙人跳的案子，從我這兒問幾句話。”

林澤明心一鬆，拍著脯道：“還好，否則我可不敢和他搶人。”

那“呸”了一口，“老不正經。”

繼續給盛意科普，“他這人太複雜了，和霍九爺關係特別深，聽說霍九爺做下的狠事，都是他給善的後，手上沾不。”

“不過他大哥沈煜倒是眾口稱讚的鑽石王老五，形象好，工作好，名聲好，和沈確是兩個反差，大侄你可以考慮，哈哈。”

林澤明在一邊連連點頭，“對，對，你莊姨科普得很詳細了，咱這種老實人，和沈確可別走太近，他不是我們能招惹得起的。”

盛意咬咬，可是已經招惹上了。

那笑道：“林大畫家，你，是老實人?我說出去給我的姐妹聽，這可真是最近最可樂的笑話了。”

林澤明厚著臉皮道：“那是我的心一直漂泊無依，現在遇見了你，我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了。”

那翻了個白眼，道：“那我寧可信大侄是秦始皇。”

兩個人嘻嘻哈哈，心裏早就急不可耐。

林澤明拉著那的手就要回房，他不放心地叮囑：“小意，這兄弟倆你還是都別理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對得起你媽。”

他有點怕，要是沈確想和沈煜搶，最後倒黴的還是盛意。

盛意輕輕了一口氣，道：“表叔，你放心吧，我打算過兩天就回歐洲。”

滿心就一個念頭。

趕逃。

————

程鳶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江初靜正在房間裏輕手輕腳地收拾。

看程鳶坐起來穿服，江初靜趕忙問道：“夫人，我是不是打擾您了?”

江初靜的臉有點紅。

進來的時候霍九淵還沒走，都尷尬死了。

程鳶也有點尷尬，搖搖頭，快速地把服穿好。

“霍九淵呢?”隨口問道。

江初靜眸閃，悄聲道：“在樓下，九爺的父親來了。”

“什麽?”程鳶吃了一驚。

江初靜聲音得更低，“說是來給九爺送生日禮，但方才我聽到了幾，好像是為了他兒的事來的。”

程鳶怔愣了一會兒。

霍家原本有一子一，霍雲衍和霍瑩瑩，也是霍九淵的大哥和大姐。

兩年前一個出車禍半不遂，一個因為做假賬被羈押，至今也沒判決下來。

傳聞，這兩件事都是霍九淵做的。

程鳶攏了攏頭發，“走，咱們去看看熱鬧。”

城堡一樓的大廳很大，占地麵積上千平米，分為幾個區域。

待客區是最邊角的一塊地方，挨著側麵的大窗，外麵有個打理的小花園。

這一塊區域用屏風遮著，算是有一些私，方便主客談話。

程鳶悄悄地躲在屏風不遠聽他們講話。

隻聽一個蒼老但有力的聲音傳了過來：“隻要你願意撤訴，你大姐出來後會馬上安排出國，終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你大哥也是長期住國外的療養院，那邊條件好，除非我死，他是不可能回來了，霍家已經全部是你的。”

“九淵，濃於水，別趕盡殺絕。”

程鳶從屏風的隙看去，霍震山一頭白發，手裏拿著把琺瑯拐杖，正坐在霍九淵的對麵，桌子上放著一尊高大的玉觀音。

應該就是所謂的生日禮。

霍震山已經七十歲了，一子一都是近四十的人。

當年他同一個舞有了霍九淵，實屬意外。

他斂眉看著霍九淵。

霍九淵的眼睛同他長得極像，尤其是眼神，總是流著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度。

霍震山心複雜。

自從認下霍九淵後，一家人殘的殘，坐牢的坐牢。

但是霍九淵那做事的狠勁，卻是最像他，甚至比他當年有之過而無不及。

當年他也是得他大哥跳樓，才坐穩了霍家的頭把椅。

午夜夢回之時，他不得不歎不愧是他的種，他的命運。

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天道回。

霍九淵答得漫不經心：“第一現在是檢察院提起公訴，和我沒關係。”

“第二，別大哥大姐的，你的兒可不想和我做親戚，我也不想。”

霍震山歎了口氣，道：“你不用敷衍我，我知道你大姐貪汙，行賄賄，侵占資金那些證據，都是你暗中指使別人上檢察院的。”

霍九淵沒有否認，他冷淡地道：“作為公民我有協助調查的義務，怎麽，經濟犯罪還有理了?”

“你知道不知道霍瑩瑩侵吞資產近百億，能多人家破人亡，他們就活該嗎?”

霍震山脹痛的太，道：“我不和你爭辯這些，沒有意義。我來，就是扯下老臉求你的，放你大姐一條生路。”

霍九淵回答得言簡意賅，“我的態度也很明確，就是不可能。”

他目灼灼地盯住霍震山，“你應該知道，如果是我淪為階下囚，他們一樣不會放過我。”

霍震山沉默了半晌，道：“我知道，但是我為人父，總不能什麽都不做。”

霍九淵冷笑，“你要是一直有為人父的自覺，就不應該出去找小姐，更不應該不做好措施，要是沒有我，也就沒有後來的事。”

“把他們害這樣的始作俑者，是你。”

霍震山心裏痛，霍九淵字字句句都像是捅他刀子。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可是我們也是努力找回你了，再沒，也沒讓你一直流落在外，你……”

霍九淵笑了，笑得諷刺。

“你是怎麽好意思說這件事的，霍先生。”

“你老婆和兒子兒，當年知道找到我後，積極要求接我回去，可不是因為什麽親。”

霍九淵黑眸下波濤洶湧，“我在程家，安全無虞，他們多不甘心，接回去，才好弄死我。”

“畢竟我那時候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三個大人想無聲無息地弄死我，可太多辦法了。”

“我死了，你也不會追究，畢竟比起我，老婆和兒重要得太多。”

“我不過是一個舞生下的私生子而已。”

霍九淵凜冽的目掃過霍震山的全，“隻是他們沒想到，我不是一個簡單的孩子。”

“我是一條會咬死人的瘋狗。”

霍九淵語調平緩，仿佛隻是敘述家常，但是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

霍震山冷肅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痛苦。

那段可怕的日子，他又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