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不知道自己老爸是閻今同的老朋友，更不知道他老爸瞞了他這麽多年。

在他的心目中，老爸沈連天一直是一個熱衷於皮鞋的怪咖。

甚至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深深懷疑，他老媽到底是怎麽看上老爸的？

直到上輩子死去，也沒搞清楚沈家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他不知道沈連天的心思，楚清眠了解。

當初他先一步找到了祖父談下婚約，楚清眠就明白了，這家夥絕對不簡單。

隻不過……看見依舊樂嗬嗬的沈昭。決定還是不告訴他這個了。

包括查到了沈連天與閻今同合作的事。

畢竟，現在勉強和他們兩個算是同一陣營，和沈昭是對立。

沈昭將腦袋擱在玻璃車窗上，淺的瞳仁，盯著車窗外的景，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麽。

楚清眠沒有出聲打擾。

兩個人安靜的回到了老宅。

剛剛踏屋，楚清眠就被喬賀白喊住了。

“楚總，祖父找你，勞煩去一趟三樓側廳小書房。”

楚清眠點點頭，下外套，遞給了管家，前往書房麵見祖父。

沈昭看著離開的背影，無聊的歎了一口氣，“他老是找楚清眠，怎麽不找找我？”

“們肯定是有要的事商談。”喬賀白替他下外套。

“要的事？”他反問一句，“算了算了，反正肯定是方家的事。”

他啊，還是不去打擾他們了。

他已經猜到了祖父找有什麽事。

“大白，你說，祖父他是在意方家的存亡，還是在意方老爺子呢？”

喬賀白的作微微一頓，推了一下眼鏡，“我不敢妄議。”

“別慫，這又沒別人。”

喬賀白默默看向旁站著的管家：“……”

管家不可置信，“我可是你爸！”

現在這年頭，兒子都不信任他爸了，真是沒天理了。

“……”

“行行行，我走還不行嗎？我真不了你們。”管家無語的走開，客廳裏就隻剩下了喬賀白和沈昭。

“你不要誤會，我爸他……”喬賀白的語氣複雜，“他是祖父帶大的，所以有什麽事，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祖父。”

也不怪他不信任父親。

還不是因為沈昭有些小，不能讓祖父等人知道，無奈之下，他隻能趕走父親了。

“沒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喬賀白給兩人倒了茶水，清澈亮的茶水如同涓涓細流，淌的瓷杯中。

沈昭端起聞了一下，香氣清甜淡雅，確實是好茶。

“方老爺子和祖父是老朋友了，兩個人的誼雖說達不到兩肋刀的地步，可也不是逢場作戲。

在祖父看來，方家倒了就倒了，隻要能讓方老爺子安晚年就好。”

沈昭卻反問，“家族都倒了，他還怎麽安晚年？”

“就算家族不倒，鬥半輩子的果被兒媳婦娘家奪走，親孫子對自己下手，他還有什麽心安晚年？”

喬賀白又給他續上了一杯茶水，繼續說道。

“現在一切都很明朗，祖父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為方老爺子出氣。

楚總要為了家，將方家當做自己的踏腳石。

這兩者之間不衝突，大不了利用完了後，再把方家還給方老爺子和方先生手上……隻不過，那個時候的方家恐怕就不進世家了。”

沈昭放下茶杯，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輕輕敲著，眉頭皺起，“沒有世家的名頭，遠離鬥爭，剩下來的錢財也總歸能讓兩個長輩安晚年了，如果方紹能回心轉意就更好了。”

“是這樣沒錯。”

“那你是怎麽想的？”

喬賀白愣了一下，“我的想法？”

“對，你給我說說吧。”

“沈先生，您說笑了，我隻是楚家的助理，楚家的意誌就是我的意誌。”

他的一切，都是以楚家為先的。

“那錦呢？你也知道，這些事對錦一點兒也不公平。”

聽到錦的名字，喬賀白抿了抿，“沈先生，您早知道，這世界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人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委屈。”

大約是覺得自己這番話說的有些絕，他又添上一句，“結了婚，又不是不能離。”

現代社會，年輕人結婚又離婚的例子數不勝數，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人家一個好姑娘，憑什麽以後和人結婚的時候變二婚。”沈昭翻了個白眼，“你們要是真在意，肯定舍不得一點兒委屈。”

喬賀白微不可察的頓頓，最終，他無奈的笑了一下，“還真和楚總說的一樣，您的想法真的和我們完全不同。”

“不過我並沒有要批判您的意思，隻不過。我們所的立場不一樣，誰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站起來，微微欠，“我要去簡黎小姐那一趟，說需要我去幫忙照顧生病的。”

“你去吧。”

離開的時候，喬賀白突然偏過頭，對他說道，“再見……另外，其實有些時候，我也很讚同您的想法。”

他的心並不是鐵做的，隻是有些時候總是不得不去做，需要考慮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他隻是一個助理尚且如此，作為整個楚家的掌權人的楚清眠，需要考量的東西更多。

沈昭緩緩閉上眼睛，喃喃自語，“不由己……不由己也得心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