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朝泠沒否認。

宋槐仍覺得不可思議，“當時看到圖書館足足擴了三層樓的面積，我還和初初開玩笑說，等我某一日功了，也來捐贈一筆基金，最好是不署名的那種，覺這樣真的很酷。”

過往種種，皆歷歷在目。

原來他們早在不知不覺間做過無形互。

段朝泠睨一眼，和緩開口：“我如果沒記錯，不對外姓名歸結底是為了不讓你知曉。槐槐，別把我想得過于完。我是個商人，最注重投産出比，以及更深層次的利益。做這些只是投資的一種，不是不求回報。”

宋槐搖搖頭，聲音輕得幾乎能融夜的靜謐，“別把自己說得這麽冷冰冰……我心裏很清楚，你明明最重重義。”

段朝泠不再說什麽，擡起手臂，的發。

兩人沿路邊散步，隨三五人群來到場。

風過拂堂，有不花瓣飄落在橡膠跑道上，場景逐漸定格，形一道景致。

宋槐原本還在微醺的狀態，被風一吹，瞬間醒酒。

嗓子突然幹得厲害，很想喝水。恰巧路過便利店，含笑對他說：“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進去買瓶喝的——你有什麽想喝的嗎？我幫你帶。”

段朝泠說不用。

宋槐邁過門檻，繞過貨架，自冰箱裏拿了瓶冰水。

結完賬，從裏面出來，突然被人攔住去路。

“宋槐？”那人不確定地喊一聲，打量過後，笑說，“這麽巧，還真是你啊。”

宋槐擰瓶蓋的作微頓，擡頭看過去，很快認清來人——不久前們在烤魚店裏談論的對象——當初那個追無果的院男生。

的確有夠巧的。

宋槐將雙臂自然垂到兩側，微微一笑以示回應，心裏琢磨著該說些什麽才能把人趕打發走。

男人眼裏閃過意外，面帶笑意，繼續往下說：“我們應該有兩三年沒見過了吧？除了頭發，你好像沒怎麽變。反觀我倒是變了不，沒以前那個氣神了。”

宋槐順著話茬說：“是嗎？我沒太注意。”

“你現在過得怎麽樣？說實話，這兩年我經常在想，如果當初我能再堅持得久一點，很多事的結果會不會變得不一樣，沒準你會被我，同意和我在一起……”

眼瞧著話題即將跑偏，宋槐視線越過他，下意識看向不遠的段朝泠。

他翹坐在長椅上，手臂搭著扶手，手裏把玩金屬質地的打火機，懶散地瞧向他們這邊。

目無瀾，似乎攢足了耐心，在等解決這段突生的變故。

宋槐斂回投出去的目，打斷對方的滔滔不絕，緩緩道出一句話。

男人怔愣幾秒，回頭看了眼，剩餘的話憋在嚨裏，直接離開了。

宋槐口得不行，站在原地喝完一口水，走到段朝泠面前，笑說：“還有想逛的地方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回去。”

段朝泠徐緩開口：“沒什麽想解釋的？”

知道他在故意“為難”，宋槐笑了聲，迂回作出解釋：“其實我剛剛跟他說了句話。”

“什麽話。”

宋槐向前半步，彎下腰，在他耳邊悄聲說：“我跟他說……我老公在你後。”

注意到段朝泠的眼神有了細微變化。

片刻，段朝泠站起，攬住的肩膀，“回去吧。”

宋槐點點頭，將餘下的水喝掉，路過分類垃圾桶，把空瓶丟了進去。

兩人原路返回，離開前，順手在校的果切店買了份水果拼盒。

已經臨近深夜，校外不再人滿為患，路邊攤前僅有寥寥幾個學生在排隊。

馬路另一側有棵百年松樹，枝幹掛了兩個紅燈籠，燈影一晃，在地面灑下斑駁點。

找到停在那家KTV附近的車子，宋槐率先坐進去，掀開裝水果的包裝蓋，叉起一塊橙放進裏。

注意到段朝泠在看自己，咀嚼的作頓一下，轉頭同他對視，笑問：“你要吃嗎？”

段朝泠沒回答要不要吃，目落在沾了果的角。

悉的對視和眼神，仿佛只要多看一眼，就有沉溺的危險意味。

宋槐撇開視線，低喃：“……還不走嗎？”

段朝泠似是輕笑了聲，盯著看了會，慢條斯理地啓引擎。

車速不快不慢，一路暢通無阻，抵達目的地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路過酒店門口，段朝泠將車徑自開了過去，最終停在了無人的舊巷口。

四周安靜，喧囂聲有，幾米開外設立一盞路燈，暈清幽，實在看不清景象。

車廂裏沒開燈，全靠車外僅存的那點亮照明。

宋槐原本犯困，見他把車開到這裏，當即清醒幾分，同時也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們之前不是沒有過在車裏，大概眼下氣氛使然，仍有些無措，暫時構思不出該說些或做些什麽。

段朝泠將車熄火，戴著腕表的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扣盤面，也不出聲，等先行開口。

過了片刻，宋槐說：“……確定周圍沒監控嗎？”這不是在北城，有些事他不一定左右得了。

段朝泠靜默數秒，低低笑了聲，“想什麽？”

原以為兩人在一起這麽久，已經不會再有什麽話能讓面紅心跳，但還是沒由來地覺得耳廓略微發燙。

宋槐微抿著，不說話了，打算用沉默將這話題跳過。

偏段朝泠不打算就此放過，平靜地又問：“你以為我想幹什麽？”

耳聞如此，宋槐無聲吸進一口氣，解開安全帶，雙手扶住椅背，越過去，坐到他上。

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裏亮晶晶的，舉手投足裹攜了一態。指腹輕他襯衫領，著皮漸漸向上移，最終覆在他微微突起的結上。

段朝泠沒阻止，任挑逗。

背部方向盤。

他手掌向後，夾在中間，不至于讓被硌到。

等玩夠了，宋槐稍微坐直，他得更近，低聲說：“我以為你想……”

最後幾個字輕得像跟鴻，無聲落在地上。

兩人距離足夠近，段朝泠清晰聽見了，但還是故意將剛剛的問題重複一遍。

宋槐只好明確表示，用最直白的話形容車.震的場景。

完整的話沒來得及講完，轉瞬被他吞進裏。

宋槐落落大方地回應，隨他極快的節奏走，步步淪陷。

隔兩層布料，完全可以知到他的變化。

他冰涼的手心順勢延，由下至上。

半晌，段朝泠放開，幫忙扣上服的暗扣，將手出來。

宋槐微瞇著眼，眼角蓄了些水汽，呼吸比剛剛還要急促，“……不繼續了嗎？”

段朝泠挑眉，“想要了？”

宋槐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段朝泠沒再逗，替拭掉角殘留的水漬，緩聲說：“最近是你危險期，車裏沒備東西。”

窩在他懷裏平複了好一會，宋槐問道：“那為什麽……把車開到這裏。”

“前面有間別院。”

宋槐面不解，“……什麽。”

“來江城我一般會住在這兒。”

宋槐問：“這裏有什麽特別嗎？”

“這方位剛好能看到你們學校的圖書館頂層。”

宋槐很快恍然。

為了給提供更好的學習環境，他選擇匿名捐贈資金；在圖書館裏筆疾書時，他以另一種形式陪伴。

過往那幾年，原來段朝泠一直都在。

靜默許久，宋槐說：“我想把這裏買下來……真的很有紀念意義。”

“已經在跟房主談了。這裏以後是我們在江城的家。”

不是假的。

他永遠懂的心思。

宋槐盡量讓自己維持鎮靜，開玩笑說：“你這樣興師衆，我甚至誤以為你要求婚。”

段朝泠沒明確否認，擡起的左手，輕無名指，“你還年輕，我不想用婚姻束縛住你，但想告訴你，不是沒有和你共度餘生的打算。”

“槐槐，什麽時候想結婚了，及時通知我。餘下的給我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