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覓就是存心攀比,江琯清也算習慣了。
反倒是想起小時候,在自己邊嘰嘰喳喳爭搶的回憶。
當時雖覺得委屈,可如今想來,倒是了可不可及的甜。
于是角的笑容都和了,做出滿臉羨慕的表,回答:
“未曾。聽說鸛最是忠貞,也是極難捕捉的。世子一次就給你獵到三對,可見對你的重視。你以后做事還要多考慮一下后果,莫要再任害他擔心了。”
江蘇覓對后面的囑咐完全不上心,只是逮住自己想說的話題,自顧自地道:
“其實姐姐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見到的。畢竟二哥和兮兮很快也要婚配了,到時候就能看到鸛了。”
“哦!也不對。別人送給另一半的,與另一半送給自己的肯定不同。姐姐你還真是命苦,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幫幫你。唉!”
用力一嘆,看起來也是真的為寡姐難。
或許其中也能有五分的真心,只不過被的爭強好勝給淡化了。
江琯清偏頭看了妹妹一眼,心里有些五味陳雜,還沒想好這天該怎麼繼續聊。
薛遠輝就已經減緩馬速來到車窗旁,歪頭擔憂地問:
“你嘆氣干什麼?是不是哪里傷到了?”
原是這聲音大到,連馬車前面的人都聽到了嗎?
江蘇覓得意的揚眉,松開姐姐坐起來,明艷的笑容昳麗,大聲回答道:
“你聽岔了,沒必要過來獻殷勤。我只是在嘆姐姐命不好,連鸛……”
話還未說完,就被外面弓箭離弦的聲音給震斷了。
“鸛算什麼?我給嫂嫂獵只海東青玩玩。”
桀驁男人哼笑一聲,躍馬揚鞭就去取掉下去的獵。
江蘇覓的臉當場就黑了,邊挑起車簾去看,邊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二哥你說!鸛是下罩網費心力抓來的,才能保證是活的。那樣才吉利!你用箭下海東青算什麼?我們午膳吃鷹隼火鍋麼?”
薛遠輝騎馬在外面,當然看得很清楚,可是想阻止未婚妻挑釁已經來不及了。
只能讓江蘇覓眼睜睜看著葉寒崢取回戰利品,活生生被打得臉都腫了。
“葉同知并未傷害海東青,只是用雙箭掉它左右翅膀的七翮羽。足夠海東青掉落掙扎,又完好無損的。”
同為從小習武的貴族子弟,薛遠輝是打心里佩服葉寒崢的武藝。
難怪他十四歲就能錦衛任職,而自己十四歲的時候還在……不提也罷。
就這樣被打臉,江蘇覓仍舊還不服呢!
抿起紅氣鼓鼓地看著葉寒崢,很快就伶牙俐齒反駁道:
“就算活的又怎麼樣?鸛象征忠貞不二和多子多福,那是六禮最高信。二哥你就拿這兇悍無比的猛禽和鸛相比?”
葉寒崢像看傻子似的看一眼,提起純白玉爪的海東青。
猛禽即便被俘仍舊兇猛,還張牙舞爪地要襲擊高大的男人。
結果就被桀驁的男人一掌給扇暈,搖晃著兩顆漆黑的眼珠子,老老實實做擺件,被他邊展示邊說明:
“幾年沒見,你就不知道多讀讀書嗎?虧你爺爺還是太傅!”
“象征只是人類強加給鸛的,一個配季換八百個對象,能代表哪門子的忠貞?”
“要說烈,那還要屬海東青。這玩意兒可是一生一夫一妻的!一死,另一個定不獨活。誰能代表忠貞?你把腦子里的水搖晃出來,再想想!”
江琯清聽著們兩個吵,明明面無表。
其實心底還是樂開了花。
活了十五年,還從未有人對這麼好。
就因為和妹妹隨便說了兩句話,居然費心思去獵猛禽。
雖然覺得這點小事,真的沒有必要計較。
可是這種被人在意,被人寵著的覺,不要太甜。
整顆心都暖得如置罐,難以言說的心無法忽視。
竟然說是個草包?
二哥果然還和小時候一樣毒舌。
江蘇覓氣得不輕,依舊還是不服輸的。
“海東青象征什麼,也不到小叔送給嫂嫂吧?”
這話可懟到點子上了。
江琯清呼吸一滯,張地看著外面。
生怕葉寒崢說錯一個字,會讓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流言蜚語四起,還有什麼臉活下去?
“嫂嫂嫁我葉家的門,便是我葉寒崢的自己人。你覺得我能允許別人,欺負我的人?”
桀驁男人的話擲地有聲,修長筆直的大夾了一下馬肚子,就來到江琯清這邊的窗口。
“嫂嫂拿著玩吧!它一時半刻醒不了,等回家了。我給你熬好它,到時候就掛在你院子里,給你當看家狗用,隨時隨地隨便看。”
納吉用的鸛就不一樣了。
等親當日,還是要放飛的。
為了討吉利,本就不能養在家里。
說完就把這巨大的猛禽,從窗口塞進嫂嫂的懷里。
江琯清:“!!!”其實并不想要,謝謝。
嚇得手心冒汗,全的都繃了,生怕海東青突然清醒過來,再狠狠啄掉自己一塊。
可是偶爾抬頭間,看到江蘇覓又羨慕又嫉妒又無話可說憋悶的臉。
突然就放松下來了。
原來勝利的覺這麼好。
連恐懼都可以淡化了。
那這禮……收了。
馬車繼續前行,江蘇覓就像憋了氣的蹴鞠,完全沒有再和姐姐聊天的興趣了。
好在這里距離城并不遠,葉寒崢尋了一間最近的酒樓停下,就將被打暈的海東青遞給堂倌去尋合適的籠子。
江琯清松了一口氣,便跟隨一起上到二樓的包廂。
沒了那巨大的猛禽礙眼,江蘇覓就漸漸復蘇本了。
“姐姐,你說你出嫁三年都沒回家,可真是把我們都想壞了。爹娘偶爾提起你時都會紅了眼圈,我天天陪著爹娘都覺得心里不好。”
偶爾提起和天天陪著。
這份對比之玄妙,簡直辣眼睛。
不過這也好理解。
他們本就偏疼小兒,再加上大兒早早殉葬離家。
遠近親疏,不言自明。
這是江蘇覓從小到大最喜歡玩的把戲,就是要證明自己比姐姐更得父母的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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