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從口袋里掏出做實驗用的一次手套,慢條斯理地帶上,接著手關了燈。
衛生間頓時黑燈瞎火起來。
隔間里的孫永誠罵了句“什麼破醫院,還停電。”
接著便是他稀稀疏疏起穿子的聲音。
隔間外面,有走廊里投來的些許亮,還是能看得清的。
顧瑾走到隔間門口,踹開門。
“誰……”
孫永誠正要回頭看去時,顧瑾一把按住他,將他的腦袋按進了馬桶里。
紀云緋看傻了眼。
真沒想到,一貫舉止優雅的顧醫生,居然還能做這樣的事。
不過紀云緋很贊他的做法。
臟男人,就應該扔到馬桶里,和屎尿一起沖走。
顧瑾按了幾秒,再把他拉出來吸幾口氣,然后再按進去。
為醫生,他知道邊界線在哪里,不會真的鬧出人命。
反復幾次后,他松開手。
趁著孫永誠頭暈目眩站不起的時候,和紀云緋離開了這里。
……
顧瑾去了樓上的衛生間,摘除手套后,還用消毒將自己的手反復洗了幾遍。
紀云緋在一旁看著,見他手都被洗得發紅,忽然想到之前有一次,他也是這麼替洗手……
看得出,顧瑾真的是潔癖嚴重。
哪怕他的手,就沒直接到孫永誠和馬桶,都還這麼在意。
紀云緋等他洗完了手,和他一起下樓,去換下自己的護士服、打卡下班。
還聽見孫永誠在那兒喊“我要報警”、“調你們醫院監控”、“哪個敢這麼從背后襲老子,害老子吃了好幾口屎”……
紀云緋聽著就開心。
但也有點擔心。
換好服后,和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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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坐上電梯一起去地下車庫。
紀云緋全程低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顧瑾察覺到了,主開口問“怎麼了?出氣沒出夠?”
紀云緋語氣有些懊惱“我這暴脾氣怎麼就不能忍忍,醫院里到都是監控,結果還帶你去做這種事……”
頓了頓,猛地抬頭,認真地對顧瑾說“要是警方真的認為我們故意傷害,我一力承擔,就說是我迫你去做的。”
淺淡笑意落在顧瑾角。
還講義氣的。
不過沒這個必要了。
因為在做一件事之前,他自然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所以在他看見紀云緋鬼鬼祟祟地跟著個男人走進男衛生間時,他就給保安隊長發過命令,讓他關掉五樓的監控。
他出手了紀云緋的腦袋,安道“放心吧,監控壞了。”
紀云緋對上他笑意滿滿的視線,有些不解“你怎麼知道監控壞了?”
顧瑾道“路上聽見保安閑聊說的。”
他說得太坦然太隨意了,讓紀云緋完全沒辦法懷疑這句話的真偽。
松了口氣“看來老天都幫我教訓渣男。”
剛說完這話,電梯門開了。
顧瑾找到自己的車,帶著紀云緋一起回家。
……
兩個人回到家時已是凌晨。
紀云緋洗完澡,躺到床上打算睡覺。
一閉上眼,腦海中又浮現了顧瑾那雙被他洗到泛紅的手。
到底也是為了才變這樣的,自己不管不顧好像不太好。
想到這里,紀云緋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去自己包里翻出護手霜。
然后坐回床上,沖門外喊了聲“顧瑾,你過來一下。”
過了會兒,顧瑾開門進來“怎麼了?”
紀云緋朝他招招手“你過來。”
顧瑾走到床邊坐下。
紀云緋握起他的手,出一點護手霜,認真地替他涂抹。
他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起來過于朗骨,硌得慌。
紀云緋沒見過他握手刀的樣子,但想象一下,就覺得一定是果決利落的。
顧瑾對紀云緋這雙手的覺恰恰相反,無骨,還這麼小,他的手可以完全包裹住。
“你有潔癖啊?”紀云緋一邊替他按手一邊問。
“嗯。”
“那你……”紀云緋想到男衛生間那味道,這個沒什麼潔癖的人都覺得難忍,那顧瑾豈不是更難。
這麼一想,心里更了。
他都是為了,才去做不喜歡做的事的。
而且,他連緣由都沒問,就去了。
聲音悶悶地問“你去做那種事,心里很難吧?”
“沒事。”顧瑾語氣毫無起伏,“我能忍。”
紀云緋抬起頭,認真地告訴他“以后你不愿意做的事,就別忍。”
顧瑾的心仿佛被這句話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他從小到大,都在忍。
他爸媽的目標,是將他培養一位“圣賢”。
有素質,有教養,品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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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脾氣溫良。
小時候同學搶走他心的圖畫書,他很生氣,想要搶奪回來。
爸媽卻告訴他顧家這種份地位,為了外而明搶豪奪非常地丟臉面。
最好的朋友轉學離開了,他很悲傷,在家中哭泣。
爸媽卻告訴他失敗的人才會被羈絆,悲傷哭泣非常地丟臉面。
他也確實按照父母的預期,忍生而為人所擁有的怒、妒、悲種種負面緒。
以至于后來,他慢慢發現,自己連喜和樂也知不到了。
他患上了心理醫生口中的“冷漠癥”。
一直負責給他治病的江大夫告訴他,緒都是共生的。
他抑久了,自然什麼緒都沒了。
但他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形的。
他的緒,像是被全部裝進了一個不風的鐵盒子里。
只要找到那把能打開這個盒子的鑰匙,他就可以慢慢恢復正常。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紀云緋能調他的緒了。
第一眼見到時起,在潑人家尿。
并不是個乖巧的孩,一直在打破規則,敢于摧毀邊一切看不慣的東西。
讓他,把他一直都不敢表現出來的緒,全都釋放了出來。
顧瑾盯著紀云緋看了許久,忽然喃喃道“認識你之前,我從來都不做壞事。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紀云緋瞪了他一眼“哼,瞧你說的,好像我把你帶壞了似的。我也不主做壞事的好不好,都是別人欺負我,我教訓回去。”
顧瑾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問教訓人的原因,便問了句“他怎麼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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