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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貴女有點冷》 第86章 栓子報信

雲蘿掀起了眼皮,毫不畏懼的直視著鄭大福的眼睛,說道:「您那麼偏心,鄭文浩幾次三番的害了自家人,您卻仍能輕輕放過,還不許我爹和三叔有一點私心。我不明白您究竟想要什麼,但我覺得,如果再這麼下去,我爹、三叔和大伯很快就會反目仇,連兄弟都當不!」

鄭大福呼吸一窒,張怒斥道:「胡言語!」

雲蘿歪頭看了看他,說:「我以為我一個小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爺爺應該早就明白了才對。」

又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離開。

後的目刺人得很,不過也並不在意,就當是安了刺激的老爺子了。

孫氏見從堂屋裡出來,就瞪了一眼,「你來幹啥?整天攪三攪四的,碎皮子!」

雲蘿:「……」兩輩子加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呢。

新鮮!

轉頭招呼文彬,「跟我去拿碗筷,晚上吃大骨頭豬肝粥。」

隻要有三姐在邊,鄭文彬的膽子就會直線上漲,比如此刻,他就一點都不怕祖母的臉,聽到晚上有,當即就歡呼一聲,顛顛兒的奔進了灶房裡。

沒一會兒,姐弟兩就一個捧碗拿筷子,一個捧著一大盆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粥出了灶房,徑直往自己那屋走進去。

孫氏愣了愣,臉跟著變了變,追著上前兩步便怒道:「反了天了,誰許你把粥端自己屋裡去的?」

雲蘿轉了個,一臉淡定的說道:「骨頭是我買的,豬肝也是我買的,要不,我再付你兩文柴米錢?」

孫氏頓時氣個倒仰,卻又見吳氏和雲桃也捧了瓦盆和碗筷,從的眼皮子底下進了們自個的屋裡,鄭隨其後,「嘭」一聲將屋門給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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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也朝鄭穀喊道:「爹,就等你開飯了。」你瞧瞧三叔,多自覺。

穀遲疑了一下,然後悶聲跟孫氏說道:「娘你也快進屋去吃吧,熱的好吃。」

然後也進了屋,但他沒有跟鄭收似的關門。

孫氏氣得在院子裡破口大罵,眼看著就要衝進屋裡來掀桌了,鄭大福的聲音忽然從堂屋裡傳出來,「夠了!吵吵嚷嚷的,還要我出去請你進來吃飯嗎?」

院子裡可算消停,剩下李氏麵對著一堆豬草,臉青紅加。

鄭雲蘭小心的走到了邊,輕聲說道:「娘,爺爺怎麼也……」

李氏忽的冷笑一聲,「還能怎麼回事?老爺子這是怨我抓傷了他的兩個親兒子呢。」

果然,親生的就是親生的,平日裡說得再好聽,真遇上事了,也不是這個外來的媳婦能比得上的。

對麵的兩間屋裡傳出一陣陣的碗筷撞聲和笑語歡聲,最響亮的當屬鄭收的笑聲。

聽著隔壁的笑聲,這邊的氣氛也不由得鬆快了許多。劉氏捧著碗筷漸漸的放鬆下來,真是多久沒吃上這麼一頓香甜的米粥了。

穀往碗裡夾了兩片醃蘿蔔,又看了三個孩子一眼,忽然說道:「我仔細想了想,尋個機會,跟爹說一說分家這個事兒吧。」

劉氏一驚,「孩他爹,你都想好了?」

穀點點頭,「想好了,日子再這麼過下去,總歸不是辦法。分家後,或許會艱難些,但爹孃總也不至於當真一點東西都不分給我們,緩過一陣,就好了。」

雲蘿不明白,就問:「為什麼會艱難?還能比在這裡更辛苦嗎?」

嘆了口氣,鄭穀搖頭說道:「不是幹活多的問題,而是分了家,咱就沒地兒住了。」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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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家兄弟幾個都是一間屋一間屋的分著住,可咱家這個院子,從你們爺爺的爺爺手上傳下來,向來都是傳給長子的,分了家,咱就得搬出去住到外頭,可在外頭起房子得要銀子。我們沒有房子,照理來說是應該能多分些銀錢的,但你……」

家裡有多銀子他也不知道,可不管有多,他老孃都不會願意把銀子拿出來給他們分了!

雲蘿的狐貍眼微瞇,「鎮上不是還有個小院嗎?」

穀頓時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鎮上的那個小院,似乎潛意識裡就已經將那個小院歸到了大房的名下。

吃完粥,劉氏又喂著雲萱吃了半碗,而雲蘿正將早已經冷了的那大半碗龍眼蛋甜湯揭開,將裡頭的龍眼一粒一粒的幾乎全喂進了文彬的裡。

期間往自己裡也塞了一顆,頓時被齁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好甜!好像一不小心放了太多的紅糖!

文彬卻吃得津津有味,直到還剩下兩顆,就將碗和勺子推到鄭穀的麵前,說:「爹,還有兩顆龍眼,你吃了吧,再把湯也喝了,剩下的蛋給娘吃。」

穀赧然一笑,「我吃啥?你吃著。」

「太甜了,我吃不下。」

「那留著給你娘吃。」

「娘現在不能吃龍眼。」

「這好東西還有不能吃的?」

「懷胎的婦人不能吃龍眼荔枝這些大熱之,不信你去問六爺爺。」

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問怎麼會曉得這麼多,隻當也是聽六叔說起的。

於是他又跟文彬推讓了兩次,最後給文彬餵了一顆,他自己也吃了一顆,再將碗裡的糖水一飲而盡,角說道:「從沒吃過這麼甜的糖水。」

眼睛卻是亮的。

碗裡還有孤零零的一個蛋,推讓之後也進了劉氏的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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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品味著還殘留在裡的那一甜味,忽然又覺得也沒有那麼齁得慌。

將碗筷都放進瓦盆裡,然後捧著往外走。

此時的天仍然亮堂,西邊的天空白澄澄的,東邊卻積起了大片大片的烏雲。

這看著像是要下雨了呢。

雲桃就蹲在灶房外的水缸邊刷碗,頭上的兩個小揪揪上紮了兩鮮艷的紅頭繩,正搖頭晃腦的得很。

「三姐,你把東西放這兒吧,我來洗就行!」

雲蘿就特別聽話的把東西放在指定的位置,然後遠遠的站著,當真是一點都不沾手。

雲桃看了一眼,說:「三姐,你這麼不幹家裡的這些活,以後嫁人了可咋辦?」

想都沒有想,便口說道:「讓他乾!」

雲桃頓時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覺得三姐的想法總是與眾不同,可若當真按著的想法來,怕是都要嫁不出去了吧?

東邊的烏雲在迅速的往西邊蔓延,很快就要吞噬西邊最後的那一片亮了。

「噠噠噠」的,有腳步聲在快速的靠近,栓子下學後步行二十裡,終於回到了村裡,隻他今日竟來了鄭家。

雲桃抬頭看著從大門口進來的栓子,好奇的問道:「栓子哥,你咋到我家來了?」

栓子雖然已經走慣了路,卻無奈天氣悶熱,還是走出了滿的汗。

手抹了把臉,問道:「雲桃,大爺爺在家裡嗎?文傑師兄托我帶了個口信。」

「我大哥?」

鄭大福早已經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又聽說是大孫子帶了口信回來,連忙從堂屋走了出來,「栓子啊,可是我家文傑在書院裡出了啥事?」

栓子和鄭文傑雖同在一家書院裡讀書,但因為年紀差距加上子差異,兩人還真沒多大,平時幾乎沒見到他們能玩到一塊兒過。

所以若不是要事,鄭文傑也不會托栓子帶口信。

栓子朝鄭大福走近了兩步,拱手說道:「鄭大伯今日午休時被人打暈在巷子裡,似乎傷得不輕。」

鄭大福剛在麵對栓子時還有點笑容的臉在霎時變子晃了下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又猛的上前,直盯著栓子問道:「這是咋回事?是啥人乾的?他現在咋樣了?傷得要不要?報了沒有?」

這連串的問題讓栓子連連搖頭,說道:「大爺爺莫要著急,我雖不曉得究竟是咋回事,但瞧著文傑師兄當時的臉,鄭大伯應當沒有大要的,其他的我也真不曉得。」

後屋裡的孫氏聽到大兒子被人打暈了更是心疼不已,忍不住就先哭了起來,「哪個殺千刀的呦?竟連秀才公都敢打!我……」

「行了!你在這裡哭鬧有啥用?」鄭大福不耐煩的嗬斥孫氏,轉頭又緩了緩神,問栓子道,「文傑是咋跟你說的?他爹現在在哪裡?」

栓子說:「文傑師兄隻說鄭大伯午休時出門被人打暈在巷子裡,我下學時仍在醫館之中,他們上帶的銀錢不大湊手,便托我回來轉告一聲,希家裡能去兩個人。」

孫氏一聽,急急忙忙的就轉進了屋,翻箱倒櫃的開始找銀子。

鄭大福又仔細的問了幾句,可惜栓子知道的也並不多,不過帶一個口信,說完就要告辭回家去了。

走過院子的時候,他側頭看了眼站在那邊屋簷下的雲蘿,似有遲疑,但最後還是抿著,啥都沒有說,徑直出大門。

東廂的大房幾個人聽到靜走了出來,神惶惶的看著鄭大福,而孫氏也已經迅速的收拾好了一個小包袱,竟是一副現在就要趕去鎮上親自伺候大兒子的架勢。

雲桃站在雲蘿邊,袖子挽起,手上還在滴著水,看到這裡就不輕不重的嘀咕道:「六爺爺可比鎮上的大夫厲害多了,大伯傷了咋不回家裡來?」

孫氏頓時眉一豎,「小丫頭片子曉得啥?都不曉得你大伯傷得咋樣,好不好彈呢!」

烏雲終於把天邊的最後一點亮都給吞沒了,雷聲轟鳴,閃電似乎要將天空都給劈裂幾塊,十分懾人。

演夠了前奏,豆大的雨滴終於落下,濺起一圈圈被曬了的泥沙。

前一個呼吸還隻是一滴滴的雨點,下一個呼吸,雨點就已經連了線,那些先前還能裹著雨滴翻滾的泥沙也被瞬間擊打得服服帖帖,隨波而流。

除了偶爾劃過天空的閃電,天地間一片黑暗。

劉氏坐著門邊,憂心忡忡的看著外麵的黑沉天,隔壁的屋裡,兩個小嬰兒被這麼大的靜嚇得直哭,怎麼哄的停不下來。

雲蘿看著屋外的靜,也有些懊惱,但更多的還是擔心。

先前隻想著揍一頓鄭年出出氣,卻一時間沒想到他了傷之後,還得勞累爹來來回回的跑。

更在意料之外的卻是這一場突然落下的雷雨。

爹和三叔在這樣的電閃雷鳴之中黑趕路,想要點個燈籠照路都不能夠,可千萬別遇到了危險。

突然吹起了一陣大風,吹得雨水都穿過屋簷,從敞開的門窗飛了進來。

文彬輕呼一聲,連忙手腳並用的爬過去將窗戶關上,雲蘿也走到了門邊,將門關上一扇。

扶著劉氏的手,忽然說道:「娘,你如果還不想歇的話,不如去隔壁幫三嬸哄哄兩個弟弟?」

坐在這兒胡思想,倒不如找點事兒來做,還能有個人陪聊天。

落雨聲「嘩啦啦」的蓋過了許多別的聲音,但們站在這裡,還是能清楚的聽到隔壁小孩的哭聲。

劉氏聽著也揪心得很,幾乎沒一點猶豫,點點頭就走出了門外。

雲蘿跟在邊護著,著黑走過屋簷下,進隔壁的屋裡。

屋子裡也黑漆漆的,模模糊糊的能看到幾個人影,卻看不清們在做什麼。

「二伯孃,三姐。」雲桃早已經聽見了們的聲音,率先招呼道。

吳氏也在黑暗中轉了個,雙手環在前輕輕的抖著。

劉氏索著走到邊,問道:「還有個娃呢?我瞧不大清楚。」

吳氏讓先在凳子上坐著,然後將懷裡的這個娃塞到懷裡,轉抱起了另一個,輕聲說道:「哭了半天了,咋哄都沒用。」

劉氏輕輕拍著懷裡的小侄兒,也說道:「還小呢,老天爺發怒,可不就嚇著了?」

「唉,也不曉得孩他爹和二伯走到哪了,這忽閃打雷的還真不嫌折騰人。」

妯娌兩人一邊哄著孩子一邊說話,雖話題依然圍繞著出門的兩個男人,但各自的心裡卻沒有一個人時的那樣焦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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