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檀硯絕……要殺嗎？

清場了。

等出事時，裏邊就會順理章地隻剩下裴以期一個人。

秦強打量起老爺子的臉。

真不喊停？

真就著五在祖孫之間橫出一條人命來？

老爺子品著杯中的茶，臉上的每皺紋都深沉無比，等到整棟住院樓再沒有人出來，清靜如同死樓一般，他依然沒喊停。

今天這場火，意外定了。

……

裴以期發現不對時正在頂樓檀硯絕的病房裏。

將紀明桉的行李箱放到病房，就收到檀硯絕的消息讓去頂樓拿一份關於音樂之都的文件。

又沒說放在哪裏。

裴以期隻能翻箱倒櫃地找，結果找來找去找不到，撥通檀硯絕的號碼，卻遲遲沒人接。

走進客廳裏，把沙發上的墊子全部拿起來，還是沒有。

忽然，一異樣的味道衝進鼻尖。

裴以期轉頭，就看到一縷煙從底下的門裏飄進來。

“……”

一僵，眼皮再度跳了跳，隨即衝到門口。

門一被拉開，煙霧撲麵而來，裴以期被嗆得連連咳嗽，樓裏失火了？

來不及觀察外麵的形就趕將門關上，轉拿了條毯子衝進浴室，把毯子往水池裏一扔。

水嘩嘩流下，打毯子。

裴以期拿出手機迅速報了個火警電話，掛掉後撈起毯就往外走，走著走著，意識到不對勁。

這裏是席歲聲的私人醫院，專門服務有錢人，裏邊防火設備俱全，外麵的煙雖然不算濃烈，但已然很大，可不僅自滅火係統沒有啟，連火警鳴聲都沒有響。

裴以期衝到窗邊往下去，隻見整個醫院安安靜靜的，偌大的環境裏連個路人都沒有，喊都喊不到人。

一陣沒由來的寒意頓時籠罩全。

今天住院部的病患都去別的樓檢查，而檀硯絕突然發消息讓上頂樓來找一份怎麽都找不到的文件……

裴以期頓時明白，不能選擇呆在這裏等待救援。

救火係統既然沒有發，消防車也有可能被攔在半路。

人為之下，什麽都不好說。

檀硯絕……

要殺嗎？

裴以期的臉白了白，心口跳得劇烈，迫自己冷靜下來，得自救。

很快做出決定衝回浴室，拿了巾水。

手機震起來，看一眼，是紀明桉的來電，忙接起，“紀明桉，樓裏著火了，你跑出……”

“裴以期，我、我不太對勁。”

紀明桉虛弱的聲音傳進的耳邊，“那、那醫生說給我、給我，可我現在不了，渾發……”

“……”

刺骨的惡意在裴以期裏遊走開來。

而，仍是不明白為什麽，就好像被提線的木偶，隻能由著別人作。

咬了咬牙，道，“我去找你，你現在在哪？”

“在五層，電梯出來右轉盡頭的房間……”

紀明桉幾乎是拚盡全力在說有效消息。

“我馬上來。”

裴以期掛掉電話往外走去，將的薄毯披到上，不顧沁進皮的涼，用巾捂住口鼻便往前。

門一開，門外的煙已然變得濃烈起來，濃煙滾滾覆在天花板上。

“咳——”

裴以期捂巾著還是被嗆到，低，煙霧盈滿整個頂樓，視線模糊，無從分辨起火點在哪個位置。

扶了扶牆，憑記憶悶頭往最近的樓梯跑去。

樓道裏已經全是煙。

快步下樓，沒有猶豫地衝向消除栓的位置，待跑近，才發現玻璃裏邊……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

“……”

裴以期定定地看著，恨紅了眼。

想到今天早上聽到護士說什麽消防檢修要換設備，當時隻是過一耳朵，都沒和自己聯係起來。

一個個……都是最巧的理由。

裴以期衝出樓道，才發現五層的煙勢比頂層還要猛烈，每個方向都有火舌突然延過來，又回去。

周圍的溫度不住攀升。

本看不清路。

裴以期對五層的格局不如對頂層悉，蹲在地上，無地看著漫天的煙，捂住巾的手微微栗。

好像跑不掉了。

“……”

不知道為什麽，裴以期這個時候還恍了下神，想到大學時有次遭遇的“惡作劇”。

寒冬的黑夜，被鎖在沒有一點亮的生宿舍三層。

鬼魅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時高時低，環繞整層。

鬼聲淒厲。

還有窗口飄過的鬼影。

突然自放水的水龍頭。

被子全部消失的床鋪。

突然多出的滿地汽油。

一個人走在黑暗中，拆了一個又一個鬼聲的音箱，怎麽拆都拆不，隻能不停地被那聲音擾。

當時，也是這樣蹲在什麽都看不見的過道裏，捂上耳朵，凝獨屬於的深淵。

人生的深淵像一個盆大口，不將咬稀碎是不會咽下去的。

救不了紀明桉。

也得死。

認識到這一點，裴以期拿出手機開始編輯言發送外婆。

編到一半，有音樂聲從茫茫煙霧深傳來。

是那種八音盒才會發出的獨特曲調。

一聲一聲空靈，仿佛響徹在寂靜的地獄上方，唱死亡，又似唱生路。

“……”

裴以期猛地抬起通紅的雙眼往前去，目穿梭過眼前的煙霧見多年前的黑暗。

那時，也突然有八音盒的音樂在鬼聲中響起，循聲找到一堆了許多雜的臺，看到一個被在鞋櫃下半壞不壞的音樂盒，正不斷播放著《空境》。

同時，也看到一捆能助離開宿舍樓的繩梯……

此刻，同當年一模一樣。

檀硯絕，不是要殺，而是一直在幫？

包括那分開的七年？

裴以期在滾滾煙霧中突來的真相驚駭到，沒時間想太多，收起手機，捂住巾就循聲往前走去。

循聲而去的路煙明顯稀薄很多，甚至偶爾能看清路。

裴以期很快就在盡頭的房子發現倒在地上艱難爬行的紀明桉。

“咳——”

紀明桉看到人一下子鬆勁地癱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我還以為……我死定了。”

他爬都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