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 章 我們都是怪

紅眼低頭，認真瀏覽冊子記載的容，目落在那條理分明的時間線上，許久之后低笑起來，隨后又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哈哈大笑。

他問姜尤，“還有嗎？”

姜尤點頭，“我還整理了很多關于深淵和其它東西的資料，你要看嗎？”

紅眼點頭。

約莫半小時后，一陣震耳聾的笑聲徘徊在海面上。

姜尤用掌心著翻滾愈發兇猛的海浪，心里知道，收集了那麼久的東西，或許會在今天揭開面紗。

但卻斂去眼角的鋒芒，一臉疑的看著紅眼。

“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有趣的事！這些老東西，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困擾了那麼久的問題，源頭竟然如此可笑！”

“小丫頭，好啊，很好，不愧是為父收的孩子！有本尊當年之姿！哈哈哈哈哈！”

“這群老王八，原來在這里玩的！”

“一群雜種……”

“……”

他赤紅的眼眸之中翻滾，卻又帶著嘲諷的笑意。

姜尤覺得他好像有那個大病。

不聲的猜測著他口中的老家伙究竟是些什麼人。

等他將冊子快速瀏覽一遍，還回來之后。

整個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正道。

“人類小丫頭，這世界上很多事，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有時候，人類的迷茫反而是因為知道了太多而導致的。

越是認知狹隘的人，越是能夠堅定地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一切，知道太多，會失去信心。”

“謝謝你為我解，以后為父會盡量幫你，你出去吧。”

姜尤，“……”

看了的辛苦收集的材料，就這麼打發自己？

“你想白嫖？”認真盯著眼前的人，紅眼的狀態顯然和正常人類扯不上邊，但毫不懼。

就算曾經的紅眼再如何強大，如今也被困在土豆的里。

就連降臨人間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樣的人，就像是掉了爪牙的老獅子，不氣候，只剩余威。

“我勸你想清楚，我從來相信利益關系才是最可靠的關系。之前種種，我們揭過不談，你為我封存火種是出于什麼目的，我不知道，但是你自己清楚。

我得了好，也樂于配合。

可你要是白嫖我辛苦收集的信息，就這樣大發了我，那我們的利益關系就出現了裂痕……”

紅眼：“區區人類，不過……”

紅眼話還沒說完，就被姜尤打斷，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鎖定對面的人。

“區區人類又如何？若不是我這區區人類，你也無法找出答案，剛才你笑得暢快，現在就想不認賬？”

眼角溢出一抹猩紅，皮下火種瘋狂涌，每一寸都像是滾開的水。

“我不清楚你是個什麼東西，但是你大概也不清楚我是個什麼東西。”

攤開手掌，細紅的線掙扎著蜂擁而出，很快就在手心里匯聚團。

“我是姜尤，怪姜尤。

或許我曾經是人，但是借由你的手，我真正完了從人到怪的轉變，我們現在，是一樣的東西……”

角咧著一抹詭艷的笑容。

紅眼表一滯，隨后迅速反應過來，“你……你是故意的？！”

他話語中有些不可置信，“你故意一口吃下黎明塔那麼多火種，就是為了試探我有沒有能力幫你封存？你用自己的做賭注？！”

“你故意算計我？！”

“虧我還真的擔心過你！”紅眼明顯有些生氣。

姜尤低頭撥弄著掌心里的線，幽幽道，“怎麼能說算計呢？都是義父教得好，你為我拓寬的容積，不也是為了試探嗎？

我們雖無緣關系，但行事作風上，可是天生的一家人。

義父，這樣有緣的兒，你確定要擺在一旁做吉祥？

我們雙劍合璧，撕開深淵的裂，站在這世界的巔峰，不是很好嘛？！

再也沒有人會站在我們頭上指手畫腳！

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

紅眼，“那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

“你想將我做踏腳石？”

“不不不，應該是我們互相就，義父，你甘心永遠這樣被困在一個狹隘的當中，像里的老鼠一樣茍活嗎？

既然他們將我們當做獵，為什麼我們站上巔峰，去重新制定規則？！”

紅眼：“……”

姜尤，“義父，這世上的人說說白了就是一棵樹上的猴子，往上看全都是屁，往下看都是臉，只要你站的夠高，就沒人能夠屁對著你！”

“想想吧，你躲在這暗無天日的神領域里，說不定你的仇人正在將曾經的事當做自己的戰績炫耀‘你們知道那個傻叉嗎？哈哈哈，他曾經被我打得像條狗一樣！’”姜尤聲音尖利的怪笑著，模仿出刻薄囂張的話語。

“他們在高聲歌唱，而你呢？只有你自己能聽見自己的怒吼，你所有的憤怒和不甘心，除了自己，你還能告訴誰？”

“哦，我知道了，你還能告訴我，在我這個你曾經蔑視的卑微的生命面前，掀開自己的傷疤，走下神壇……”

“義父，我們都是怪，既然是怪，就應該的做事風格！你研究人類古文化研究的太多了！上都沾染了人味兒！做事也像個人類，還不如我這個半路出家的怪！”

紅眼膛一陣起伏，海浪翻涌更加兇猛了，整個天空黑的，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

姜尤的目中帶著不顧一切的狂熱，角咧出放肆而張揚的笑容。

如一朵開在井底的曼珠沙華，你低頭看去，就手將你拉深淵。

紅眼看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兒，就像看見了自己曾經的兒，也是這樣，狂妄的想要征服一切。

可最后卻是尸骨無存。

狂妄自大，卻又瘋狂而勇敢。

“你用自己的命做賭，就沒想過我萬一沒有能力替你制；或者說我有能力，卻冷眼旁觀任由你去死呢？”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我既然敢這麼做，就不怕死。

若你無能，就對我沒有用，我在死前會殺了土豆，算是為我陪葬。”

“若你有能力卻作壁上觀……”

“你又當如何？”紅眼一不盯著，似乎在等著的答案。

姜尤，“若你袖手旁觀，我也會殺了土豆，我看出來了，他死了，你就活不。

不然你也不會每次都在他生死危機的時候冒出來，還托我看著他。

你不幫忙，我們就一起死。”

森白細膩的掌心里，傷口緩緩愈合，火種正不愿地被制著，鉆。

說話很慢，卻著一不顧一切的偏執。

一個理智的瘋子，比神病更難對付。

聽見的回答，紅眼不知道該不該松一口氣。

眼前這丫頭夠狠，是他需要的那種人。

可也正因為夠狠，和這樣的人合作，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被出賣了。

但是好在據以往的觀察，至是個有原則的瘋子。

“所以你說來說去都要殺了那呆子？我以為你對他至有兩分同伴誼。”

“我對他當然有義，陛下是我的知己，我相信它能理解我。”

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喜歡研究古文化，那麼‘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你應該知道吧？”

姜尤說謊了，紅眼并不是自己的唯一退路。

還有黎明塔的大祭司莫非，他也有制火種的辦法，只不過那是最后的選擇。

從不走獨木橋，沒有退路還依然前行的不是勇士，是傻子。

紅眼突然有些后悔當初安城那個夜晚，在面前顯出自己。

若是永遠不知道那呆子的里還有自己存在，或許就不會哄著那呆子跟著來到窿山。

兩人之間也就不會有集，他或許會在漫長的時間里消亡，也不會知道當初自己究竟面對著怎樣的謀。

紅眼恍惚間有種荒誕的覺，不是自己選中了，而是選擇了自己。

兩人之間，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釣魚的那一個，可如今看來，他似乎小看了眼前的人類孩兒。

有著比怪更加敏捷的心思和更冷漠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