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城又掃了一眼，突然盯住問“林念慈你母親，為什麼不跟我說？”

顧念施臉微微僵住，沒料到他會談起這個。

想起管家說前兩天他們父子倆又吵了一架，沒問是因為什麼，現在想來，八是因為老爺子派著去見宗瑤，他去找老爺子算賬了。

估計兩人吵來吵去，把的事，也吵出來了。

他扭頭看著，眸很深，見不出聲，又追問“老爺子替你出了口惡氣，你就得分不清青紅皂白了？還是你同心泛濫，就是可憐那個野種，可憐無父無母，孤苦伶仃？你為了這麼個野種，丟了工作，到底值還是不值？”

顧念施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翻起舊賬，這麼多天過去了，他那口氣竟然還沒消下去。

沒法跟他對視，垂著眼看向別，等著他把氣出完。

“說話。”

他又命令。

顧念施被迫抬起頭來，跟他對視了一眼，他目鎖著，想逃都逃不掉。

不想再激怒他，為了那1個億，哪怕裝巧賣乖，也得把他的給捋順了。

垂著眼，語氣半委屈半忍地控訴“我夾在你們父子倆中間有多難做，你知道嗎？我但凡有其他選擇，也不會去冒險跟你對著干，你問林念慈我媽媽，我為什麼不去找你，你忘了到底是誰說的，我們以后不必見面，不再有任何聯系？”

緩了口氣，出難以啟齒的樣子“林念慈為了報復我，欺負到我媽媽頭上，我怎麼忍得下去？我只有一己之力，怎麼跟林家抗衡？老爺子幫我出氣，我對他恩戴德，除了答應他的條件之外，我沒有別的選擇。”

宗城看著委屈忍的模樣，又想到活活挨了林顯輝一拳，心里疼得一一的，可他面上還得忍著，實在忍不住，他出聲道“你那天怎麼不跟我說？”

顧念施聽他的話音明顯是氣消了，角一撇，悶悶地道“你沒給我開口的機會。”

宗城見不得下來，心里快要疼壞了，那天他的確氣極了，見到的第一面，不是興師問罪，而是下最后通牒，直接開口讓走人，最近這些天，他不知道后悔了多回。

他沉默了會兒，突然開口道“你回來吧，老爺子這邊離不開人。”

顧念施心里一，怎麼是這個？想要的不是這個。

他見抿著不出聲，似乎還在憋氣。

他輕聲咳了一下，語氣帶了妥協的意味“回來的話，薪資漲到三百萬。”

說完，他又補了句“以后有任何事，直接找我，找別人沒用。”

顧念施抓住這最后一句的話音，理直氣壯地問“那樓盤，你能投資嗎？”

宗城瞥了一眼，穿力十足的目在臉上仔仔細細梭巡了一遍。

他私心不想這麼輕而易舉就讓得逞，他本想讓好好地求求他，讓好好懺悔一番，可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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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一臉期盼，求的模樣，實在不忍心開口拒絕。

他盡力冷著臉，出聲“答應我兩個條件。”

顧念施心里驟然一，不安地看著他，“你說吧。”

腦子里地想起那晚，他抱著的時候，說“跟了我”，可腦海里隨即又浮現出寧曉的影，直接否定了先前的那個想法。

他稍作遲疑，說出兩個條件“回宗家，另外，跟老爺子保持距離，不許給他當走狗。”

顧念施清澈的雙眸一亮，不敢置信地問“就這兩條？”

宗城結滾了滾，把差點說出口的那一條，咽了回去。

接著問“為什麼決定要幫我？”

他目瞥向車窗外，隨口道“看不下去。”

蹙眉，“看不下去什麼？”

他語氣不屑地說“你不是差點就把自己賣了？再找不著投資商，你下一步是不是準備好了去跳樓？”

顧念施心里被狠狠了一下，說不出的一酸苦瞬間涌上嚨，在被買房人堵在家門口的時候，腦子里不是沒涌現過這種想法。

悶聲問了句“你是怎麼知道的？”

問完，就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也在前朝會所。

馬上聯想起喬凱林半路失蹤

“是你讓喬凱林走的？”

他沒好臉地瞥了一眼，斂著怒氣問“喬凱林不走，你還真打算把自己賣了？”

顧念施實話實說“昨晚，我差點就贏了。”

他氣得牙直，“你真以為你那點小聰明能耍得過一個酒吧混子？你有沒有出去打聽過昨晚包間里的那幾個都是什麼德行，你信不信他們能把你吃抹凈，讓你連喊冤的地方都找不著。”

顧念施垂了頭，坦然道“想到過，可是沒辦法，走投無路的時候只能去賭一把。”

他被氣得口而出，“你當我是死的？從一開始，你就跟個沒頭蒼蠅似的，鉆了這頭，鉆那頭，我就在你跟前杵著，你看不見？”

顧念施眼神直愣愣的，半晌才了，“你不是說過，我要守本分，宗家的一一毫便宜，都沾不得？”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緩緩舒了口氣。

暗自調整了緒，他沒好氣地說“我說過的話多了，你還都記著了？”

顧念施點頭“我記憶力是比普通人強一點，別人對我說過的話，我大部分都記著。”

他眸子微微挑了挑，“你的意思是你記仇？”

顧念施可不敢得罪金主，哪怕實際就是這樣，眼下也得趕否認“別人對我的好，我也記得，兩相中和，抵消了。”

現在心不知道有多好，像是幾個月來的霾全都一掃而了，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看著彎起的眼角和微微上揚的角，心里暗自后悔，怎麼沒早點讓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