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施拿出那份合同給程夏翻到最后一頁上，程夏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腦門“這是你之前跟宗家簽的聘用合同？”

顧念施“前邊是投資合同，最后一頁是來的路上臨時換上的。那種況下，他就算把合同拿在手里，也不會仔細讀合同條款，一般人只會看蓋章和簽字。”

程夏“你這妥妥的以假真啊，剛才在直播間里，大家可都信了，這樣一來，可以穩定民心，又能爭取到一些時間。”

顧念施目一沉，低聲道“靠瞞也瞞不了太久。”

兩人各自進了家門，顧念施才掏出手機來，猶豫了半晌，編輯了條短信，給宗城發了過去，埋頭編輯了很長時間，刪刪減減，最后只剩下簡短的兩個字，“謝謝。”

消息發完，屁都沒抬，一不地攥著手機，等著他的回復。

照往常，他可能會回一句“怎麼謝”，抑或一個電話打回來直接問。

但半個小時過去了，手機里只有平時關系比較好的同學給發來的幾條關心詢問的消息。

消息發出去的第四十分鐘，手機鈴聲響起。

心里一，快速地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楊瑞來電。”

聽見心里“咚”地一聲，沉了下去，良久，才按下了接聽。

簡短地回復了楊瑞的幾句詢問之后，掛斷了電話。

心里悶塞極了，像是有一力量在里左奔右突找不到出口，攪得煩躁不安。

明明以前很害怕接到他的電話，可現在，清清楚楚地知道，聽到他的聲音，想聽到他的答復，哪怕只是簡短的幾個字。

不知道又猶豫了多久，終是等得不耐煩，深吸了兩口氣之后，把那個悉的號碼撥了出去。

等待的提示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腦子里還在飛快地盤算電話接通后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直到一道聲從電話里傳來，直接將的思路打斷“顧醫生，阿城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

怔愣了片刻，腦子里一片空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一腳踢碎了，足足過了五秒之后，嚨里才得以出聲音“對不起，打擾了。”

電話掛斷。

坐在凳子上，整個人僵了好一會兒，里的才又流通起來。

隔了沒幾分鐘，肖磊的電話打了過來。

不等開口，肖磊便出聲問“你怎麼樣？我真替你一把汗，沒什麼傷吧？那人是瘋了嗎？怎麼做出這種瘋狂的舉。你嚇壞了吧？”

顧念施平靜地回“我沒事，我決定好了，可以跟你去見你父母。”

肖磊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帶了沉重，“我聽見了直播里你給他們做出承諾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兌現承諾。事不宜遲，我建議我們盡早出發吧，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訂最近一班的飛機，大概是三個小時候就出發，你收拾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一下行李吧。”

顧念施沒料到這麼快，猶豫了一下，隨即應下。

急診室的門終于開了，醫生和護士從里面把人推出來，以懷棠為首的一幫人迅速圍了上去，追問道“大夫，怎麼樣？以后不會殘疾了吧？”

年近50歲的老主任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說道“原鋼板斷裂了，我取了出來，人工復位后用帶鎖髓釘固定了，之后要拍x線片檢查骨折的對位況。如果骨折對位良好，可以選擇做外固定，待骨頭愈合后，可以開始慢慢下地走路或做一些功能鍛煉。”

“在愈合之前，千萬不要再隨便下地負重，要是再來一次，這骨頭就永久無法愈合了。”

“你們家屬一定看護好。”

寧曉在一旁點頭應道“謝謝大夫。”

宗城被推進病房二十分鐘后才蘇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秒，目先在病床周圍一個個人影上梭巡了一圈，隨后又合上了眼。

懷棠彎下腰湊到枕頭邊上問“麻藥勁下去了?”

他閉著眼不出聲。

懷棠接著又問“一睜眼就找人，找小顧醫生呢？想見，我一個電話把人給你到床邊來。你為了遭了二茬罪，我一說，肯定會來。”

寧曉就站在床頭的另一側，能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雖然有點不忍心，但還是出聲道“我聽肖磊說，顧醫生已經答應他，以朋友的份跟著他去德國見肖磊父母了，這會兒差不多已經了。就算打電話的話，這會兒在飛機上電話恐怕打不到。”

懷棠看了眼寧曉，又看了看宗城，臉上一副不信邪的表，“我給打打試試。”

不等他拿起手機，手機便“啪”地一聲被病床上的人打在了地上。

宗城閉著眼，冷冷地吐出幾個字“都出去!”

顧念施坐在肖磊的車上，肖磊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跟介紹著他家里的家庭員，以及去了那邊的安排和計劃。

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腦子里不斷地浮現出命懸一線之時，突然從樓底下翻上來的那個黑男人的影、那個男人臨走時對說出的那句話以及那輛停在路邊，最終緩緩駛離的勞斯萊斯。

想不明白，宗城為什麼屢次三番地救，以前是宗家的家庭醫生，尚且算是他的人，但現在算什麼？

又聯想到寧曉接聽的那通電話，顧念施知道如果想非非簡直是愚蠢至極。

也沒有力去想這些，眼下擺在面前的是馬上要解決的樓盤，投資合同簽不下來，樓盤遲遲無法復工，像今天這樣的事，甚至比今天還要惡劣的事就會再次發生。

到時候拿什麼去面對所有人？會被所有人的口水淹死。

顧念施跟肖磊坐在機場的候機廳里，機場廣播里提示距離登機時間還剩15分鐘的時候，顧念施去了趟洗手間，給出事之后跟通做筆錄的警察打了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