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下降落，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段楚瑜從一開始靠近電梯門的前排位置漸漸退到了最后一排，跟坐在椅上的宗城之間，只隔了一個保鏢。

電梯里沒有人說話，氣很低，段楚瑜往右下方微微側頭打量了一眼坐在椅上的男人，兩秒后，男人緩緩起眼皮回視他。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的剎那，像是兩種氣場無聲地撞了一下。

電梯到達一層，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站在外層的保鏢已經從門里走了出去，隨后讓出一條路來，安東推著宗城出了電梯。

等他們一行人出去，段楚瑜才從電梯里出來，他看了眼已經走遠的一行人，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哥”

“怎麼了？”

“我剛才在醫院好像見了你的人。”

“誰？”

“宗二爺”

“聽說他骨折了，出不了門，認錯了吧？”

“那就是他。”

段楚蕭在電話里說“你在北城，有什麼事兒，報我的名字找他，什麼事兒都能給你辦了。”

段楚瑜“不用。他結婚了？”

“跟誰結婚？他這人對人沒什麼興趣，聽消息說前陣子他扔了一億，給他家的家庭醫生理了個爛尾樓，都傳他這回可能了，我份子錢都準備好了，后來又沒啥信兒了。”

段楚瑜沉默了會兒，隨后問“那個家庭醫生什麼？”

“我哪知道什麼，好像說姓顧吧？跟你有什麼關系？你認識？”

段楚瑜“沒關系。”

電話掛斷，段楚瑜轉回頭了眼后的住院大樓，抬腳離開。

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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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車，安東往車后座的方向側了側頭，低聲道“剛才電梯里那位就是段楚瑜。我聽說他這次回國是參加醫學界的一個研討會，可能要在國待三個月。”

宗城沒出聲。

安東“聽顧醫生的口氣，他們倆好像，但是我剛才聽他學長，估計兩人目前還不是那種關系。”

宗城把視線扭向車窗外，沉沉的一張臉，看不出毫緒。

安東自言自語“但以后就說不準了。”

宗城繼續沉默著。

安東實在忍不過“其實，你沒必要早早地把人趕走，顧醫生就算走，也得等房之后，不是說人都善變？半年時間，說不準顧醫生的心意就變了。”

他微微嘆了口氣，“你看現在，段楚瑜回國，這不正好給他們了機會。”

明明心里放不下，卻眼睜睜看著跟別的男人你來我往，曖昧升級，這滋味兒，安東在一邊看著都難，更何況宗城本人了。

安東打量著宗城的神，試探著提醒道“現在趁他們還沒確定關系，把人哄回來，還來得及。”

“哄回來干什麼？照你的意思，我得求著留下，沒不能過了？我話說的還不夠清楚？愿意跟誰就跟誰，去哪去哪，以后，當沒這個人，聽清楚了？”

他聲音冷骨髓，額角的青筋都繃了起來，安東倒吸了口涼氣，扭回頭去，再也沒吱聲。

顧念施回到病房不久，接到了警方打來的電話。

“顧醫生，有個最新的消息跟你說一下，肖磊意外去世了。”

顧念施拿著手機站在走廊里，臉上劃過很明顯的錯愕，“什麼時候？什麼意外？”

方警“是車禍，酒后駕駛，連人帶車從高架上沖下來，墜進了河里，人沒送到醫院就斷氣了。”

顧念施似乎不敢相信，喃喃道“怎麼會？”

怎麼會這麼巧，警方剛拿到他的罪證，他就這麼死了？

顧念施“你們會繼續調查吧？不可能是巧合。”

方警“目前沒有其他證據支撐可以繼續追查，上級指示，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

肖磊的死更說明那天的自殺事件，幕后主使另有其人，真正想害的人躲在暗里，并且這個人背景強大。

顧念施后背漸漸發涼，一種未知的恐懼將整個人包裹起來。

不知道想害死的人到底是林家還是宗浩文父子，抑或是別人。

手里沒有任何證據，對方又在暗，像是走在鋼繩上，隨時都有可能被那巨大的黑暗力量推進地獄里去。

顧念施“方警，你能不能繼續查下去？你說過幕后兇手另有其人。”

方警“我會繼續查，但繼續追查的難度很大，只能暗中進行。你明白我的意思？”

顧念施“我明白，我會盡力幫助、配合你。”

方警“你之前去過肖磊的住，我帶你再過去一次，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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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念施“好。”

隔天，顧念施跟方警在肖磊曾經居住的小區頭，隨后方警拿鑰匙開了門，兩人進去。

顧念施記得上次來這里的景，肖磊腳傷，還給他煮了碗泡面，現在想來，控制不住地汗豎起。

不知道那時肖磊是不是已然對起了殺意？

顧念施有種直覺，肖磊一步步接近，一開始并非是想讓死，他在面前戴了那麼久的面，似乎只是想騙跟他一起出國。

方警問“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顧念施看著周圍冷冰冰的一切，并沒有跟上次來的時候有什麼不同。

突然出聲道“據肖磊所說，他在國沒有相的朋友，寧曉算是一個，不知道肖磊意外去世，是什麼反應？”

“你們之前尋找肖磊下落的時候有沒有找問過話？”

方警“找過，但是表示對肖磊的所作所為并不知，曾主向我們過肖磊在國外的一些可能的去向，不確定，是否知道肖磊去世的消息。”

顧念施“最近割腕自殺了，目前在和諧醫院住院。”

方警“你懷疑？”

之前，顧念施考慮到寧曉和宗城的關系，本能地認為宗城了那麼多年的人，不可能會跟雇兇殺人沾上關系。

但現在得知寧曉竟然會做出割腕自殺這種激進的舉，顧念施不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稚和武斷。

抬眸正道“不如，你們去找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