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野舌尖抵了抵瓣，原地深吸了幾口氣，才抬腳跟上去，“我送你。”

程夏悶著頭打開了房門，唐野亦步亦趨地跟在后，聲音帶了調笑，“再待下去，真怕你中暑。”

程夏氣得轉就打了他一拳，他還是那副任打任罵的德行，不藏不躲，臉上還十分用的模樣。

覺一拳捶到了棉花上似的，有氣沒撒。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電梯口，等電梯的功夫，他也不消停，“這回沒招待好你，下回來了，讓你嘗嘗我的廚藝。”

不提做飯，程夏還想不起來，轉正道“把我的那箱東西還我。”

“吃進去的怎麼還？”

他話音剛落，兩人耳邊傳來“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程夏扭頭看去，兩個形高大的男人并排從電梯里往外走。

程夏第一眼沒在意，直到那兩個男人抬頭看向，倆人臉上劃過顯而易見的驚慌。

下一秒，倆人幾乎心照不宣地把剛邁出電梯來的那只腳退了回去，隨后對視一眼，沖著電梯外低聲道“不好意思，走錯了。”

“不好意思”

倆人說話的同時，都不由自主地低了頭，那神跟做賊的沒什麼兩樣。

一切都在電石火之間，電梯門眼看就要緩緩合上。

“等一下。”

程夏及時按住電梯按鍵，幾乎合上的電梯門又被迫緩緩地打開了，程夏一只腳邁進電梯里，同時一雙晶亮的杏眼在那兩個男人上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末了，臉出一抹淡笑來，問他們“怎麼到家門口了不進去？”

兩個男人同時愣了一下，隨后出一迷的表，其中一個回“我們走錯樓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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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夏接著問“你們去幾樓？”

“八樓”

“七樓”

空氣有一瞬的靜止，電梯門始終開著，程夏轉頭朝唐野看過去，繃著臉，面無表地問“都過手了，你認不出他們嗎？”

唐野一只手了后脖頸，冷厲的視線從那兩個男人臉上一掃而過，然后對著程夏出一諂的笑意，說“認錯人了吧。”

程夏臉上的表混雜了諷刺、鄙夷和氣恨。

“手機借我，我報個警，讓警察來查查到底是不是我眼神不好。”

朝唐野攤開手，唐野臉上的表一松，“行，你不放心，就報唄。”

說實話報警他倒真不怕。

程夏從他手上拿起手機，又對著他的臉解了鎖，隨后二話不說地找到最近通話記錄，將最上面一個電話回撥了出去。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唐野臉上的表明顯一個晃。

其中一個男人垂下頭按滅了上刺耳的手機鈴聲，頭也就再也沒抬起來。

程夏目不轉睛地盯著唐野，那眼神像是要在他臉上穿好幾個都不能解恨。

唐野覺這輩子都沒這麼寸過，他抬頭又看了眼電梯里那兩個瞎包，恨不得拿刀宰了。

程夏想到今晚這一連串的經過，只覺得后脊發涼，原來在他眼里真的就是只可以隨意拿的兔子，他隨便撒個網，下個套，輕而易舉地就能鉆進去投懷

送抱。

他一副癡的模樣背后卻是煞費苦心的算計。

今晚從接到安東的電話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在一步步按照他事先的計劃走，他把帶回家里，引、勾引、挽留，無所不用其極，如果不是意志堅定，恐怕這會兒已經徹底掉進了里。

程夏心里暗罵，自己實在太愚蠢了，也許在他眼里，就跟只傻得冒尖的小寵似的，可以被他肆意愚弄把玩。

臉煞白，站在電梯里，渾都在發抖似的，兩個眼圈因為巨大的氣恨、委屈，憋得通紅。

唐野早在見到那倆瞎包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但直到看到程夏此時此刻的反應，他才徹底慌了。

他抬手拉了一把，想讓從電梯里出來，跟好好說說，可手卻被反手大力甩開，直接甩到電梯門上，“砰”的一下，有點疼。

唐野“咝”了一聲，低聲念叨“力氣真大。”

說話的同時，他狠狠地朝電梯里那倆人擺了一眼，兩人后知后覺，趕忙從電梯里竄出來，直接拉開安全通道的門先溜了。

他剛要上前擁著一起進電梯，便聽到程夏淡淡地開口“到此為止吧，從今往后，我不想再見到你。松開。”

聲音太平了，臉上的表，像是在宣布一則死訊。

唐野搭在肩頭上的手，不自覺地了，不過很快又握，他老老實實地開口“就是想見你一面，你不是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我就是想讓你知道知道，我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我要知道你會嚇那樣，打死我都不會給你整這一出，放心，這種事，以后絕對不會再發生，今天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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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是我的錯，我檢討。”

程夏猛地一撤子，從他手底下撤出去，抬手按了電梯里的按鍵，連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他，聲音淡得跟白開水似的，“我現在知道了，請你從我視線里滾。”

唐野本骨子里是暴脾氣，“滾”這個字眼，他從進了宗家以后很多年都沒聽到了，耳朵是有一瞬的不舒服，這一停頓，就給了電梯門合上的機會，直到他再抬起頭出聲的時候，電梯門已經徹底關上。

隨后，電梯已經開始不斷地下降，他罵了一句，一拳砸在了墻上。

他也不知道該罵誰，是該罵自己還是該罵那兩個蠢貨，抑或是罵出這個餿主意的人，他只覺得口跟塞滿了冰碴子似的，說不出的憋悶夾雜著一心涼。

他轉往回走，安全通道的門開了，那倆蠢貨，高大的形卻頭腦地竄出來。

“野哥，你有氣就撒我倆上。”

“禍是我倆闖的，實在不行，我們去跟程醫生解釋解釋。”

唐野一言不發地開門，進屋，倆人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見他轉過來，沉悶地出聲道“去一個跟著，送回家。”

“好的，野哥。”

他又淡聲補了句，“離遠點。”

“明白。”

程夏從唐野的小區里走出來的時候，覺自己渾上下跟灌了一的冷氣似的，一邊握著拳頭迎著風往前走，一邊咬著牙拼命地把臉上的眼淚憋回去。

上傳來一陣陣刺痛，不得不彎下腰，手指往膝蓋上一，便到了被纏得厚厚的幾層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