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和顧念施從段楚瑜的車后座上下來。

“段學長，聽說你是海城人，吃粵菜吃得慣吧？”

程夏邊詢問邊領著兩人往餐廳口走。

段楚瑜淡笑了一下，“這時候說吃不慣是不是也晚了？”

程夏笑著答“那你就只能客隨主便啦，不瞞你說，這家粵菜館今天開業第一天，全場八折，叟無欺。”

“難怪。”

段楚瑜笑著附和了一聲，但目落在顧念施上，“顧念施？”

顧念施的視線從餐廳大堂里面收回來，“嗯？”

段楚瑜微微躬下子，低聲問“怎麼了？”

來的路上，顧念施都沒怎麼說話，程夏為了不冷場，一直在車里跟段楚瑜聊天，沒顧上問顧念施怎麼回事。

此刻也看出顧念施的不對勁。

“你不會跟宗二爺又吵架了吧？”

顧念施抬起頭來，目再次掠過大堂最里面那個半開放的包廂，“沒事，看到一個人。”

程夏“誰啊？”

顧念施“。”

程夏順著顧念施的目往遠看過去，隨后收回視線，“隔那麼遠，不知道他跟誰來的，不用過去打招呼了吧，我們吃我們的。”

三人落座后，段楚瑜首先挑起話題。

“聽說你準備留在國開中醫館，不準備出國了？為什麼？”

顧念施臉上滯了一下，程夏看了一眼，覺得可能覺得難為，便搶先道“為了唄，舍不得離開男朋友。”

顧念施臉變了一下，手握住程夏落在上的手，示意不要再說了。

程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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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遂出聲問“怎麼了？臉這麼難看？”

顧念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臉，就像沒辦法在看到懷棠的時候，把視線從那個包廂里移開一樣。

“我跟他已經分開了。”

程夏眉眼一愣，但顧念施顯然不想當著段楚瑜的面繼續這個話題，只低聲問“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顧念施盡量維持著淡定的口吻說，“不聊這個了，今天出來吃飯，主要是為了謝學長那天出手相助，我和程夏以茶代酒敬學長一杯。”

段楚瑜將若有所思的目斂了起來，端起茶杯道“不客氣，那天的事兒，誰上都會幫一把。”

程夏“說是這麼說，但那天來來回回那麼多人，除了你，沒人站出來幫我倆，要不是你慷慨相救，我們倆肯定會被那瘋婆子打得滿臉掛彩，出不了門。”

段楚瑜想說什麼，但是沒再說，只淡笑著說“我比你們倆抗打。”

盡管幾人努力想把氣氛提上去，但飯桌上的氛圍還是很低落，提到那天的事，便免不了聯想到宗城，歸到底，那天是他的出現，才將他們幾個人從一幫人里救下來。

顧念施想到那天回去的車里，宗城曾為了跟段楚瑜多說兩句話就大為惱火、吃醋，在車里就使懲罰，記得他說“他早就對心思了，”還霸道地止以后不要再跟段楚瑜見面。

那個時候他想的是把一直困在他邊的吧。

顧念施嚨一哽，有酸涌上來。

“那不是宗二爺？”

程夏詫異地看著餐廳門口的方向，“他怎麼站起來了？好了？”

快速地抓了顧念施一把。

顧念施心口一滯，隨即抬起眼來。

他上還是昨天那套服，但很明顯右上的石膏已經拆了，走路姿勢看上去也很正常。

懷棠從里面的包廂里出來，顧念施認出他后跟著的男人是董浩，董浩后還跟著一個人，人微微探了下子，出一張悉的臉來。

程夏頂了頂顧念施的胳膊肘，“那不是中醫科的曹心穎嗎？上回給宗二爺針灸推拿那個。”

“他們怎麼弄一起了?”

程夏剛問完，慢半拍轉回頭來看了眼顧念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視線收了回來，垂了眼。

程夏很不甘心地再次把目放到那幾個人上，“看樣子曹心穎跟他們很，不是就給二爺扎過幾回針，這就一起出來吃飯了？什麼況？”

“咋老盯著宗二爺看？”

“算算時間，他那應該也快能落地了，但這麼快正常走路，肯定是進行過康復訓練。”

顧念施沒再抬眼，只出聲提醒道“再不吃，飯就涼了。”

程夏沒心思吃飯，也知道顧念施此刻不過是強裝鎮定。

顧念施不知道宗城的是什麼時候好的，昨天他在車邊面對著站著的時候，明明站都站不穩，前天晚上，洗澡的時候，他還得靠幫忙。

原來他在一直在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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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在面前裝可憐。

至于曹心穎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測，就像一針橫在那里，不去就不會覺扎心。

“誒誒，他們進去了。”

程夏又了顧念施，顧念施垂著眼，始終沒再朝那邊看。

餐廳里番播放著粵語歌曲作為背景音樂，此刻耳邊傳來的是那首古巨基的必殺技。

“你近來又再有空

我在防備別發功

能勉強戒絕心痛

但嚨還在痛

”

顧念施垂著頭里嚼著那些飯菜，記憶卻自地將拉回到宗城醉酒的那個晚上。

那晚他醉得話都說不利索，非拉著陪他聊天，他倚在床頭上，瞇著眼幽幽地盯著，唱的就是這首歌。

他把在下，問唱得好不好聽，第二天清晨的餐桌上，他卻跟斷了片似的，理直氣壯地質問有沒有趁他喝醉占他便宜。

現在想來，他那時就在偽裝了。

他就是只老謀深算的老狐貍，都不知道他在面前到底裝了多回。

一大莫名的酸頂到了嚨里，顧念施里的飯菜被生生堵住，怎麼咽都咽不下去。

“我去一下洗手間。”

站起來。

“我陪你。”

程夏跟著站起來，挽住。

段楚瑜看著顧念施離去的背影，幽深的目轉到大堂里面的那個包廂里，冰涼的眼底出一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