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過去了，搶救室門口的紅燈一直亮著，宗城讓其他人都回去等消息，安東帶著所有人離開。

宗城看了眼時間，松開了的手，側頭道“你回去吧，老頭子出來了，通知你。”

顧念施心里擰了擰，留在這，可并不全是因為擔心老爺子。

聲音有些不自在“你打算一個人在這守著？”

他冷冷地說“好歹得知道他是死是活。”

顧念施坐著沒，低聲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跟老頭子的脾氣一樣一樣？”

他冷嗤了一聲，似乎很不爽這麼說。

顧念施淡淡地說“之前剛進宗家的時候，每天都會挨老頭子罵，他好像從來不會好好說話，說句話跟丟他的臉似的，后來我才清楚他的脾氣，他有時候的罵，其實是心疼。”

他垂眼睨了一眼，面無表地說“也可能是你想多了。”

顧念施沒理會他，自顧道“我被林家父欺負的那次，老爺子是真氣壞了，他一邊罵我爛泥扶不上墻，一邊替我教訓林家父，很久沒人那麼護著我了，那次，他讓我想起了我爸。”

他淡淡道“沒老爺子，我也會替你出氣，你以為他幫你是全為了你？他慣會收攏人心，幫了你那一次，他可以無限度利用你，老巨猾。”

顧念施心道，果然是父子倆，如出一轍嘛，誰也別背地里罵誰了。

“你回去吧，沒必要在這，你不欠他的。”

他又一次催走。

顧念施看了眼時間，已經10點多了。

知道老爺子這種況搶救時間48小時不等，沒理由在這守著。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不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

站了起來。

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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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買。”

顧念施已經站了起來，沒理由再坐下，站在他前，他沒有一點挽留的意思。

想了想，出聲問“安東還回不回來？”

他抬眸盯了幾秒，緩緩地問“我一個人在這，你看不下去？”

顧念施剛想出聲反駁，“我不”

被他出聲打斷，“想留下來陪我？”

顧念施臉唰的一變，有些磕絆，“換了任何人，我都不會”

又被他打斷，“坐下。”

顧念施僵著臉重新落了座，為了自證清白，特意跟他隔開了一個人的位置。

他卻接著靠了過來。

顧念施渾一繃，強撐著面不改，扭頭看著搶救室的方向。

他的氣息很快覆蓋過來，顧念施子一，手再次被他拿了過去，被握在手里。

他子靠在長椅上，視線往手室門口掃了一眼，語氣散漫地說“如果不是老頭子，這會兒你該在家里。”

顧念施聽出他的意思，如果不是老爺子突然暈倒，不可能還跟他坐在一起。

沒接這個話題，轉而道“以后別再刺激他了，你明知道他這種況生不了氣。”

他角一撇，不屑地說“你怎麼知道他是氣的，不是心疼的？”

顧念施第一次發現宗城孩子氣的一面。

他不允許老爺子見宗瑤，著老爺子在他和宗瑤

之間二選一，他做的這些，其實并不只是為他母親抱不平吧。

對他而言，宗瑤的存在也是老爺子對他這個兒子的一種背叛。

顧念施看了宗城一眼，突然問“你干嘛要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在老爺子心里，你早已經獨當一面了，但宗瑤還那麼小，還需要家人的保護。”

他白了一眼，“我跟計較什麼？有什麼資格？”

顧念施“那出了事，你干嘛第一時間來醫院？還理了那幾個學生，恐怕就連那些學生家長，你也沒讓他們好過吧？”

他繃住臉，盯著看了幾秒才出聲，“這麼心我的事，給個理由。”

顧念施一眨不眨地跟他對視，“你別想轉移話題。”

他看著一字一字道“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很像個管家婆？”

顧念施臉上一垮，氣得把頭扭向了一邊。

耳邊又傳來一句，“很像我人。”

顧念施不說話了，知道不該說這說那的，早就已經超過了界限。

把手從他手里出來，放在自己上攥了拳，始終扭著頭，沒再去看他。

他也沒再說話。

走廊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只聽得到鐘表的滴答聲。

顧念施漸漸有了些困意，把子往椅背上一靠，微微合上了眼。

宗城朝掃了一眼，許是跑了大半天真累了，竟真的睡著了。

他手替摘了眼鏡，將的頭往他上輕輕掰了一下，讓靠在他肩上。

均勻的呼吸鋪撒在他的下顎，溫熱又帶著甘甜，宗城抬眼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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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室的方向，一種復雜的緒，讓他的心緩緩平穩下來。

12點鐘左右，安東懷棠唐野先后到了，幾個人剛從電梯里出來，唐野嗓門，隔著老遠就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三個人走近了，才發現長椅上坐著不只宗城一個人，等看清靠在宗城肩上睡著的人是誰時，唐野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我靠！”

宗城立馬投去一個警告十足的眼神。

唐野夸張地出食指放在邊，對著幾人“噓”了一下。

幾個人邊落座，邊用語流。

懷棠問“怎麼回事？怎麼來了？”

唐野“這是和好了？”

宗城睜著眼裝看不見。

顧念施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對面的長椅上，懷棠和唐野使勁著脖子對著他們這邊齜牙咧。

“醒了？”

他的聲音太近了，側了側頭，便對上他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顧念施驚覺竟然靠在他肩上睡的，上蓋的也是他的外套。

“你可算醒了，把我們都悶死了，當啞真罪。”

唐野直接放開音量。

顧念施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他們來了，宗城干嘛不醒？

懷棠微微一笑道“我們有事耽擱了，顧醫生多虧你在這陪著阿城。”

顧念施看了宗城一眼，面上有些許尷尬，“你們既然來了，那我先走了。”

唐野一急“別走啊，要不我們再回去，你留這兒。”

宗城“回去吧，東子，你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