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迎面走過來，走廊只有那麼寬，曹心穎看見懷棠的時候，他已經在看了，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兩人既然已經目相，就不可能再移開假裝沒看見。

是第一次見他穿低調的黑，意外得好看。

曹心穎迫使自己收回視線，聲音溫淡地跟他打招呼“。”

他直勾勾地看著，臉上緩緩浮出一抹半深半淺的笑意來。

“曹醫生，這麼巧。”

隨后，他朝邊的兩個同事笑盈盈地打量了一眼，接著出聲問“這是吃飯去了？”

那兩個同事見狀，微笑著點頭走開。

曹心穎看了眼同事的背影，點頭應聲，“嗯”，腦子里快速地在想，他到底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突然出現在的科里，總不可能是來找的，他剛才說了“這麼巧”。

目落回他臉上，遲疑著問“你來中醫科是不舒服？”

他視線微頓，就著的話道“是有點不舒服。”

曹心穎“你掛號了嗎？這個時間醫生都下班了。”

他似笑非笑地點頭重復的話，“是都沒人了。”

停頓幾秒后，一臉認真地說“你哪里不舒服？”還沒等他回，便又接著道“要不你跟我過來吧。”

在前邊引路，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進了間問診室，他抬眼瞥了一下，門外的牌子上標的是中醫科門診。

他走進去，隨手關上了房門。

已經走到了辦公桌旁邊，背對著他，把上的深灰大了，掛在掛架上，然后拎起白大褂來，作麻利地穿上。

“你先坐一下。”

低頭依舊背對著他，在一顆顆地系白大褂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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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不過是幾秒鐘時間，作很快，他看得沒移開眼，卻也只看見一片一閃而過的黑，里面穿了件黑的打底衫，勾勒出細細的肩背。

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辦公桌前坐下，在看桌上的那個花瓶，那里面還著那束淡金的香檳玫瑰。

曹心穎眼里劃過片刻的不自在，隨手拉開椅子，擺出平常的問診架勢“把手腕給我。”

懷棠臉微頓，“哪只手？”

曹心穎“兩只手都要把。”

懷棠進門之前，忘了還有這一茬，眼下，只能趕鴨子上架，他乖乖把手臂到面前的桌上。

他看著臉微冷，將那只纖纖素手的二、三、四指的指端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

此前，懷棠沒看過中醫，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把脈，他不知道是不是中醫都這樣，他只覺得手腕出奇地，像是被那幾彈的手指點了一樣，他跟人在床上都不會心跳加速，此刻，他竟然被三手指搞得流加快。

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視線落在前掛著的名牌上，那上面清晰地寫著中醫科主任醫師曹心穎。

這樣的乍看上去，果真是一副老中醫的派頭。

就那張過分標致的臉蛋，看上去跟這一切略顯違和。

此刻，曹心穎說不張是假的，但好在有這麼多年錘煉出來的職業素養和

專業實力加持，尚能讓在懷棠面前維持住一名專業醫生的淡定。

邊把脈，邊打量著他的臉問“你哪里不舒服？”

懷棠悠悠地問“出什麼來了？”

淡淡道“脈象比較弦，比較，尺脈也是浮的，最近睡眠不好嗎？”說完，又示意他換一只手腕。

懷棠勾“是睡得不太好。”

他在心里暗道，這人還真有兩下子。

微微蹙眉，“多久了？”

他略微思忖，“近一個月。”

松開了他的手，隨口問“是有煩心的事嗎？”

他收回手臂，看著緩緩地回，“是有點。”

曹心穎“看脈象是心火盛脈象，如果平時思慮勞神太過，志郁結，火邪傷，邪熱擾心神會引起失眠。”

懷棠隨口笑道“這麼嚴重？”

一臉嚴肅的樣子，雙手放在鍵盤上敲打，“我先給你開一周的藥，你回去吃一下。”

他點頭，道了聲“好”。

的視線一直落在電腦屏幕上，模樣跟之前一樣認真，他打量了會兒，突然掀瓣，問“這兩天怎麼沒去給顧念施換藥？”

落在鍵盤上的手指突然停頓了下，隨后又接著響起敲敲打打的聲音，看都沒看他一眼，語氣很隨意地回“我這兩天都在門診，不出。”

“還以為你在故意躲著我。”

他盯著的臉，淡淡地說。

曹心穎臉微微一僵，扭過頭來看著他，面無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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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為什麼要躲你？”

懷棠垂了垂眼，又直勾勾地注視著，輕飄飄地接了一句“看來是我想多了。”

有幾秒鐘，曹心穎在他人的視線里，努力控制著眼睫一眨不眨，隨后，把視線從他臉上別開，很平靜的樣子說“，之前的事，我都忘了，在我眼里，您就是我哥的一個朋友。”

懷棠視線微微一滯，角勾了勾，吐出來兩個字“好。”

“藥已經開好了，您等下午藥房上班，直接過去取就行了。”

語氣里已經有送客的意思。

懷棠剛要從座位上站起，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妹妹來電。

不是曹心穎特意去看，是他拿手機的作毫沒有回避，不小心就瞥見了。

腦子里突然回想起上次在酒吧里，被那些人挾持住的時候，那個男人說過的話，他說懷棠的妹妹多了去了，問排第幾。

心里冷笑了一下，接著聽到耳邊傳來低沉溫的男聲。

他在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想吃什麼，你定。”

“先過去，我一會兒就到。”

懷棠掛了電話，往曹心穎上看了一眼，垂著眼，在翻看手邊的病例。

原本他可以順水推舟地邀一句“我妹前天剛從國外回來，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應不應邀放到一邊，關鍵他可以順道解釋清楚那天誤會的那一幕。

他看著微微冰冷的一張臉，突然覺得似乎沒這個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