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震起來，接著是響鈴，懷棠有一瞬愣怔，接著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懷琪來電。

鈴聲響了五六聲之后，他才了手指按下接聽。

“哥”

電話那頭傳來懷琪病懨懨的聲音。

懷棠走到玄關按開了房間的燈，對著電話那頭應了聲，“怎麼了？”

懷琪的聲音聽上去要哭不哭的，“你在哪呢？”

他坐回沙發上，“說事兒。”

懷琪沉默了一會兒，才哀哀戚戚地說“我晚上又約安東了，他又拿加班當借口，拒絕了我。自從暑假回來跟他單獨吃過一次飯之后，到現在，我都沒能跟他單獨約一次，他是真有那麼忙，還是故意避著我？我就那麼讓他討厭嗎？”

懷棠“他的確很忙。”

懷琪“哥，你不用故意哄我，我不小了，從你們幾個上，我知道男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麼狀態，像阿城哥哥，他恨不得把念施姐姐含在里，唐野哥哥，隔三差五就找機會去纏著程醫生，還有你，你喜歡曹醫生，所以不忍心追，把自己搞得心神不寧”

懷棠沒想到會突然被刺一刀，他出聲“打住，誰跟你說我喜歡？”

懷琪“唐野哥哥和阿城哥哥都這麼說的，我們都看得出來，你難道自己不知道嗎？你看你最近因為變了多？你都不像你了。這還不是喜歡嗎？哥，喜歡一個人不丟人。”

懷棠想不到，他最近在他們眼里是這副死樣子。

莫名其妙被懷琪上了一課，他斂著鼻息，語氣帶了幾分焦躁，“說我還是說你？”

懷琪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由衷地慨了一句，“哥，你說為什麼喜歡一個人這麼難啊？”

懷棠暗暗提了口氣，對著電話問“你胃怎麼樣了？”

懷琪“好多了，還不如這會兒在醫院躺著，他就算出于愧疚還能讓我多看幾眼。哥，你在哪，我想去找你喝酒。”

懷棠“老老實實在家待著，把養好，其他的都往后放，別因為一個不你的人懲罰邊你的這些人，那不是一個年人該做的事，是稚和愚蠢。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你糟踐自己，你越不拿自己當回事，別人越看不上你，記住了嗎？”

懷琪那頭安靜了半晌，重新回過聲音來，“哥，你剛才說的這幾句話，我都記住了。”

電話掛斷，懷棠子靠回沙發上，剛闔上眼，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他沒睜眼，以為又是懷琪打來的，隨手按了免提，出聲問“你還想說什麼？”

電話里有幾秒沒傳來靜，過了會兒，才傳來一道陌生又悉的聲，“我只是想問你一句話。”

懷棠還以為出現了幻聽，子猛地坐直，拿起手機往亮著的屏幕上看了一眼，“曹心穎”三個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面一變，隔了幾秒，才調整到正常的語氣，“想問什麼？”

電話這頭的曹心穎站在不大的房子里，邊是兩個要好的同事，旁邊是一桌子酒和菜，桌上還有沒吃完的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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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只空的啤酒瓶子凌地躺在地上。

喝了不過三瓶啤酒，但平時滴酒不沾的人，三瓶啤酒足以讓理盡失。

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游戲，輸了的要給自己心里喜歡的一個人打電話。

輸了，借著一酒勁給懷棠打了過去。

此刻，耳邊清清楚楚地傳來已經好久沒聽到的聲音，曹心穎微微勾起角，大腦嗡地響了一聲，有片刻的短路。

懷棠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許是聽出了聲音遲緩又飄乎，他肅聲問了一句，“你喝酒了？”

曹心穎角揚起的弧度變大，“嗯，喝了點，不多。”

懷棠從曹心穎的聲音到語氣判斷，喝了可不止一點。

“你現在在哪？”

他一邊拿著手機，一邊走到了玄關手去拿外套。

“在家。”

他腳下一滯，語氣明顯放緩，“一個人？”

他親眼看到坐進了喬子霖的車里，現在又喝了酒，他很難不想多。

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故意沒理他，沒回他，像是嘆了口氣，接著含含混混地說“我說了，我有句話要問你，你別打岔。”

懷棠站在玄關的位置一沒，對著電話聲音平靜道“好，你問。”

“你是不是在釣我？”

這句話說得異常清晰，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句話，只是突然被拿了出來。

懷棠眉心一蹙“嗯？”

自顧地念叨“你就是在釣我，故意若即若離，故意出現在我上班的地方故意去破壞我相親，故意在我邊魂不散你就是想讓我對你罷不能，主上鉤是不是？”

懷棠心口輕輕一震，瓣了，但沒發出聲音。

“你好壞啊懷棠。”

說完這句，不等他回應，電話就這麼突然掛了。

懷棠手里攥著手機，半天沒彈，耳邊反復回著人醉意朦朧的聲音，尤其是最后那句，像是往他耳朵邊上撒了一羽，不停地來去。

經驗多了，人就變得通，懷棠知道人喝醉酒之后打來的這通電話到底意味著什麼，他知道選擇權依舊在他手上，但他寧可沒有。

這種在心里想得抓心撓肝卻知道不能去的滋味兒著實太難熬了。

他是個男人，有時候拒絕一次不難，難的是要一次次為了所謂做人的良心，違背自己的本心。

他想要做人，就得繼續為難自己。

懷棠盯著消停下來的手機，突然拎起外套，順手抓起了車鑰匙。

車子停在了上次送曹心穎回來時停的小區門口，他抬眼打量著幾棟亮著的樓房，拿起手機，撥了曹心穎的電話過去。

電話是旁人接的，“你好，喝多了，在洗手間吐著呢，等下，讓給你回電話。”

電話掛斷，他在車里等了約莫十分鐘后，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這下，是的聲音，聽聲音，很明顯，酒已經醒了一半，“，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