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棠坐在車里拿著手機啞然失笑。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大家玩游戲，不小心電話打到你那邊去了，冒犯了。”

在電話里道歉，聲音聽著還帶著幾分醉意，但明顯人已經恢復了理智。

他掛了電話就從家里開車過來的，前后才不到半個鐘頭的功夫，酒醒得倒是快。

聽到他還是沒出聲回應，聲音多了幾慌，又了他一聲，“？”

“出來一下，我在你小區門口。”

他突然出聲。

曹心穎大腦短暫一懵，接著聽見他又說“見面說。”

隨后電話直接掛了。

曹心穎剩下的那三分醉意頃刻間消失殆盡，又看了遍手機里剛剛的通話記錄，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又確認了一遍。

“我出去一趟。”

一邊慌張地去拿外套，一邊跟另外兩位同事說了一聲。

“你要去見他？你一個電話，他就來找你了？”

一個同事臉上又驚又喜地跟上來問。

曹心穎紅撲撲的一張臉有些許的繃，站在玄關，點頭“嗯”了一聲，快速地換鞋。

“等下。”

另一個同事及時拉住，然后跑到洗漱間里，拿了一管口紅出來，按著的胳膊，給仔細地涂上。

曹心穎前沒鏡子，不安地蹙眉“什麼號？”

同事滿意地抬了下的下，“斬男，祝你旗開得勝，等你好消息。”

曹心穎心里微微一，面帶忐忑地轉出了門。

從樓棟里一路出來，夜里的寒風刮在臉上，將微微發熱的大腦吹涼了幾分，人也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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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了。

晚上10點多了，小區門口進進出出的車子幾乎沒有了，遠遠的，便看到了那輛悉的賓利在小區門外的路邊安靜地停著。

不自覺地掐了掐掌心，深吸了兩口氣，加快了些步子，走過去。

離車子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駕駛座的車門被推開了，懷棠從車里下來。

兩個小時前才跟他打過照面，但此刻見到他，卻不知為何依舊像是隔了許久未見一樣。

他穿了件灰的大，里面是黑的正裝，讓他看上去跟平時那種吊兒郎當的貴公子打扮有些許的不同，他臉上也沒掛著平日里那種似是而非的笑，只是微微沉著，這樣的他，讓覺到一陌生，但卻像是更接近他本來的面目。

淺黃的路燈下，他的整個人像是蒙了層淡淡的暈。

的心率其實從掛了電話那一刻開始已經不穩了，但在這一刻，心跳的頻率達到了頂峰。

眨了眨眼，不自覺地放慢了些腳步。

“冷不冷？”

等走近了，他往上打量了一眼，臉上又出悉的笑意來，微微低頭問。

曹心穎剛搖了搖頭，聽見他又出聲道“上車。”

怔了一下，見他已經重又拉開了車門，便繞過車頭，走到了副駕的位置，坐了進去。

但他并沒打算啟車子。

他扭過頭

來看著，語氣很隨意地問，“酒醒了？”

曹心穎點了點頭，再次道歉的話剛到了邊，就被他堵了回去，他又問“喝了多？”

老老實實地回“三瓶。”

他微微挑眉，“紅的？”

曹心穎“啤的。”

他笑出了聲，“平時不喝酒？”

曹心穎被他笑得臉上有點掛不住，繃著臉回“平時喝酒的機會不多。”

是醫生，還是中醫出，平素的生活基本是清湯寡水的養生模式，幾乎從來沒像今晚這樣放縱過。

他接著接了句，“今晚況特殊？”

頓了一下，出聲“我同事過生日，巧趕上失。”

他點點頭，像是表示理解的樣子，隨即又問“幾個人喝的？”

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在問這些細枝末節，他特意開車過來，應該不是為了聊這些有的沒的吧。

耐著子回“就我們三個。”

聽見他又問“三個人？”

曹心穎頓了一下扭頭去看他，腦子里突然明白了他為什麼問這些東西，怪自己沒有說清楚，他電話里問過在哪，說是在家里喝的。

原來他是會在意這些的。

“嗯，是科里平時走得最近的兩個同事，們倆住在我對門，今晚我剛到家，就被們拉過去了。”

認真地跟他解釋。

“玩的什麼游戲，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他語氣依舊非常隨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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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這些見怪不怪。

但曹心穎知道，他開始聊正題了，悄悄提了口氣，“大冒險。”

他瞇起眼來，帶著笑意道“說的卻是真心話？”

他是那種微微調侃的口吻，像是故意打趣。

曹心穎瓣抿，眉眼微微垂下，過了兩秒，再次出聲道歉，“對不起，，我喝醉了，都是胡言語。”

懷棠微頓了下，隨后側過頭來看著，方才掛在臉上的笑意已經被他斂了去。

此刻的曹心穎近在咫尺，他看得到人的瓣，聞得到上那淡淡的酒氣。

頭發有些松散了，有碎發垂落在臉頰兩側，不同于穿著白大褂時嚴肅專業的模樣，此刻的自然散發著一種模糊了和青的人味。

就是這樣一個人，半個小時前在電話里撒著酒瘋委屈地跟他抱怨“你好壞啊，懷棠”，這一刻，卻端坐在這里，一本正經地說自己喝多了。

懷棠是個的男人，卻是第一回被一個沒什麼經驗的人這樣撥。

他強行把視線從臉上別開，嚨輕輕滾了一下，出聲道“你不會已經忘了你在電話里說了什麼吧？”

曹心穎是喝醉了，但又不得不承認，給他打那通電話，有一半是借酒發揮，從那個餐館回來，心口便一直憋悶，不，準確地說，是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悶得不過氣來，每每見他一面，這種覺便加重一次。

對他早就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

電話里的每個字都是憋了許久想對他說的，又怎麼可能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