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施被程夏推回病房，重新在病床上躺了下來。

閉上眼，眼前是十幾分鐘前，跟宗城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去看段楚瑜，他恐怕又介意了。

想跟他解釋，可他似乎已經聽不進去了，現在連他的面都見不著了，不知道他準備什麼時候去多倫多。

顧念施心口被巨大的酸堵得嚴嚴實實的，說不上是委屈還是難過。

病房里陸陸續續有人來看，懷棠曹心穎唐野安東，只是不見宗城的影。

終于忍不住跟唐野打聽，“宗城是不是已經了？”

唐野“還沒，警局那邊來了人，他過去跟他們局長待一下，不用擔心，小事兒，他再使把勁，把宗浩文弄死，也沒什麼大不了，你把心放肚子里。”

顧念施“他去了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唐野和安東換了一下眼神，安東回道“說不準，應該快了。”

直到當天晚上10點鐘，顧念施依舊沒等到宗城面。

也是這一刻，才明白，他也許只是不想見罷了。

母親遲了幾個小時收到消息，趕到醫院。

顧念施接二連三出事，張宛如實在承不住這種接連的打擊，緒有些崩潰，程夏和顧念施兩人番勸了半個多小時，才把張宛如的緒穩定下來。

臨了，張宛如出聲道“念施，媽媽早就勸過你，你跟宗二爺不合適，媽媽不想你以后過的都是擔驚怕的日子。”

顧念施嚨發，“媽，我出事都跟宗城沒關系。”

張宛如“還說沒關系，你不用糊弄我，這大半個月，樓底下的保鏢和司機白天黑夜地守著，整個小區的人都看得見，如果不是有危險，用得著這些？”

顧念施垂下眼沒出聲，程夏出聲勸道“阿姨，宗二爺的確份特殊，宗家家大業大，有些防備措施是很正常的，宗二爺對念施是含在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才特意派了人出都跟著念施。”

張宛如“派了人又怎麼樣？他能保護得了嗎？還不是讓出了事？”

顧念施和程夏同時被噎住。

張宛如停頓了一下，又出聲道“他再喜歡又能如何？他的份決定了，念施跟他在一起，不知道以后要經歷多大風大浪，我是當媽的人，等你們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會到，一個母親最大的愿就是希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

顧念施沉默許久，抬起頭來道“媽，如果沒有宗城，我可能連普通人的日子都過不上，那些買房的人堵到我們家門口的時候，我們一度被到走投無路。”

張宛如嘆了口氣，顧念施接著一字一字道“宗城幫我，不是因為這個樓盤有利可圖，也不是因為他好心做善事，只是因為，他喜歡我。他和宗池結下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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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我而起，媽，我沒有被他連累，相反，我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里，都是因為他屢次出手救了我。”

為了不讓張宛如擔心，之前發生的很多事，顧念施都沒有跟張宛如細說，這也導致了張宛如對宗城有這麼深的偏見，顧念施見不得宗城被母親冤枉，今晚不知道是不是緒有些失控，不得已才說了這麼一番話。

張宛如有些愣住了，看著顧念施半晌沒再出聲說一個字。

顧念施心里煩得厲害，不知道宗城今晚還會不會來，不知道他此時此刻人在哪里，在想些什麼。

手機就放在枕邊，但礙于母親和程夏都在跟前，不好給他打電話。

甚至忍不住在想，他是不是打算放棄他們之間這段了，他是不是打算把推給段楚瑜了，是不是他從病房里出去的時候，他徹底失了？

上一次車禍住院，他幾乎每天晚上都在病房里陪著，然而這一次，他竟然忍心在剛醒來沒多久，就決定好去國外

顧念施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里割裂一般，那種約約的不好的預讓心口扯得生疼。

同一時刻，醫院住院大樓門前的停車場里，黑的勞斯萊斯已經停了有一個多鐘頭。

宗城靠著后車門坐著，指尖升騰起來的煙霧中出一點猩紅的亮，約照亮了那雙幽深晦暗的眉眼。

坐在駕駛座的安東，扭頭看了他一眼，出聲問“上不上去？”

宗城過車窗，微微挑起眼皮看了眼那個亮著燈的三樓病房，悶聲問“晚上況怎麼樣？”

安東“他們都去看了，說狀態好多了，醫生那邊我問了，讓留院觀察幾天，如果沒問題再出院。”

宗城抿了口煙，吐出去，又問“段楚瑜那邊怎麼樣？”

安東“他的況也有好轉，醫生基本排除了顱質病變的可能，就是失過多，養養也就好了。”

宗城沒再出聲，安東猶豫了下，出聲勸道“依我說，你沒必要再因為段楚瑜跟顧醫生生嫌隙，顧醫生向來恩怨分明，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段楚瑜這次的確救了，去看他，過去表達些關心和激都是正常的，你沒必要”

“你覺得段楚瑜這個人怎麼樣？”

宗城突然打斷他，問了一句。

安東愣了兩秒，才出聲回“什麼怎麼樣？你指哪方面？”

宗城“跟我比，他怎麼樣？”

安東臉上明顯怔住了，好一會兒才轉過彎來，這位爺，到現在還醋著呢。

他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心道，果然談容易讓人變得神智失常。

他考慮了好一會兒，覺得說什麼都差點意思，只總結地說“沒有可比，這要看顧醫生心里到底怎麼想。喜歡的是你，自然覺得你比任何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