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野把車開回酒店，兩人下了車，唐野回了自己房間。

手里攥著手機，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十遭，完了十來煙，下了給程夏打電話的沖。

依他現在這個緒狀態，給打電話，十有八九倆人得在電話里吵起來。

他是很生氣，生那個沈辰的男人的氣，生程夏父親的氣，也生程夏的氣，竟然真敢趁他不在，背著他跟別的男人相親。

真是一語，之前他放出大話，讓隨便去相親，現在真這麼干了，他這會兒多會到了，被心的人背叛的滋味兒，他不照鏡子都似乎看得到頭頂冒出的綠。

程夏自從那天中午在食堂接到唐野的電話后，一連兩天沒收到唐野的任何音訊。

因為唐野工作的質特殊，程夏基本上都是等唐野給打過電話來。

第三天，從早到晚等了一整天，依舊沒有等到唐野的電話。

神經下意識就繃了，是大大咧咧的子，但自從和唐野談以來，心都變小了不，現在不就容易神經過敏，一見異常況，總下意識往壞的方向聯想。

晚上12點左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了放在枕邊的手機，程夏主給唐野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一直等到最后提示音變了，才把電話掛斷。

隔了1分鐘后，又撥了一遍。

相似的場景似乎重演，只不過上一次是唐野故弄玄虛，但這一次，他手機沒有關機，想不通他到底為什麼接不了電話。

腦子越繃越，攥著手機的手也微微打。

已經想好掛了電話，給宗城打過電話去問問，剛要點擊掛斷，手機里突然傳來了悉的男聲。

“還不睡。”

他聲音平穩，讓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緩緩地舒展開來。

用了幾十秒調整呼吸、降下心跳頻率，才出聲回“怎麼不接電話？”

他簡單答道“洗澡，沒聽見。”

程夏一顆心穩穩地落了地，這才恢復了尋常的語氣，隨意地問“這兩天是不是很忙？”

照以前，他指定會住這個話把，會借機調侃，會問是不是想他了。

但今天，他卻中規中矩地應了一聲“是忙，沒顧上跟你聯系。怎麼了？想我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程夏猜他大概是真累了，連開玩笑逗的力氣都沒了。

也語氣認真地回復道“之前怕打擾你工作，現在不是打了？”

他輕嗤了一聲，隔著電話，聲音有些聽不真切，程夏一時竟判斷不出，此刻他臉上是什麼表。

是鄙夷還是在笑。

“你笑什麼？”

程夏出聲直接問。

他不答反問，“這兩天怎麼樣？”

程夏收斂了下語氣，出聲回“跟之前一樣，我們急診外科365天，天天忙得腳不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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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下，沒出聲，過了會兒才問“家里怎麼樣？”

程夏以為他是問候父母，這點倒是讓很意外，同時，心里也生出一暖流，下意識地猜想，下一步，他是不是有見父母的安排和準備了。

程夏笑著出聲道“我爸媽都好的，頭回聽你問起他們，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反常？”

唐野話到了邊，卻死活沒辦法問出口，他說不清楚為什麼不想跟直接把事點破，后來琢磨了一下，大概是怕他們倆徹底沒了回旋的余地，他不準程夏對那個沈辰的態度如何，他潛意識總覺得那個男人無論各個方面去看都算得上是勁敵。

他很清楚，程夏一直以來欣賞的都是安東那個范兒的，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死皮賴臉才追上的。

說實話，真要把他和沈辰放在一起比較的話，他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他語氣隨意地回“沒怎麼，問候問候不是很正常，回去，我打算上門見一下你爸媽。”

程夏心頭先是熱了熱，不過接著想到什麼又涼了下來，猶豫了一下說“太快了吧，一時半會不著急見他們。”

唐野“怎麼不著急？”

程夏“見了父母不久不就是要結婚了？我還沒往這方面想過，先沉住氣吧，我們還早著呢。”

唐野在電話這頭著煙頭沒出聲，里的煙霧一腦吐了出去，他突然一沖勁上來，直言道“等我回去，就跟我去民政局吧。”

程夏心里一，接著語氣不高興道“這算什麼？求婚嗎？這麼隨便？”

“我就是這麼個人，那些風花雪月的浪漫事，干不出來，你給句痛快話，行不行？”

他語氣帶了耍無賴的意味，程夏眉心一，是有點生氣的，氣他那副口氣，好像吃準了，無論如何都心甘愿上趕著嫁給他似的。

撅起角，沒好氣道“誰喜歡嫁給一個人，我就喜歡風花雪月，憑什麼讓我去適應你，你就不能為我改變？就你這樣，還想讓我嫁給你呢，你等下輩子。”

是最不在乎形式的人，敢這麼回他，一半是吃準了他不會跟真格的生氣，一半也是想刺激刺激他，別讓他把結婚這事想得太簡單了，多有個心理準備，否則后面父母這一關還不知道怎麼能度過去。

唐野半天沒說話，手里的煙灰掉落下來，在掌心里燙了一大片，他把那點煙屁放在瓣上，繼續狠狠地吸。

“改不了了，我一輩子都是個人，你想要的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我沒有，但這輩子保你食無憂沒問題，你想好了，到底能不能嫁？”

他聲音沉悶得很，程夏費力地想從他話里話外尋找到一點玩笑的意味，卻怎麼都沒找到，他語氣很正經，正經得不正常。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這是哪門子刺激了？”

程夏憋不住問。

“說老實話，你喜不喜歡我？”

他聲音悶得發。

程夏也是心口一滯，好半會兒才緩過神來，“你今天喝酒了？撒的什麼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