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檀硯絕不想見

正說著，兩個警察就尋找過來，要給他們做筆錄。

“我先來吧。”

紀明桉說著站起來，上道地向裴以期點了點頭，然後跟著警察離開。

裴以期坐在原來的位置沒，良久低下來，歪頭靠在睡的張湘蘭邊，靜靜地凝視頭上的幾白發。

是真的沒救檀硯絕。

接下來也不知道會麵對什麽。

……

滿是醫療儀監測的特殊病房裏，照進來，映出一地空白。

穿著防護服的檀旌風坐在病床邊，看著躺在床上傷痕累累的檀硯絕心疼不已。

他的右被生生打斷，又上滿滿的重，生怕給他一點逃出的活，消防員要是進的再晚一會，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檀旌風出手，向檀硯絕臉上的一青紫，虛虛過，不敢真的落手。

檀硯絕的眼睛了，緩緩睜開眼來，眼中橫錯。

“醒了？”

檀旌風紅著眼笑起來，很是安。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檀硯絕轉過臉看向他，蒼白而疲憊，“爺爺……”

“誒，爺爺在。”

檀旌風第一次溫和地應他，礪的手了他的臉，眼睛更紅一些，“覺怎麽樣？”

這些年，他一直在這孩子上看到檀天森的影子，難免嚴厲苛刻過激。

其他孩子做點小事，他就不吝稱讚，隻有硯絕，要做得超越檀家所有人，他才會多看一眼。

“我沒事。”

檀硯紙說著便支著要坐起來，人一，就疼得額上沁出一層薄汗，他看向自己的，沒有說話。

“養養能好，別擔心。”檀旌風立刻道。

“……”

檀硯絕半撐著，按在床上的手青筋猙獰，忍痛忍到針管回。

“快躺下。”

檀旌風忙站起來，扶著他躺下來。

檀硯絕順從地躺下，黑眸睨他，“我讓爺爺擔心了。”

“……”

聽著這一聲，檀旌風心緒複雜。

明明是自己不允許他邊有太多自己的人方便掌控，是自己疑心搞這樣，是自己那幾個兒想順水推舟……他卻是一句告狀、委屈都沒有。

這孩子自小就是這樣。

半晌，檀旌風了眼睛，“硯絕，這事，爺爺會還你一個公道。”

“是我還不夠謹慎。”

檀硯絕的沒什麽，說話有氣無力。

邊都沒有個得力的人了還要怎麽謹慎。

檀旌風站在床邊，替他重新掖好被子。

被子一掀，他就看到檀硯絕上纏的一大段紗布，燒得皮都開了，看著就疼。

檀旌風放下被子，做下決定，“硯絕，等你出院，該給你的，爺爺通通給你。”

“爺爺……”

檀硯絕又要起來。

“躺著，好好休息。”檀旌風道，“爺爺還有點事，晚點再來看你。”

“好。”

檀旌風轉往外走去，眼眶都是的。

檀硯絕躺在病床上看著他老人家的影從門口離開，又從落地玻璃經過，祖孫倆隔著玻璃對視一眼，此刻的是前所未有的濃鬱。

待人消失後，檀硯絕仰躺在病床上，長睫下的眼淡漠，沒有分毫波瀾。

檀天森給他留下長達十幾年的爛攤子，他終於收拾幹淨了。

……

聽說檀硯絕從特護病房轉普通病房，裴以期便想去見一麵。

住院樓燒了，檀家臨時打造一病房，確切地說，是打造一棟樓。

整棟樓除了醫護就隻剩下檀家的保鏢，護得不風。

哪怕是為檀硯絕的書，裴以期也被阻止在大門外，不允許進。

“我有工作上的急事務要見檀總。”

裴以期早有準備，還裝模作樣地拿了份文件抱在懷裏。

保鏢冷淡地看一眼，“這就是檀總的吩咐。”

“……”

檀硯絕不想見。

裴以期明白了，轉就走。

不管檀硯絕怎麽算計，但對他見死不救是事實，不爽是一定的，這會是不見，之後就是秋後算賬。

想到這裏，裴以期快步回到張湘蘭的臨時病房，開始整理的東西。

外婆的病房也在住院部，裏邊的估計都燒差不多了，但幸好因為出來做檢查，證件都帶在上。

買票回西洲。

裴以期現在隻想躲了。

早知道會有這一出，絕不會生出在私人醫院做手的幻想。

雖說檀硯絕讓外婆避開這場火算得上是好心，也沒有人跑來和說終止手，但北洲，檀家，檀老爺子看的憤怒眼神，檀硯絕對的避而不見，都讓警鈴大作。

水太深了，私人醫院的醫生技再好，也不敢再讓外婆留下。

張湘蘭已經醒來，在門口聽了護士們的聊天後，心驚膽戰地回來，拍著心口道，“聽說一棟樓都燒得不剩什麽了，還好你沒事，真是嚇人……你做什麽呢？”

裴以期正要說話，就見到有人風塵仆仆地走進來，手上還拖著個行李箱——

“以期，出來下，我有話和你說。”

席歲聲像是趕過來的，說話都帶著氣。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裴以期有些訝異地看向他。

“你先出來。”席歲聲把進走廊裏，一臉嚴肅地道，“別折騰老太太了，讓留下來好好做手，你也知道鄭醫生主刀的含金量。”

“我當然知道。”

裴以期冷靜地道，“可今天的事我弄不明白是為什麽，我得為我外婆考慮。”

席歲聲衝著豎起三手指，“我現在向你發誓，不管發生什麽事，我拿我的命保你外婆順順利利做完換腎手。”

“……”

裴以期愕然。

信得過席歲聲的為人，可他……沒必要發誓，他們倆沒到這種程度。

那應該就是檀硯絕的意思。

經曆了的見死不救，檀硯絕仍想保外婆？還是隻是想先把穩在這裏，等來日……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

席歲聲明白在想什麽，“所以我拿我的命給你起誓，老太太要在醫院出什麽事，我來填命。”

話到這份上，裴以期沒有再躊躇，選擇相信席歲聲，“好，我聽你的。”

“呼——”

席歲聲鬆了口氣，往旁邊牆上靠去，“累死我了，趕慢趕，總算阻止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