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書房，永平帝見楚沁姝還不醒，又用手在鼻下試了試。

確定呼吸平穩，才放下心來讓人去宣太醫。

太醫過來號脈之後，隻說是楚沁姝睡的沉，無需憂心，他才安心的抱著等王震嶽。

以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皇後綠，所以本就不可能懷疑皇後兩個兒子的份。

對於楚承昭與王子軒長相相似之事，他也和旁人一樣，以為是他們母親一胎雙生的緣故。

但今日再見他二人同站殿中，再加上王震嶽那張幾乎是祖孫幾代共用一張的臉。

他才總算是反應過來，難怪之前把京中勳貴子弟都查了個遍，也沒查出毫線索。

原來，罪魁禍首竟是遠在幾千裏之外的邊關。

他與王震嶽相識幾十年，年輕時在軍中還著子一起下河洗過澡，他那張臉他自是不陌生。

而楚承昭與王子軒，正是長的像王震嶽。

好在上了年紀的王震嶽滿臉絡腮胡子，旁人對他的長相看的並不真切。

而且他兒子和孫子都常年駐守邊關，極回京。

否則，他堂堂帝王今日就要丟個大臉。

“皇上，老臣來了，可是有甚急事要與老臣說？”

王震嶽是看著衛軍護送著他家眷離開，才來的書房。

他並不覺得永平帝會有急事找他，畢竟他已回府養老七年，邊關戰事他早就不予過問。

不過，心裏怎麽想的，上可不能說。

“確有急事，王老將軍，你看這張畫像可認得？”

對王震嶽，永平帝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說起事來也不拐彎抹角。

而且王震嶽比他年長近十歲，皇後那個年紀想來是不會願意委於一個糟老頭子的。

但他的兒子和孫子都正值壯年，也不知他二人，誰才是楚承昭的親爹。

“這不是老臣那乖巧的曾孫兒嗎？”

王震嶽拿起畫相，掃了幾眼便得出結論。

“王老將軍再仔細看看，可別認錯了人。”

永平帝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他也不著急。

本就是王震嶽來商量解決之法的，讓他自己看出來總比被別人說破要好。

反正他綠帽子已經戴了，不說用這頂帽子謀好，但絕不能因它給家國百姓帶來災禍。

“難道......這不是老臣那曾孫兒？”

王震嶽懵了，他就一個曾孫兒，而且長的正如畫像上這般啊。

總不會是他還有流落在外的另一個曾孫兒吧？

那他孫兒也太不厚道了，竟敢違背祖訓養外室，看他不將他回來打斷。

“朕也不知此人該是你曾孫兒，還是你孫兒，你且再仔細看看畫像，看能否想起何時見過。”

永平帝打定主意不會親口點破，所以就氣定神閑的等著王震嶽自己反應過來。

以王震嶽的秉，若是能看出畫中人是誰，定會自己去查來龍去脈。

侍查出真相，或許還會主給他這個憋屈的帝王一個待。

“皇上，這......這這，這孩子不是老臣的曾孫兒啊，這不是十八皇子嗎？哦，是前十八皇子，如今他是一介庶民。”

“哎呀，老臣以往還不曾注意過，他表兄弟二人長的還真是相像，不仔細看的話本就分不清誰是誰嘛。”

王震嶽是個特別護犢子的人，以往聽人說王子軒和楚承昭長的像，他本就不認。

因為在他心裏，他曾孫兒就是最好的，那個繡花枕頭一般的楚承昭本就不配跟他相提並論。

所以，他連個正眼都不瞧楚承昭。

“嗯，他的確是庶民十八，你再看看他長的像誰？”

永平帝語氣平淡，但緒還是多有些起起伏。

以前他眼瞎，寵了皇後好些年。

十八和十九二人，也是他寵著長大的。

沒想到，他這些年都是在替別人養兒子，心裏不憋屈才怪。

“像老臣的曾孫兒啊。”

王震嶽不加思索的回了一句，不像他曾孫兒，他還認不出這是誰呢。

“那你曾孫兒又長的像誰？”

永平帝又問。

“老臣的曾孫兒，自是長的像老臣的孫兒啊。嗯，也不對，老臣家裏男丁都長的像老臣，同僚們還笑說老臣厲害，脈強大......”

王震嶽話說一半，卡住了。

武將的直爽子，也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誰能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他另一個曾孫兒被皇後進宮了，還是皇後生了他的另一個曾孫兒？

前一種可能，他武威將軍府自是能搶回孩子。

可若是後一種可能，他武威將軍府就將九族盡滅，流河。

“皇上，這這這，這是不是有誤會？難道是老臣那孫媳婦誕生下了雙生子，皇後......哦，抱了一個進宮？”

王震嶽是打死都不願意去想第二種可能的。

他孫媳婦和皇後本就是一胎雙生，雙生姐妹也容易生雙生孩子。

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說法，可不是他一廂願。

“難怪十八......他想謀害老臣孫兒的命，原來是怕人看出他的世。”

見永平帝隻看著他不說話，王震嶽就努力為自己也為家族尋找生機。

還在心裏默默祈求漫天神佛，保佑他家兒孫無人與皇後有私。

“皇上......您給老臣個準話，這孩子並非皇後所出，可對？”

王震嶽是不會彎彎繞，但並不代表他腦子不好用。

永平帝的態度，不得不讓他想到最差的可能。

但凡事總有萬一，不反複確認，怎能隨意接。

“王老將軍，朕知你所疑，有些事朕也不願信。

但皇後的確是懷胎十月誕下了十八，太醫院有醫案為證，而且十八比你家曾孫兒大了整整兩月，你所疑之事本就說不通。”

王震嶽的懷疑，永平帝也有過。

誰願意相信自己後院人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呢？

知道了也要先找各種借口否認，如若不然，難道直接承認自己是個傻子嗎？

但是，他讓人查過醫案，審過當年接生的穩婆。

甚至還冥思半晌，憶起當年皇後生產時，他親自守在產房外的景象。

這無一不證明，楚承昭就是皇後親生。

“皇上所言極是，老臣愧對皇上，還請皇上允準老臣查明真相之後再要老臣的腦袋，老臣就是做鬼也要做個明白鬼呀。”

王震嶽並不懷疑永平帝的話。

而是急切的，想要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