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穆寧的手下說的是拉斯夫語，所以黎江并沒聽懂。實際上他也沒力氣去聽了……

 他懷疑自己的肋骨斷了。

 更懷疑斷裂的肋骨刺了臟。

 在他自己的眼中，他的一生在嫉恨加中度過，過得很痛苦。但他確實沒吃過什麼上的苦。

 這種不曾驗過的苦，對他來說是難以忍的。

 他戰栗著，竭力調渾力氣去制疼痛，面容因為扭曲而發白。

 所以等到科穆寧的手下撿了半塊磚頭回來，黎江本猜不他究竟要做什麼……

 下一刻，男人翻轉手中的磚頭，將糲的邊緣在了黎江的手指上。

 它劃拉過皮，引起了尖銳而持續的疼痛。

 皮表面很快變得模糊。

 黎江大汗淋漓，但還是強忍住了痛苦的呼喊。

 他揚起頭對科穆寧斷斷續續地說：“你就這樣讓小鴨看著嗎？看著你對我……實施這樣的……酷刑？”

 “他聽不懂華國話的。”黎小鴨說。

 黎小鴨輕輕發著抖，但堅定地盯住了黎江此刻的模樣。

 要替媽媽看著。

 黎江痛苦地了口氣，他想扭頭去看黎小鴨，卻實在做不到。

 科穆寧一腳還踩在他的頸骨上，隨時一用力，就能讓他徹底死去。

 好、好吧。黎江心想著，試圖用英語和男人通，可他太痛了，太痛了，痛到他幾乎無法思考……

 這時候科穆寧的手下又開口了：“我去抓一點蟲子，放進他破開的皮里。”

 科穆寧罵了句：“可惜這里沒有食的鳥，否則它會用尖喙將它的傷口啄得更深，直到上骨頭才停下。然后鳥兒會將他的一點點撕咬下來……”

 黎江還是只能聽懂科穆寧的話，而聽不懂手下的話。

 后半句話足夠讓他覺到驚魂。

 而前半句正因為聽不懂，那未知的恐懼頓時席卷了他……

 外國佬的手下在向他提什麼建議？

 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還想對他干什麼？

 黎江陡然一個急中生智：“小鴨！小鴨！這里是華國……他們不能這樣……”

 黎小鴨猶豫了一下，對科穆寧說：“放開他吧，一會兒警察叔叔要來了。”

 科穆寧是敵人。

 可他又不是的敵人。

 要為他著想。

 “是啊，一會兒要來了，所以我們要抓一點時間。”科穆寧說。

 手下將蟲子放進了黎江的傷口。

 黎江的臉從白變青再生憋了紫。

 申勇和黎箐箐只能從背后瞥見他搐的雙。

 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

 黎箐箐幾乎不上氣。

 這個人到底是誰？

 這時候科穆寧的手機響了。

 他單手接起：“喂。”

 “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離開。”那頭響起了王書的聲音，“十分鐘后我會趕過來。”

 “十分鐘怎麼夠？”科穆寧出冷酷到猙獰的笑容。

 “我知道你的那些手段，十分鐘夠你發揮了，好了，別抱怨，不要以為我們這里的警察是吃素的。”

 “還有，收著點力。一旦死人，你以后都別想再拿到境我國的資格。因為事件質不一樣了。”王書飛快地說。

 境資格四個字有最大的殺傷力。

 科穆寧收說：“ok。”

 王書這邊掛了電話，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邊的盛玉霄：“你看，我說了，一通電話就可以解決的，非要我趕過來。”

 “我擔心科穆寧失控，上個雙重保險。”

 “難道你心里不是更希他失手弄死黎江嗎？”王書歪頭笑著問。

 “死在這里？太便宜他了。”

 “死在科穆寧手里還算便宜他？”王書失笑。

 “他應該去鬼家。”

 王書頓了頓，隨即贊同地點了點頭：“是哦，冤有頭債有主，今天只是出了小鴨這口氣。而鬼家失去兒和妹妹的痛苦，還沒有得到平息呢。”

 “最重要的是……”盛玉霄扭頭看著外面飛快從車窗外掠過的景線，說：“小鴨和科穆寧近期太親，這不難查到。死在科穆寧手里，會影響小鴨。小鴨只應該是不沾一點的害人，沒有任何人能從其它層面和角度來指責的程序不合法。哪怕是從別人手中濺起來的一點，也最好不要沾到上。”

 王書里輕吐出了一聲贊嘆的音。

 盛玉霄這時候打電話給了秦邃：“現在不要過來。”

 “我已經在路上了。”

 “現在去會撞上一個腥場面，秦氏很想擔下這個責嗎？”盛玉霄倒不在乎秦氏會怎麼樣，畢竟是死對頭，但他不想秦氏因為這鬧上新聞，之后反倒遷怒黎小鴨。

 秦邃一下就懂了：“黎江已經讓人揍了？還揍得比較慘烈？”

 豈止是慘烈——

 科穆寧接完電話之后，就將黎江從地上拖了起來。黎江只覺得渾螞蟻爬，加上劇烈的疼痛讓他想吐。

 “出去。”科穆寧說。

 黎江在痛苦中生出一清明。這是終于折磨夠了？

 科穆寧卻指著申勇開來的那輛出租車說：“這個不錯，速戰速決。”

 手下點頭，從申勇上找到車鑰匙。上車，啟。

 “等等。”黎小鴨追了出去。

 “怎麼？”科穆寧問。

 黎小鴨指了指胎底下：“我要撿個東西。”

 科穆寧點頭讓手下倒車。

 黎小鴨走過去蹲下，把碎裂的手機一點點撿起來裝進兜里。

 黎箐箐看著的舉，簡直目瞪口呆。都什麼時候了，還撿爛手機呢？

 以前在村里就經常撿東西。怎麼現在還撿？？？

 科穆寧的臉很難看，走過去抓起黎小鴨：“為什麼要這樣？我可以給你買一百個。”

 黎小鴨搖頭，但沒有細解釋，只說：“不一樣的。”

 黎箐箐頓時覺得自己似乎懂了。

 這是在博得外國佬的同和可憐？

 這時候黎江被手下按在了地上，黎箐箐還沒反應過來，甚至連黎江自己都有些麻痹了。

 他還以為他們是要開車套逃跑。

 可是……

 那輛車再次發。

 “啊！！！”黎箐箐的尖聲驟然響起。

 車碾過了黎江的手。

 他痛苦地搐兩下，再不住嚨里的慘。

 就在一片腥氣與慘的混之中，科穆寧蹲下對黎小鴨說：“我得立刻走了，離開華國。”

 黎小鴨目了，什麼也沒有說，張開雙臂輕輕抱了下他。

 黎江的嘶吼與咒罵聲終于再也藏不住了。

 他怨毒地瞪著科穆寧，滿口混的臟話。

 科穆寧充耳不聞地問：“我走了，會害怕嗎？”

 “不會。”

 “不愧是小瘋子。我還會打電話給你，我在我的國度等你……”

 科穆寧轉：“哦對了……”

 他看向黎箐箐和申勇：“他們需要一起來滾一下車嗎？”

 黎箐箐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知道他在看自己。

 頓時嚇得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嚨里尖聲不斷，嗓子生生喊到幾乎劈叉……別過來！別過來！這個外國佬就是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