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結束這天，學校里舉辦了個小晚會。

 老師站在臺上說：“大家也從家里帶點吃的來吧。”

 “別了吧！”

 “老師不不不！”

 臺下的同學反應很激烈。

 黎小鴨把腦袋靠在胳膊上，角忍不住悄悄咧出了笑容。

 安穎在一邊悄悄看。

 心想原來黎小鴨會笑啊。

 等到老師離開之后，黎小鴨很難得地主邀請了他們：“要到我那里去玩嗎？”

 “不不不，老大，不了吧。”

 “是啊，要不然，你、你到我家玩吧？”

 黎小鴨歪了歪頭：“我爸爸出國去工作了。”

 “真、真的嗎？”

 “嗯。”

 “那，我們能去嗎？”

 “能啊。”

 周曉姝忍不住扯了扯黎小鴨的袖子：“為什麼要邀請他們去啊？邀請我去就好了嘛！呃，大不了再加個安穎……”

 “他們算什麼？一點也不。都是只會跟在屁后面你老大什麼忙也幫不上的蠢蛋。”

 周曉姝小聲嘟噥。

 為什麼呀？

 因為……因為那個老爺爺看起來好喜歡小朋友啊。

 而且他看起來好難過啊……

 如果給他更多更多的小朋友，他還會把眼睛哭腫嗎？

 因為科穆寧不在的關系，這幫小孩兒最終還是高高興興地群結隊地跟著黎小鴨走了。

 黎小鴨那里除了爸爸很可怕以外，沒有別的規矩，那很好啊！

 而且的爸爸好像也并不會教，要和誰玩，不能和誰玩……不像他們家里。

 “走走走，老大！”他們擁簇著黎小鴨出了教室門。

 要去同學那里玩，他們當然照例還要和家里說一聲。

 他們的父母在電話那頭聽見說，要去黎小鴨那里，頓時汗直立，渾警覺。

 “還去？”

 一個個臉都青了。

 但可惜他們家的孩子隔著電話本看不見。

 “對啊，反正爸爸不在家。”

 “……”電話那頭的父母這才開始懷疑，自己怎麼教出的這樣愚蠢的孩子。

 小學生哪里管這些？

 他們來到了章家。

 “哇！怎麼和上次的家不一樣了？”

 “這個我知道……這里很貴很貴的。”

 章老先生聽見嘰嘰喳喳的聲音，忍不住披上外套，由書扶著緩緩走了出來。

 “這就是昨天說的，要帶朋友來玩？”章老先生喃喃出聲。

 書也很震撼：“是啊，朋友……真多啊。”

 小孩子里有乖巧的，當然也有混蛋的。但在黎小鴨這個老大面前，他們都顯得格外乖巧，讓干什麼就干什麼。

 留下來的，就只有小孩子最純真的一面。

 “你會玩大富翁游戲嗎？”有小孩子仰著頭問章老先生。

 章老先生憾地說：“我不會。”

 “安穎可以教章爺爺啊。”黎小鴨說。

 安穎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上次看你玩過的。”

 安穎了，張地說：“那、那我教。”

 一向在人群里存在比較低，沒想到黎小鴨有悄悄關注……

 安穎和這幫小屁孩兒不一樣，在父親耳濡目染下，提早認識了津市上流圈子的很多人。

 知道章老先生是誰。

 可是……可是黎小鴨為什麼愿意把這樣的機會讓給呢？

 安穎心跳怦怦。

 是因為上次幫黎小鴨告訴了老師嗎？但那只是小事啊。

 安穎想不明白，但這不影響接下來的歡樂氣氛。

 章老先生坐下來，和他們一起玩了大富翁，也教了黎小鴨玩飛行棋和象棋。

 難熬的時，竟然就這樣飛快地流逝了。

 等到他們離開的時候，章老先生才覺到一點失落。

 但沒想到第二天起床，餐桌邊也空出來了。

 章老先生放下筷子，忍不住問：“小鴨呢？”

 “秦說家里人的病好像好轉一些了，所以先帶回家幾天看看。”

 “哦。”

 章老先生扭頭盯著外面的庭院。

 又空下來了啊。

 以前也沒覺得冷清寂靜這樣令人難以忍啊……他低頭看著面前琳瑯滿目的食。

 看起來都不好吃了。

 “小朋友不是很喜歡吃這個蝦餃嗎？也該吃完再告辭啊。”章老先生低聲喃喃。

 另一頭，秦邃牽著黎小鴨的手走在公園里。

 “這樣就走掉，不太禮貌。”黎小鴨小聲說，“他會傷心吧？”

 秦邃的聲音很冷靜，冷靜得甚至顯得有些冷酷：“人會習慣自己擁有的東西，要在不能擁有的時候，才會愿意為之付出和改變。”

 “突然從熱鬧變得冷清，那孤獨就是難以再忍的東西了……你再希他幫你，就是順理章的事了。”

 秦邃說完一頓，忍不住蹲下，問：“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這樣算計人心。”

 黎小鴨輕輕嘆了口氣，看著他說：“但是為了我呀……如果你可怕，那我是不是好像更可怕。”

 作為利益的人，怎麼能說別人可怕？

 秦邃一下抱住了：“小鴨……”

 “嗯？”

 但秦邃什麼也沒說。

 “覺得這樣對章爺爺不好，我們以后可以彌補他嗎？”黎小鴨主出聲問。

 “嗯。”

 秦邃想，那什麼時候你可以對我比對盛玉霄更好呢？

 他很期待……

 不過秦邃剛冒出這個念頭，黎小鴨的手機就響了。

 電話是盛玉霄打來的。

 “喂。”

 “江城那邊安排好了，方便明天就一起去嗎？”

 “好！”黎小鴨的雙眼亮了。

 仿佛離過去的媽媽更近了。

 這邊收起電話之后，秦邃就又帶著黎小鴨回了一趟章家。

 章老先生看見他們回來很驚訝。

 他覺得這樣不太好，但還是問了：“是家里人病又惡化了嗎？”

 黎小鴨搖頭：“不是，和您吃一頓飯，我就要去江城了。”

 再陪老爺爺一會兒，他應該就不會很難過了。

 “去那里干什麼？”

 “去那里找媽媽的。”

 章老先生想到了綜藝里的容。

 真的是個很可憐，但又很可，很媽媽的孩子……

 章老先生突然說：“我和你們一起去。”說完，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唐突，于是趕問：“方便嗎？”

 “我是想，也許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一點？”

 能幫上吧。

 章老先生朝一邊的書使了個眼，要不先聯系一下江城的總督察？

 另一邊。

 三年級一班小學生的父母們，張地等了好幾天，也沒等到科穆寧的電話。

 這一次去黎小鴨那里做客，風平浪靜極了。

 他們這才問起孩子：“你們去的時候，家里就黎小鴨一個人？除了爸爸，其他家人也不在？”

 “不在。不過有爺爺在，是爺爺吧？爺爺人很好哦，還陪我們玩游戲，還讓我們玩泥……”

 “玩泥？”大人的角了，心想這是什麼低級活。臟死了。

 “黎小鴨這個家也好大，是四合院，就修在什麼什麼宮旁邊。我記得爸爸說過那里的房子最貴了……黎小鴨真有錢。”

 “什麼宮旁邊？”那個外國男人有錢很正常，但要買這樣的四合院，不是靠有錢就行的。他就沒購買資格！

 “住在那個路段，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吧？”大人著下，皺眉仔細思考起來，“那里應該……好像應該是章家的住。因為章老先生的兒子年就長在那里，所以他一直沒有換去中南海療養……”

 “不會這麼巧吧？”

 男人打開搜索引擎，搜到章老先生出席活的照片，拿給孩子看：“爺爺長這樣嗎？”

 孩子先搖了搖頭。

 男人心說也是，哪有那麼巧。章老先生也沒聽說過有孫，有孫也不會在貴族學校就讀。

 但孩子跟著又點了點頭：“好像比照片里老一點哦……而且沒有這樣兇的。他脾氣很好啊，還給黎小鴨喂吃的。”

 ……還真是啊！男人愣住了。

 半晌才出一句：“不是，你們班黎小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啊？”

 的家人是拼盤拼來的嗎？

 但誰家小孩兒東拼一個西拼一個，還全是大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