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記仇。”小鴨坦坦地承認了。

 “……”

 但偏偏科穆寧就喜歡有獠牙的樣子。

 小貓如果磨掉爪子，反而就不可了。

 “好吃嗎？”科穆寧問。

 “好吃。”小鴨將手機拿近了一點，給他聽自己吃東西的聲音。

 “知道是誰送的？”

 “你。”

 科穆寧滿意地笑了：“之后給你送東西，都會以杰斐遜的名義，你要記得……”

 “都是你送的，我會記得的。”小鴨接聲。

 科穆寧心大好，沉聲說：“不許掛電話。”

 “哦，那我放在一邊，不然舉著很累。”

 科穆寧想想也是，就容忍了把手機放一邊。

 魏林在旁邊一直聽著小鴨打電話，聽對話……聽不太出來對方是誰。難道是盛玉霄？也就那盛家大沒事喜歡給小鴨送東西。

 他一邊想著，一邊低頭去看通話號碼。

 竟然沒有存！

 讓人完全無法推測對方的份……

 “不掛電話嗎？”魏林主試探道。

 “嗯。”小鴨應了聲，顯得有點漫不經心。

 一個小孩子能在這樣的場合，放松到這種地步，真是令人覺到驚奇。

 魏林頭了，笑著說：“是擔心你的安危，需要時時刻刻聽著嗎？”

 小鴨卻說了個棱模兩可的回答：“可能是吧。”

 什麼可能？

 小丫頭糊弄他啊。

 魏林有些不舒服。

 那是一種的失控。

 為了重新找回掌控，他低聲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送過你去學校了，小鴨，你在學校適應得還好嗎？”

 “很好。”

 “真的嗎？”

 “嗯，不知道為什麼，就變了他們的老大。”

 “……哈？”魏林的表變了一點。那些富二代小孩兒，有時候比大人還現實，比大人還難纏。因為大人還要講個表面功夫，他們哪懂什麼表面功夫？結果……你說你孩子王了？

 “那真是……好事！”魏林找回了聲音。

 小鴨點著頭，捧起牛喝掉。

 來這宴會那真是一點虧不吃，凈吃飽喝足了。

 魏林角一，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杰斐遜會單獨給送吃食，就因為去打了聲招呼？這很稀奇嗎？

 還是對鬼家繼承人的特別優待？

 魏林接著說：“你外公大概都沒想到，你竟然能在學校里和同學們相得那麼好。不愧是咱們家的孩子……既然你在學校里都這麼如魚得水，今天和杰斐遜先生打招呼怎麼夠？我這個當舅舅的，也應該帶你多結識一點人。”

 “走吧。”魏林說：“我帶你都去見一見。”

 小鴨還抬頭看他，很認真地先糾正道：“沒有相，沒有如魚得水。”

 “小鴨怎麼還謙虛上了？”

 “不是謙虛，是他們突然要認我做老大的。”

 “那總該有個原因吧，為什麼？他們為什麼這麼做？”魏林這話問得出自真心，他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想不通。

 “因為我拳頭最大？”

 “小鴨，你在逗舅舅嗎？”

 “不是。上次揍了穆柏，他現在也變得很聽我的話。嗯，其他人應該也是一樣。”

 還好意思說穆小爺的事！打那之后，魏林在國的生意都阻，但逢社場合，那穆總都沒給過他好臉。

 魏林的心還復雜著。

 小鴨已經繼續問他了：“你要我用一樣的辦法，在這里認識其他人嗎？”

 魏林：“……”

 無語歸無語，魏林還是重拾起聲音：“我會教你別的社方式。”

 小鴨沒有再拒絕，正了正腦袋上重新戴回的假發，對一直沉默不語的邢云說：“你也一起呀。”

 邢云這會兒更想靜靜思考一下，但抬頭對上小鴨的目之后，頓時改變了主意。

 “好……好。”

 魏林沉著臉，卻沒說什麼，領頭走在前，一路介紹道：“這是我教父的親外孫，英文名……”

 “demon。”小鴨自己接上了。

 其實這個名字和鬼家倒是很配的。

 一個是鬼，一個是惡魔，聽起來都像是打從地獄里爬出來的。

 所以其他人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

 只有魏林扯了扯角。誰給起的？起這麼大名字，也不怕擔不住！

 “這是我舅舅的未婚妻。”小鴨接著開口介紹道。

 邢云倒有點寵若驚，沒想到這小丫頭說讓和魏林結婚，那就真擺出了架勢，一點也不含糊啊。

 只是魏林的表差點崩裂開。

 在說什麼？

 “老先生有兩個兒子，不知道是哪一位的未婚妻？”對面的人問。

 魏林心說不好！

 但他又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去捂小鴨的，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指著他，脆聲用英文說：“魏林舅舅的啊。”

 ……英語學好啊！魏林咬牙冷笑。

 “噢，林，你要結婚了嗎？恭喜恭喜！”對面的人出得的笑容，只是一邊在想，這個華國人是圈子里哪家的兒呢？

 “還沒定下來的事……”魏林出聲音。

 但小鴨又開口了：“魏林舅舅馬上就要做爸爸了。”

 魏林：“……”

 對面的人更驚訝，心想這是上我面前炫耀來了嗎？

 但還是得地繼續說：“哦，天哪！愿主祝福你們一家！”

 接下來，但凡魏林開口介紹完小鴨，小鴨就會跟著介紹邢云。

 邢云都差點笑爛。

 再想到半個小時之前，魏林的冷嘲熱諷、威脅挖苦，竟然好像都不算什麼了！

 魏林終于忍無可忍地停住了腳步：“你累嗎？”

 “嗯，有點。”

 魏林松了口氣，還好年紀還小，頭回出國也夠折騰的，沒怎麼休息就來宴會上了。

 魏林立馬擺出笑臉：“那我讓這里的傭人帶你去房間吧，我們要在這里住一晚才走。”

 小鴨點頭。

 沒有死纏著不放……那說明一個小孩兒，的確沒什麼心眼兒？

 說實話，魏林現在有點看不懂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人送走。

 魏林招手來了傭人。

 邢云聲：“我也去休息。”

 魏林姿態冷淡：“去吧。”

 邢云跟著小鴨走了之后，魏林特地等那個傭人回來，遞給他一千金的小費說：“我對小朋友的安全不太放心，你幫我盯著點兒，有什麼人來見，或者出了門，要及時告訴我。”

 傭人聳了聳肩，接錢說了聲：“好。”

 然后就又往客房的方向走。

 魏林整了整擺，重新抬頭，看見科穆寧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他這通電話好像已經打了很久了吧？

 這時科穆寧形一，又走出了宴會廳。

 不過他這人人緣不好，沒什麼朋友，連利益往來都只有杰斐遜這個級別的才敢和他玩兒……在宴會上待不下去也很正常。

 不知道小鴨那通電話掛了沒有……

 魏林腦中瞬間閃過了那個荒謬的念頭——總不會是他倆在通話吧？

 轉瞬，他就自我否決了。瘋了。科穆寧怎麼可能有耐心，和敵人的孩子打這麼久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