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嬸嬸家又新修了兩間房。

 的兒去了鎮上工作，只有兒子和兩個小孫在家。

 這三人現在都小心翼翼地在門后，悄悄往外探頭看。

 王書仿佛完全沒察覺到別人好奇又惶恐的打量，他和小鴨一塊兒走進去坐好。

 “煮個茶吧。”他吩咐助理。

 助理竟然也真掏出了全套茶，就在這麼個地方開始煮茶。

 熱氣氤氳間，沒一會兒其他人也聞訊過來了。

 他們更加惶恐且小心地站在院子外，長了脖子往門里。

 “那是小鴨？”

 “不是咧，現在章若水。”

 “城里人給起的新名字？那就是不一樣哦。咱都不會寫。哪三個字啊？聽著就怪高級的。”

 “現在變化好大呢，上穿的服也很貴吧？不敢認了。”

 “是不敢認，我都不敢仔細看了。明明還是個小娃，但那個氣、氣啥……反正是變了，看著都覺得攀不上了。”

 “那、那個人又是誰？”

 “那男的看起來就有錢……”

 “跟電視劇里那貴族似的。”

 他們小心地議論著、驚嘆著。

 比看見錦還鄉的鄉親還要肅然起敬。

 這時候小鴨去拿了一支新的溫度計過來。

 “量溫。”遞給王書。

 王書乖乖接過。

 幾分鐘后，王書還回去說：“37.5，正常了吧？”

 “是低燒。”小鴨嘆氣：“別坐飛機回去啦，我們在鎮上住一晚吧。”

 “哦，好。”王書很聽話。

 村民們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又悄悄討論起來。

 “那麼有錢的男人，還聽的話啊？”

 “真是了不得了！太了不得了！”

 有人驚嘆，也有人盤旋在外圍，悄悄罵：“咱村因為被抓了那麼多人去坐牢，還了不得？了不得什麼啊？”

 這人罵完就跑，生怕被逮著。

 很快，滿嬸嬸端著菜出來了，然后喊了一聲兒子的名字，高聲道：“把門關上！”

 兒子趕去了，頓時隔絕了外頭那些視線。

 滿嬸嬸放下碗碟，說：“村里現在人了好多，他們現在也知道了，曉得外頭的人都著他們脊梁骨罵呢。這會兒出了村，才知道過去村里干的那犯法的事……”

 “哦，還有村長家被查抄了，歸了國家，新來的村長就給改活中心了。”

 “對啦，那個村長家里那黎箐箐咋還沒回來？節目不是錄完了麼。媽三天兩頭來村里哭著罵呢，罵村長家的都不是東西，害了的箐箐啥啥的……”

 滿嬸嬸滔滔不絕地和小鴨說起村子里的近況，說著說著，猛地又一收嗓門兒。

 “我話是不是有點多？”滿嬸嬸說著先看了看王書。

 王書淡淡笑道：“我聽壞人沒有好下場的故事。”

 滿嬸嬸對上他的目，不知何故，那瞬間覺得這副漂亮又和的皮囊底下，是獠牙。

 打了個寒噤，點點頭，接著說：“隔壁村有些人也被查了，說是有賣兒，都被抓了。”

 “還有還有，以前石頭小學里那幾個，總拿不好聽那話罵你的，他們家里都搬家了，說是害怕被抓……”

 “害怕被抓？”王書聲。

 “啊，我們也搞不懂，也不知道那罵人坐不坐牢啊，反正黎家村這麼多人都坐牢了，他們就害怕唄。”

 王書笑了：“膽子這麼小啊。”

 小鴨不意外地眨了眨眼：“就是因為心里害怕，所以才要靠罵別人從別人上獲得勇氣。”

 王書微仰起頭，笑得更開心：“小朋友還有哲理。”

 小鴨：？

 “村里本來指著搞什麼開發嘛，現在是搞不起來了，不過縣里有搞旅游業哦，聽他們說，當初小鴨和那個、那個啥秦去賣蘑菇的地方，現在還有游客去拍照咧。”

 滿嬸嬸接著說。

 滿嬸嬸的丈夫也端著碗，蹲坐在一邊的臺階上，點頭說：“縣里搞得還可以，那個藥廠也搞得好，解決了好多人工作問題。縣里還表彰過……”

 “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王書問他。

 滿嬸嬸的丈夫有些難以理解地尷尬撓撓頭：“咋縣里搞得越好，越討厭咱黎家村的人呢？”

 王書樂了，了指尖說：“盛大爺的手筆吧。”

 他說完看向小鴨：“來，我考校你一下，有沒有因為跟著科穆寧就變笨。”

 小鴨：？

 小鴨微微皺眉：“干嘛說科穆寧？”

 “啊，你怎麼知道我是悄悄說科穆寧笨呢？”王書一點也不心虛。

 “他不笨。”小鴨反駁。

 “那是，你以后都能給他當智囊外掛了。”王書咂。

 小鴨瞪他一眼，不過還是遲疑著開了口：“盛玉霄對縣里的人好，是讓他們自發孤立黎家村嗎？”

 “嗯，這是最后留給他們的懲罰。重罪者進監獄，輕罪者，也不能好過啊。法律無法審判的，道德會去審判。盛玉霄這一手漂亮吧？”

 小鴨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連眼底都多了笑意。

 王書有點憋不住了，他說：“我教出來的。”

 “哦。”小鴨的反應就平淡太多了。

 王書實在忍不住了：“你為什麼不問我？”

 “問什麼？”小鴨抬起一雙無害又無辜的眼。

 王書低了聲音：“你這麼聰明，會看不出我上的異樣？”

 “嗯，看出來了。”

 “那問問我。”

 “不問。”

 王書一下被憋了回去，還有點難。

 “那我偏要說。”王書湊在的耳朵邊上，擲地有聲，“我不是王書，我是……”

 “盛玉霄的小舅舅。”小鴨接聲。

 王書一個嘆氣：“你果然早就猜到了，了點揭開謎底的快樂。”

 他放下筷子：“什麼時候猜到的？”

 “嗯……”小鴨抬頭掰手指，“見科穆寧那次。”

 “……”那麼早！

 “我演技有那麼爛嗎？”王書不高興。

 “嗯，有。你對許如英姐姐很不一樣啊……”小鴨主打一個誠實補刀。

 “那既然你那時候就知道我不是什麼王書了，后面怎麼還敢我去幫你砍價，拿我當書用？”王書還是笑著的，但目多了一點危險的味道。

 小鴨了，小聲叭叭：“因為……不用白不用。”

 “……”

 “那為什麼不早點穿我？”王書接著問。

 小鴨又了。

 王書一下按住了的，說：“好，知道了，因為不用白不用。”

 助理在一邊目瞪口呆。

 臥槽！

 這小孩兒得是什麼包天狗膽！

 “唔唔。”小鴨試圖出聲，但失敗了。

 眨眨眼，給王書夾了一只。

 王書收回手，哼笑一聲：“難怪科穆寧都喜歡呢。”

 他看著小鴨：“盛玉霄跟你提起過我？”

 小鴨點頭，又給他夾了一只翅膀。

 王書兩眼笑得微彎：“那他跟你提起我的名字了嗎？”

 “沒有。”

 “那就現在開始記住吧，我許霽。”

 “風霽月的霽嗎？”小鴨主問。

 “小朋友還知道語啊？”

 “唔，看書看見的。”

 “是那個字，會寫嗎？”

 “會。”

 小鴨沒給他當場表演寫字，只是抬臉看著他：“那下次還可以找你砍價嗎？”

 許霽微笑：“那我可以續個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