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太帶著小鴨上了樓，一邊推臥室門，一邊問：“怎麼了？”

 小鴨把腰上的外套一解，轉了個。

 秦太太瞬間反應過來，滿眼憐惜地問：“痛不痛？”

 小朋友邊的長輩實在太了。

 小鴨沉默片刻，小聲反問了一句：“應該要痛嗎？”

 秦太太被逗笑了：“不，不用痛。不痛就是最好的了，你跟我過來……”

 這邊進了衛生間。

 樓下，盛玉霄一言不發抬腳往外走。

 傭人正疑呢，這位這就走了？不等章小姐？

 扭臉一看，他們家爺突然也匆匆追了上去。

 這怎麼了這是？

 傭人不解。

 不過他們這一走，廳的氣氛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盛玉霄知道秦邃追了上來，雖然百般不爽，但他還是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分個工吧。”

 秦邃語氣淡淡：“盛大也可以不用和我分工。”

 “那會讓小鴨等太久。”

 秦邃深以為然。

 兩個人沒有針鋒相對，就這樣短暫地達了一致。

 他們各自開上車，朝最近的商場趕去。雖然沒有針鋒相對了，坐一輛車那也是不可能的，沒有小鴨坐中間，會被對方惡心到。

 盛玉霄徑直踏進了裝區。

 秦邃來到了藥店。

 售貨員往盛玉霄的背后看了三四眼，再三確認沒有別的人跟上來。

 “您好先生，請問您是要給朋友買服嗎？您知道的尺碼和喜好嗎？需要我為您……”推薦嗎。

 售貨員的話沒說完。

 盛玉霄打斷道：“給妹妹。”

 尺碼……他現在還真不知道。

 畢竟還是在國外的時候多了，小朋友長起來非常快，好像一天一個樣，一段時間不見，就變化非常大。

 “十一歲，大概這樣……”盛玉霄拿手比劃了一下量。

 “那您有看中的款式嗎，我拿給您看。”

 盛玉霄略掃視一圈兒，發現孩子的服大都做得漂亮。

 “這個，這個，這個……”他指了十來件，“都包上吧，快一點。”

 售貨員滿面笑容，趕招呼了同事一起打包。

 “多錢？”

 “兩萬九千九百一十三。”

 盛玉霄皺著眉，后退幾步，重新看了一眼店的招牌名。

 售貨員連忙問：“您要退兩套嗎？”

 盛玉霄：“太便宜了。……算了，就這樣吧。”他趕著去下一家。

 售貨員：？

 沒見過還嫌便宜的。

 這樣的哥哥給我一打可以嗎？

 盛玉霄付了錢，轉下樓買了兩杯紅糖姜茶，再轉買了個暖手袋……

 秦邃在藥店買了止痛藥，還分口服和片的，另外又買了補補氣的。路過干果鋪的時候，步子還頓了頓，要不要再來兩斤紅棗？

 秦太太走下樓，就看見茶幾擺滿了。愣聲道：“這怎麼……”

 盛玉霄出聲：“剛買的。”說完他拎起其中一袋：“麻煩您給小鴨換一下服。”

 秦太太笑了：“大男人還心。”手接過來說：“我還說拿小悅的服給臨時換一下呢。”

 來時的臟了，那肯定是不能穿了。

 “不用別人的東西，小時候已經穿過太多二手的了，以后擺到面前的，只能是新的。”盛玉霄開口。

 秦太太怔了下，嘆息了一聲，說：“也是。”

 秦邃也出聲：“以后也不能拿秦悅的東西給別人，秦悅會生氣。”

 秦太太又愣了愣，笑著說：“是哈，倒忘了，還好你替你妹妹記著。”

 秦太太笑瞇瞇地拎著袋子又上樓去，沒一會兒就換了小鴨走下來。

 小姑娘換了新的上和長，量舒展。

 盛玉霄抬頭看，這才真真切切地有了小朋友的確長大了一點的覺。

 最后這頓飯就是在秦家吃的。

 飯后送回到章家的時候，章老先生拄著拐出門來接。

 打眼一看，盛玉霄背著小鴨近了。

 章老先生驚了一跳：“怎麼了？上育課摔著了？”

 書跟在后面，看了看大包小包的秦邃，也很吃驚：“這些……”

 “都是買給小鴨的。”秦邃接聲。

 書隨便拉開一個袋子。好家伙，大紅棗！

 書哭笑不得，心說這是怎麼了？這些大爺都開始走接地氣路線了？送禮該送紅棗了？

 “干脆再買只老母得了。”書吐槽。

 盛玉霄突然轉頭：“也有點道理啊。”

 秦邃低頭看了眼手表：“超市應該還沒關門。”

 小鴨一把抓住了盛玉霄的頭發：“你們冷靜一點。”

 章老先生急了：“到底怎麼了？哪兒傷了？”

 盛玉霄不知道怎麼說，秦邃也啞火。

 還是小鴨自己陳述了現狀：“屁流了。”

 章老先生頓時被口水嗆得不輕，滿臉心疼：“哎呀乖乖，走走，快進去。”

 小鴨忍不住說：“秦邃媽媽說，這是正常的，每個孩子都會經歷。”

 “是，是……”

 “那你們這麼小心干什麼？”小鴨在盛玉霄背上晃了晃，心想盛玉霄還是太高了。

 說：“我要自己下來走。”

 誰知道這一點上，章老先生和盛玉霄持相同意見。

 “不行，不行，哪能累著？”

 本來小朋友邊只剩他們這些大男人，對小朋友來說就已經是很辛苦的事了。

 他們還要加倍地彌補沒有媽媽在邊陪著長大的痛苦啊。

 想著想著章老先生都還有點想掉眼淚。

 小鴨就這樣大陣仗地被迎進了門。

 “盡量不要冷水，牛要喝熱的，多補充蛋白質，還想吃什麼，明天給你買。”

 “這個可以抱著睡覺。”

 “疼的話要吃這個，再疼要給我打電話……”

 “晚上睡不著就來敲爺爺的門，爺爺給你講故事。”

 他們七八舌地代著小鴨。

 小鴨無奈地捂了捂耳朵，這才換來他們收聲。

 離開章家之后，盛玉霄也沒有立刻回家，他開車去了附近的書店，買了幾本書——

 《如何與青春期的孩子相》

 《青春期教育不該忽視的25件事》

 《青年問題》

 等等……

 結賬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又返回去買了兩本《當孩子早》、《好家長的自我修養》。

 第二天一早，盛玉霄開車來接小鴨去上學。

 目送進學校的時候，眼看著有個男孩兒跟打招呼：“你是一班的章若水嗎？”

 那男孩兒一邊說話一邊臉紅。

 盛玉霄臉一沉，順手就翻出了那本《當孩子早》。

 翻了兩頁——

 “作為家長應該正確引導……產生這樣的是正常的……”

 正常的……

 盛玉霄頓時覺得這書純屬瞎寫。

 他低頭看了看的手。

 手指骨節分明，強韌有力。，就變了拳頭。

 他覺得這個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