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騫最終還是讓出了路。
馬車駛出去,一路開到丞相府門口。
宋瑤枝從車上下來后,便見蕭子騫當真騎著馬跟在后面。
宋瑤枝朝松道:“松,去晨曦帶著賬本出來,就在丞相府大門口跟將軍好好對賬。”
“門口?”松有些猶豫。
直接就在門口對賬,若是傳出去是不是也太丟臉了些。
林琬依也有些不贊同,“枝枝,如何能在門口……”
宋瑤枝笑著道:“總要讓人知道我為蕭將軍花了多銀子吧,不然付出了那麼多,一點回報都沒有也就算了,連個好名聲都沒得到多吃虧啊。”
原主心甘愿要當扶貧冤大頭,可不愿意當。
那麼多人說橫刀奪,破壞了蕭子騫跟郡主的好姻緣,便是要人知道他蕭子騫也不怎麼清白,比如說他花的錢,便就花的心安理得。
而橫的這一刀,又有多金貴。
林琬依聞言還是想勸兩句,可忍了忍又收回了自己想勸的話。
知道宋瑤枝之前對蕭子騫有多喜歡,如今宋瑤枝突然回心轉意跟蕭子騫撕破了臉,雖然約有點矯枉過正,可總比以前好得多。
松見林琬依都不再勸,立刻便進去找晨曦去了。
宋瑤枝又吩咐:“青霧,去給我搬張椅子出來。”
青霧立刻去了。
宋珉萱覺得興,又想到上次宋瑤枝帶去綢緞莊教訓下人時候的樣子了。
今日看這架勢,長姐又要出手了。
“母親,你先進去,我與蕭子騫的事,我自己解決。你只當不知道。”宋瑤枝道。
林琬依猶豫片刻,最后頭也不回地進了丞相府。
打從馬車上下來便一直沉默的宋璃喬見到林琬依走了,也立刻跟了上去,倒是一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不勸說,也不摻和。
只顧自己,也好。
“宋瑤枝,賬本我已經看過了,什麼問題都沒有,你今日又要鬧什麼?”蕭子騫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宋瑤枝。
“你到底要胡鬧到幾時?”
青霧命人搬了兩把椅子出來,宋瑤枝帶著宋珉萱一人一把。
宋瑤枝坐在椅子上,目淡淡道:“蕭將軍,我可沒跟你鬧。不過是談點正事罷了。”
蕭子騫深吸了口氣,“那我便看看你的正事到底是什麼!”
宋瑤枝沒理會他。
好在松來的夠快,帶著管賬本的晨曦從府中走了出來。
兩人剛要給宋瑤枝行禮,宋瑤枝便抬手打斷了兩個人的作,道:“免了,趕給將軍說說賬本的事吧,不然蕭將軍就快等不及了。”
晨曦立刻點頭。
形瘦小,眼睛卻出奇的亮,仿佛暗藏鋒芒。
“將軍,這是貴府送來的賬本,賬本上有多不合理,比如去年從一月份開始到去年年底,首飾鋪支出工人費用五百兩紋銀,可首飾鋪在前年就已經辭退了所有工人師傅,為何還會有這筆高昂的費用?再比如前年年底,綢緞莊的團圓飯花了二百兩,將軍可知二百兩可以吃幾頓團圓飯了?”
晨曦擔心他不懂,便心舉例,“即便是去盛茗齋吃上一頓最好的八人席面,也不過才五兩銀子。敢問將軍,二百兩是如何花的?綢緞莊的人便是請了宮中廚開一頓席面,也花不了這麼多銀錢吧。像這些完全不合理的地方還有很多,將軍,即便要做假賬本,也不帶這麼糊弄人的。”
蕭子騫目沉下來,勒手中韁繩。
“你說的是實話?”他問。
晨曦將賬本送到蕭子騫面前,“還請將軍自己過目。”
蕭子騫抓起一本賬本翻看,臉越來越沉。
前年綢緞莊每月收益本是極佳,可年終賬上卻并無余錢。
平時綢緞莊更是有不工人辦紅白事,賬上又會支出去一大筆錢。
便是不懂賬之人,看到這樣莫名其妙的支出,也能明白這是在想方設法地平賬。
這賬本怕是趕制的匆忙,便是假賬,也做的極其不上心,想來是他那日要的太急,許多數額都是寫一通。
蕭子騫抓手中的賬本,只覺臉上被人了一道響亮的掌。
他抬眼便朝宋瑤枝看去。
宋瑤枝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那樣從容得意,仿佛見到他窘迫的樣子便覺得開心備至。
便就能證明他在面前就是低一等,就是虧欠。
“此事我會回去查清楚,定會給你一個代!”蕭子騫咬牙道,“宋瑤枝,我不會要你任何東西!”文學一二
宋瑤枝道:“行啊,只是希將軍能說到做到,下次到我手里的,便就不是這樣的賬本,而是真正的賬本。我想將軍也不會貪我這麼一點嫁妝吧。”
周遭有一些圍觀百姓。
眾人也不怎麼敢在丞相府門口停留,但皆是一步三回頭,腳下極慢,唯恐錯過了這麼大的瓜。
尤其是在聽到宋瑤枝這話后,不人都朝蕭子騫看去。
萬萬沒想到立下赫赫戰功,清清白白不靠丞相府的蕭將軍,私底下居然貪了丞相嫡的嫁妝呢。
嚯,這可真好意思!
“哦對了,蕭將軍,我上次看了眼賬本,發現你娶郡主搞得那些排場還是花的我的錢,這個錢你怎麼說也得翻倍給我吧,不能只按原價還我的啊。”宋瑤枝笑著看他。
“畢竟郡主金枝玉葉,你花我的錢去娶郡主,說出去多不好聽。你想要臉面,那就好事雙,湊個好彩頭給我。這樣傳出去也就不算你花我的了,我頂多也就算一個中間人,出錢幫將軍跟郡主辦了場婚宴。”
蕭子騫臉難看的要命。
旁邊的人聽到宋瑤枝說出這樣勁的瓜,這會兒都顧不上這是丞相府門口了。
全都瞪大了眼,低聲道:“將軍娶平妻花的居然是原配的錢?”
“這是什麼驚天大瓜啊!”
“我還以為郡主有多幸福,當時婚宴排場那麼大,結果婚宴竟是丞相府出的錢!”
……
“宋瑤枝,你故意的是嗎?”蕭子騫咬牙切齒地看。
宋瑤枝道:“將軍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我不過是要回我自己的東西罷了,有什麼故意之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