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連忙站起行禮。
“謝夫人無須多禮。”楚翊開口,“我是有一件事想請謝夫人幫忙。”
天知道要見謝夫人一麵有多難。
他府上沒有眷,沒有任何名目邀請上門。
若他登門謝府,謝家也不可能由當家夫人來招待他一個外男。
他隻能讓人盯謝家,終於,邁出了大門,他立即打馬跟上來。
他走進這家茶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口喝茶的,一月白的衫,烏黑的長發挽起,出潔白的脖頸……看到這裏,他立即收回了目。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走過來喊了一聲謝夫人。
雲初哪裏知道他心中這麽多起伏,隻是有些驚訝,原來平西王是特意來找,而不是偶遇。
低著頭道:“能為王爺辦事是臣婦的榮幸,還請王爺吩咐。”
“臣婦”兩個字,讓楚翊輕輕蹙了蹙眉。
他忽略這一點點的不舒服,開口道:“前幾日,犬子和小誤謝府,希沒有打擾到謝夫人。”
雲初臉上的神僵住了。
猛地抬起頭,對上了楚翊漆黑的眸。
以為那日遮掩的很好,但其實,這個男人其實早就悉了一切。
所以,他是興師問罪來了嗎?
但不太像,他的麵容神太溫和了,不像是找人麻煩的樣子。
雲初迅速收回自己的目,開口道:“臣婦不是有意瞞,那日小世子和小郡主……”
“我不是怪謝夫人的意思。”楚翊歎了口氣,“那日小回王府後,連續多天鬱鬱寡歡,每天都在作畫,皆是謝夫人的畫像,應該是想見謝夫人一麵,不知謝夫人可否全?”
一聽說長笙鬱鬱寡歡,雲初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了一下。
本就不需要猶豫和思考,直接點頭。
楚翊鬆了口氣,緩聲道:“謝夫人登門王府恐引人注目,我讓人帶孩子去殷家。”
雲初知道,殷家,是楚翊母妃的娘家。
楚翊的母妃最早隻是個小宮,被帝王寵幸才得以懷孕,生下三皇子後為貴人,楚翊立功後升為嬪。
楚翊的母妃並非四大後妃之一,殷家的家主殷大人,也就是楚翊的親舅舅,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六品小,因此,哪怕楚翊手握兵權,深得皇帝信任,也並未引起皇後太子的忌憚……
楚翊騎馬在前頭。
雲初坐著馬車遠遠跟在後麵。
聽霜坐在邊上,有些擔憂的道:“夫人和小世子小郡主過於親,會不會讓平西王誤會?”
“難道因為他誤會,就不去見瑜哥兒和長笙嗎?”雲初心中也有掙紮,“長笙才四歲,卻病了三年多,想見我,哪怕再難我也得去。”
馬車徐徐朝前,穿過最繁華的街道,轉一條小巷子,這才到了殷家。
殷嬪最早是低等宮,可以想見殷家並不是什麽世家大族,如今殷家能朝,也全是沾殷嬪的。
他們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居六品便沒再往前一步,安安分分的當一個閑散小,並不參與朝堂紛爭。
“舅舅,舅媽。”
楚翊翻下馬,拱手打了聲招呼。
“翊兒,今兒真是奇了。”殷夫人開口道,“瑜哥兒那個混小子哪回來不是追狗,上房揭瓦,弄得飛狗跳,這回竟然乖乖坐在椅子上喝茶,還真是長大了,懂事了。還有長笙,出生到現在,就從來不肯見外客,今兒怎麽願意來殷家了?”
楚翊心中也是暗暗稱奇。
瑜哥兒雖然格外向,但並不是什麽人都願意接納,能喜歡上謝夫人著實是蹊蹺。
還有長笙,天生不願和任何人通,哪怕他這個父親,也很難走進的心,謝夫人卻輕而易舉讓長笙惦記上了……
正說著,謝家的馬車緩緩停在了殷家門口。
雲初扶著聽霜的手從馬車上下來,福行禮:“王爺,殷大人,殷夫人。”
殷夫人當然認識這是將軍府嫡,如今的謝夫人,正要回禮時,就聽到後蹬蹬蹬的腳步聲,接著,就見兩個雕玉琢的孩子從大門口衝出來,一左一右,同時撲進了雲初的懷裏。
“娘親!”
楚泓瑜趴在雲初懷裏還不夠,四肢並用往上爬,不一會兒就摟住了雲初的脖子。
一聲娘親,讓邊上站著的幾個人全都呆了一下。
哪怕是一向喜怒不形於的楚翊,臉上也出吃驚的神。
娘親這兩個字,是能喊的嗎?
關鍵是,謝夫人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勁……
莫非,在謝夫人和孩子們獨之時,瑜哥兒就是一口一聲娘親嗎?
“啊,這……”殷夫人風中淩了,“這位不是謝夫人嗎?”
是認錯了還是怎麽的,謝夫人怎麽會變兩個孩子的娘親……
噢,也可能不是謝夫人,而是和謝夫人長相比較相似的將軍府另一位小姐?
可麵前這個子是婦人打扮,明顯是出嫁了,翊兒怎麽會讓一個有夫之婦的子來做孩子們的娘親?
雲初終於注意到了麵前幾個人的麵。
猛地反應過來,娘親這個稱呼,不應該在這時候存在。
悄悄的在瑜哥兒的屁上掐了一下。
楚泓瑜咳了咳:“我是說,雲姨姨好像我和長笙的娘親……”
“我就說呢。”殷夫人鬆了口氣,“我從前見過謝夫人幾次,我就說不會認錯,來來來,裏麵請,來人,上茶。”
在前頭帶路,雲初在後麵跟上。
懷裏抱著楚泓瑜,手上牽著楚長笙。
等進了院子裏,雲初剛坐下來,小姑娘就迫不及待的爬上的膝蓋,用力的將楚泓瑜推了下去。
“楚長笙,你不要太過分了。”楚泓瑜叉著小腰兇的吼道,“娘……咳,雲姨姨有兩條兩隻手,我們一人一半,不許再推我,哼!”
雲初:“……”
兩個孩子坐在上,四肢還纏著的脖子和腰,讓有種被繩子綁起來的覺。
但知道,這樣的時是短暫的,可能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和孩子們分開了。
殷夫人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楚翊讓孩子們來殷家,是為了和這位謝夫人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