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我要和你在一起，白頭偕老

裴以期對上他的眼，冷靜地反問，“重要嗎？”

“……”

檀硯絕搭在椅扶手上的手一下握。

“你早就算到我會救他不是嗎，不然不會提前用那道選擇題暗示我。”

裴以期道。

聞言，檀硯絕的角扯出一抹苦的弧度，他一字一字道，“裴以期，你說會選擇救我。”

不管他和誰比，都救他。

可沒有。

連遲疑沒有，轉得那麽果決，沒有一猶豫。

“你真要我救你，紀明桉就不會出現在選項，何必多此一舉。”裴以期站在那裏道，“你向來計出萬全、萬無一失。”

說是選擇題，可他從一開始就算到的答案。

他能爬到這個位置，人心早就被他玩得信手拈來。

見被看，檀硯絕邊的笑容更加酸，“我倒是想算錯一次。”

“……”

“可你裴以期不給我機會。”

他隻能趴在火場中，看火燒自己的管、燒自己的，痛到無以複加。

“……”

裴以期怔然，定定地看著他浮著的眼，“檀硯絕，我看不懂你，你是對我有了什麽嗎？”

否則，沒法解釋他這麽多的矛盾。

因為當年他騙甩良心不安，所以生出了點不一樣的？

檀硯絕看著如旁觀者一般詢問的態度，口如被刀反複絞了幾下，麵容慘白到沒有一。

他問，“那你呢？”

“我不喜歡紀明桉。”

既然是個坦白局，裴以期也就不再瞞。

果然。

得到並不算意外的答案，檀硯絕卻沒多開懷，他了然些什麽，手按向自己的想抑製疼痛，卻讓疼痛遊走得更厲害。

真的很疼……

檀硯絕痛得人微微歪向一側，許久開口回答的提問——

“裴以期，我不信，更看不上不顧一切的，人需要一些自私自利來全自己，所以到現在我都不認為當年我的決定有什麽錯。”

“……”

裴以期輕笑。

當然，他當然可以這麽認為。

“隻是那時的我還不夠會算，我算不到你會因躺在雪地裏而落下後癥，算不到你會因此彈不了琴，更算不到你在通曉世之道後變得冷心冷肺……”

檀硯絕克製著的疼痛說道，聲音逐漸沙啞，艱難地從嚨裏出來，“不會再。”

不止是他，不止是紀明桉。

不會再上任何人。

裴以期聽著，臉上的笑意變淡。

站得有些累，轉在一旁的沙發扶手上坐下來，溫聲道，“那你現在對我到底是什麽想法？”

他讓席歲聲把攔下來，到底是要補償，還是記不選擇救他的一筆？

“結婚啊。”

檀硯絕盯著理所當然地道。

“……”

裴以期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上次他提及，隻當他順胡來，那再來一次，儼然不能再當玩笑。

“我看不上，你不會再，我們不是天生一對麽？”

檀硯絕著發白的薄，用最虛弱的聲音說最驚天地的文字。

什麽就天生一對了。

裴以期沉默好一會兒微笑，“檀硯絕，你是不是忘了當年就是因為我沒利用價值你才舍棄的我，我現在也沒價值，我普通人一個，無法彈琴，更作不了曲幫你的項目。”

“那時我還沒掌權。”

檀硯絕深深地盯著道，“我沒掌權時，我需要你的價值；等我掌權後，你隻需要實現你要的價值。”

這一句，比結婚還駭人，還驚心魄。

裴以期呆呆地看著他蒼白的臉，努力分析他的作，“你……是想補償我？”

用結婚這種方式。

“不全是。”檀硯絕徹底坦白自己，“我要和你在一起，白頭偕老。”

“……”

白頭偕老，這種話他都講得出來。

裴以期覺他可能是瘋了，外婆說的沒錯，他是有點神病在上的。

早上才把往火場裏扔，晚上就說要和白頭偕老。

想說些什麽，卻見他的手一直按在上，手指在抖，額上起了一層薄汗，很不舒服的樣子。

“你怎麽了？”

忍不住問道。

“沒事，斷了。”

檀硯絕垂眸，輕描淡寫。

“……”

裴以期再度震驚，一驚接著一驚。

瘋了吧，斷了不應該躺在病床上好好休養麽？

站起來，“你就這麽坐起來可以麽？”

“醫院那邊現在基本上都是我爺爺的人，我不方便在那裏見你。”檀硯絕解釋道，“我怕席歲聲的話說服不住你想跑的心，就過來一趟。”

“……”

他這樣更想跑了。

裴以期咬，“那你先回醫院吧。”

那時候被裴海凡打斷，躺了好幾個月，知道這強行坐起來有多疼。

“那邊打點好了，我今晚不回去。”

檀硯絕看，直勾勾的，“我想和你呆在一塊。”

“……”

救命。

裴以期想現在就跑路，但還是驅使自己冷靜下來，道，“可你在這裏也沒法睡，我沒辦法弄你上樓。”

檀硯絕睨一眼沙發。

“……”

行吧。

裴以期上前，推著他的椅到沙發上。

檀硯絕手按在椅上，左腳落地，支撐站起來，站起來一瞬，他臉都沒了人。

見狀，裴以期忙扛扶過他的一條手臂，怕他死這自己說不清。

檀硯絕忍住上肆的痛，一點點挪到沙發上坐下來，裴以期扶著他躺下來，在他頭下塞了個抱枕。

他的右還搭在沙發邊緣。

“你幫我。”

檀硯絕看。

“要不我先找兩顆止痛藥給你吧。”裴以期不敢輕易挪他的。

“嗯，藥在樓上書房屜。”

“……”

他指的是席歲聲給他的維生素止痛藥？那算了。

那藥治心病，治不了他的斷痛。

“懶得上去拿了，直接來吧。”裴以期說道。

“嗯。”檀硯絕也沒異議，隨折騰。

裴以期卷起袖子，小心翼翼地將手托上他的小，慢慢往上移。

檀硯絕躺在那裏，一隻手陷進旁邊的抱枕，骨節分明的手指絞，冷白的皮上青筋管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