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朱圣,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姜走進前廳,見到來人著儒袍,氣宇軒然,一眼就認出是朱圣。
朱圣嘿嘿一笑,與曾經的態度截然相反。
“姜啊,恭喜恭喜。”
“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并非池中之,果不其然,只是數日未見你便名震京都。”
姜呵呵一笑,命人給朱圣續上熱茶,客氣道。
“朱圣謬贊了,小子只不過是運氣使然,一點淺顯的道理得到天地認證罷了。”
“與朱圣的學生們比還差得遠。”
朱圣老臉一僵,尷尬的喝了口熱茶。
茶水太燙險些把杯子扔出去。
“咳咳,那個姜啊。”
“我覺得咱們之間只不過是學上的一點正常爭論罷了。”
“你看,你那個三齋的理論,不也講究學習經綸嘛,跟我這個專心讀書,斬滅外界是不是也有相似之。”
姜打斷說道。
“哎朱圣,那可不一樣噢,我的理論是希天下所有人都能讀書,人人如龍,有教無類。”
“你之前可說過,只有書院學子才適合讀書,其他人太容易被影響。”
朱圣嘿嘿一笑,坐直整了整襟道。
“小友,我這麼稱呼你行吧。”
“你看啊,你的經綸齋是不是主要學習書本知識,是不是就相當于也是一個白鹿書院。”
“只不過你也為其他人開設了專長書齋,也接不同特長的人學習經綸。”
“我現在也認為這是對的!”
“以前嘛,我也是有點太老頑固了,很多學子讀了一輩子書,連個立言都做不到。”
“反而是退學后去經商,了富甲一方的大戶。”
“那時我就在想,以前那種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思想是不是錯了。”
“讓能夠讀好書的人去讀書,讓適合的人去做他本擅長的事,是不是更能發揚儒道。”
“所以啊小友,咱倆也是同道之人啊,咱們的思想有很多共同之嘛。”
“你這新學我也看了,那是真不錯啊,完全和老夫想到一起去了。”
看著朱圣一臉討好的笑容,姜突然明白這老頭是什麼意思了。
他是不是看出我的新學有發展前途,準備叛變姜了。
你別說,還爽的。
“那個朱圣啊,你是不是有啥事找我。”
“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你直接說吧。”
朱圣裝作平靜的樣子,高傲的起著窗外的天空。
其實袖子里的雙手早已攥了拳頭。
“小友,老夫也不賣關子了。”
“你的新學與我的思想非常合適,那日你新學現,我仔細研究后,發現自己的境界竟然有所突破。”
“我認為你有圣人之資。”
“我想...”
姜一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打住,先說好,我不當你徒弟。”
“好了,你可以繼續說了。”
朱圣臉一僵,險些破防。
臭小子不按套路出牌。
本來他還想等姜拒絕后,跟他講道理,擺明拜他為師的好。
這還沒說呢就給憋回去了。
不過還好,還有另一個計劃。
“額..那個我的意思是,我想當你書齋的齋長。”
“就那個經綸齋就行。”
姜眼前一亮,不聲的按捺下扣了腳趾。
說實話,他曾經也考慮過邀請朱圣來做齋長。
正如朱圣所說,他的思想的確在一定方面上是符合經綸齋的基本需求的。
差就差在經綸齋是為了‘眀’,立德在先,讀書在后,明于用。
所以他一直覺得朱圣無法接。
畢竟一名半圣讓他去推翻自己一直以來的主張,而去學習新的學說,這不太可能。
可萬萬沒想到啊,朱圣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想當經綸齋的齋長啊,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
“你可知道,我的三齋教學法中,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朱圣略微思索,沒花多時間就回答道。
“我覺得是一個‘分’字。”
“將各種學科分門別類,學生不再是來書院里讀書,而是來上課。”
“無論是讀書也好,修煉也罷,所有學子選擇適合自己的課程學習。”
“從而掌握知識,自由運用。”
“我想這就是你起名‘眀達用’的意義。”
啪啪啪
姜鼓了鼓掌,夸獎道。
“不錯不錯,看來你是真的懂得了我的新學。”
“朱圣,我現在正式邀請你加我的書院,還希以后共同努
力,為天下學子開一條登天路。”
朱圣明顯有些激,也不在意稱呼了,拍了拍脯道。
“姜院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
“在儒道境界上我雖然長你幾品,但是在書院里咱倆各論各的。”
“你我朱圣,我你院長。”
“你要是覺得不順,圣字也不用帶了,我小朱就行了。”
姜突然發現,朱圣這老小子還順眼的嘛。
拍了拍朱圣的肩膀,慨道。
“朱齋長,我發現咱倆真是相見恨晚啊,走,一起去看看咱們未來的書院。”
...
聽說姜要和朱圣去看書院,姜映雪拉上黎慕兒幾人也興沖沖的要跟著去。
于是,一行人浩浩的前往參觀新書院。
帝給姜賞賜的書院坐落在國仕院的臨近。
巧合的是,臨近國仕院的書院還有白鹿書院。
于是,姜的書院好巧不巧的就在白鹿書院隔壁。
書院的占地面積不小,約有四五個足球場那麼大,這在京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是下了本。
帝倒也沒有說因為姜打破的計劃就故意針對。
書院的墻壁干凈,地上一塵不染,一看就是經常維護的樣子。
院中有一池塘,池中有魚與蓮葉,十分唯。
幾人在院溜溜轉轉,欣賞完未來的學院。
待眾人參觀完準備離開時,門外走進來幾個人。
“姜!俺們聽說你來了,特地來看看。”
沈昊天兄妹和李相夷三人一同走進書院,笑著道。
“冰璃謝那日姜出手相救,他日姜有需,冰璃定然相幫。”
沈冰璃對姜深深行了一禮,謝道。
“沈姑娘嚴重了,姜某不過是盡自己所能,回報大家對我的信任。”
“只是重塑個文心而已,不必如此。”
李相夷依舊是那副白翩翩,搖了搖扇子笑著說。
“姜謙虛了,重塑文心這種事非圣人不可為,姜能以此境界做到還是廢了很大的心思的。”
“冰璃也不是無知之人,文心對我十分重要。”
“我向來喜詩詞歌賦,沒了文心對我而言就是失去了生命。”
沈冰璃十分固執,堅持要以晚輩之禮對待姜。
姜無奈,只好下這一大禮,趕忙請沈冰璃起。
沈昊天見此很是吃味,自己這個當哥哥的都沒被妹妹如此尊敬過。
心里很是不爽,恰巧發現朱圣也在姜的一行人中。
于是,甕聲甕氣的道。
“朱老頭,你咋也來了,你不是看不起俺們武嗎。”
朱圣一聽小崽子敢對自己開炮,立馬吹胡子瞪眼起來。
“沈日天你個臭小子說誰呢,我咋就不能來,我不能推陳出新,思想進步嗎。”
“我告訴你沈日天,你爹可是我教的,你這名字都是老夫給去的,你敢我老頭。”
“你等著,我讓沈煉回家死你。”
沈昊天瞬間就蔫了,唯唯諾諾道。
“別啊,朱爺爺,俺錯了。”
“俺爹這周已經我八次了,再打就超標了。”
因為沈昊天沒照顧好妹妹,被他爹揍了一頓。
又因為同輩中沒有姜武道修為高,也沒有姜那樣立新學的儒道實力。
又被揍了兩頓。
沈昊天因為被他爹揍的太多了,于是翻了翻黃歷。
意外的發現他爹今年犯太歲。
怪不得總揍俺。
于是當晚,買了幾大包黃紙,給沈煉做了個牌位在院子里燒。
結果被沈煉當場抓獲。
用繩子吊在房梁上了一宿。
所以這周的沈昊天是真的被打怕了。
書院頓時彌漫起快活的氣氛。
李相夷抱了抱拳,還是說明了來意。
“我們幾人來此是想看看姜的書院準備的怎麼樣了,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我們想著做第一批學生。”
沈冰璃也是點點頭,表示能幫的一定幫。
沈昊天則是表示。
“雖然你的武道修為我并不是很服氣,但是儒道這方面,我還是承認你是同輩第一人的。”
“你開書院,俺一定來。”
姜了下,潔無比沒有一胡須。
有些沮喪沒有胡須可以捋一捋裝叉。
“既然今日大家來了,那我看就擇日不如撞日。”
“院子里的布置都是現的,今天咱們就把學院開起來。”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瞬間熱鬧起來。
有討論自己教什麼的,有問可以學什麼的。
還有的已經在計劃把自己的畫像
掛在哪,來彰顯圣人之姿了。
黎慕兒了姜的腰問道。
“爺,咱們書院準備什麼名字啊,我們也好幫書院宣傳。”
“對啊對啊,兒,你趕給起個名字,我好派人去給你做牌匾。”
姜微微一笑,名字他早就想好了。
“我準備給書院起名為‘大學’。”
眾人齊齊問號臉?
“大學”是什麼意思?
“‘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
“‘大學者’,囊括大典網羅眾家之學府也。”
“我的‘大學’乃是用人類積累起來的文化果,澆灌人的智慧,培植人的德。”
“我‘大學’者,也不一定非要擁有大學問,只要擁有懷寬廣,大大象,兼容并包,氣度恢宏的心,有大象無形的靈,便可在此綻放文化的芒和神圣神。”
“故,吾之學院名為‘京都大學’。”
全場眾人沉默不語,皆是在會‘大學’二字的含義。
朱圣眼前一亮。
此子果然不凡,僅僅只是書院的名字就含有如此大的哲理。
‘大學’二字也可分開來看。
僅僅是一個‘大’字甚至都蘊含著道家的文化。
‘大’為一,乃是本源,所謂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
了不起,在如此年齡就有此等見識,實在是了不起。
李相夷也從思索中出,他眼神清澈,像是有所收獲。
“姜隨口而出的話語就有如此深奧的道理,相夷佩服。”
無論是聽懂的還是沒聽懂的,反正看到連科舉探花和朱圣都夸獎了。
也都連連贊嘆。
“可以啊大侄子,你這學問還真不是假的。”
姜映雪將姜的后背拍的啪啪作響,滿臉興。
“我這就派人給你做牌匾哈,做最大最好的,我家兒的府邸必須得氣派。”
“不必了。”
“聽聞姜小子要開書院,我特意留了塊上好的九道木,便當做給你的賀禮吧。”
一聲年邁的嗓音從院門口傳來。
一個老人杵著拐杖,看似步履蹣跚,可另一手的腋下夾著一整齊腰的木料。
嘭
木料落地,撿起陣陣灰塵,整個地面甚至都了。
“參見鎮國公(爺爺)。”
來人正是鎮國公老爺子。
姜嘿嘿一笑,趕忙過去攙扶住鎮國公。
“哎呀,您老人家來就來吧,還帶啥禮啊。”
黎慕兒懂事的從房搬了張椅子過來,讓鎮國公舒服的坐下。
“哼,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欠人,你幫了我孫,還愿意收我那個笨蛋孫子進書院,我肯定是得意思一下。”
沈昊天鼓了鼓,嘀咕道。
“笨還不是因為你兒子親生的不好,俺沒隨俺娘能咋辦。”
嘭
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沈昊天一頭扎進了池塘里。
“臭小子,當我老了聽不見是嗎。”
姜微微流了一滴滴冷汗,剛才鎮國公出手他也只看到了一殘影。
太快了,這人修為絕對不簡單。
“咳咳,不過事也沒你想的那麼輕松,這九道木十分珍貴,我可是有考驗要給你的。”
鎮國公咳嗽了一聲,竟然要考驗姜。
“這九道木乃是我年輕時征戰的繳獲,看似不大卻重達千斤。”
“起名九道木也是因為它含著陣陣道意,僅僅是放在書房中就能提升對武道的悟。”
“其更是有治療病癥,千年不腐的能力。”
“但也有一點,讓很多人不愿意選它作為文字的載。”
鎮國公坐直,正道。
“那就是自古以來,無人能在上面留下字跡。”
“無論是筆墨還是斧鑿刀刻,都沒有用。”
“唯有含有‘道’的東西,才能在上面留存。”
“而老夫對你的考驗就是。”
“只要你能在上面留下文字,寫多,老夫切多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