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手將二人扶起。

 “王將軍、盧大人，我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王將軍微微一笑道。

 “姜大人嚴重了，此事本就是我們西盛縣自己犯了輕敵的過錯，才將大人牽扯在里面，大人與我西盛縣非親非故，先是點破了烏山宗的謀，又勇殺敵，穩定了第一波倉促之下的軍心。”

 “如今愿意為我們西盛縣冒險，已經足夠了。”

 有些人承了恩后銘記在心，有些人卻反過來責備恩人做的不夠多。

 姜沒有跟王將軍客套，直奔主題道。

 “如此，我們便準備破陣出城，王將軍，若是我出去后一刻鐘，陣法沒有消失，那便是我沒能找到陣眼，還請坐鎮指揮，鞏固防線。”

 正要推門離開，盧劍星住姜，從懷里拿出一封信和一枚玉牌。

 玉牌上帶著靈氣，上面雕刻著一個龍飛舞的盧字。

 姜接過玉牌，打量了一下發現不是凡品，于是問道。

 “盧大人，這是何意。”

 盧劍星沉片刻，解釋道。

 “此為我盧家的份牌，若是西盛縣不幸遇難，還請大人差人將腰牌和信送到瀘州，于天元武館之人，他們自會厚禮相贈，盧某不能讓西盛縣白您的恩惠。”

 不知不覺，盧劍星說話都已經帶上了敬語。

 姜沒有推辭，將玉牌和信揣懷中，他不是呂思瑤那種助人為樂的圣母婊，正如他所說，他只是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若真事不可為，西盛縣被破，他也只會護住黎慕兒周全。

 ....

 半刻鐘后，幾人來到城樓前，小白蟲躍躍試，已經做好了大顯手的準備。

 城墻上的廝殺還在繼續，為了避免堆疊的尸為魔的墊腳石，士兵們已經在有組織的將城墻上死掉的尸丟到城去。

 一些年輕強壯的小伙子，即使沒有修為，也自發的幫助城衛軍搬運落下的尸，有傷的士兵被運下來，第一時間就會送往醫館救治。

 距離魔襲擊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城衛軍們已經顯疲態，大部分人雙目赤紅，發白，手里的兵已經卷刃，全憑著意志力在堅持。

 西盛縣的常規守軍是一萬五千人的編制，加上管理治安的衙役、征召的預備役以及有修為的民兵武夫，堪堪兩萬多人，如今死傷已有四分之一。

 不得不說大玄的軍陣威力的確強大，集中在個人上時可以提升個人的實力，而分散到每個人后，又能使陣中的每一個人展現出強大的凝聚力，配合默契，減緩玄氣的消耗，這才能與魔們僵持。

 但這也只是杯水車薪。

 城墻上流淌的已經匯集一個個小水洼，軍士們趟著水在于魔纏斗，慘聲哀嚎聲、嘶吼聲不絕于耳，飛濺的激發了魔的兇，戰死的戰友讓軍士們狀若瘋狂。

 即使被魔咬斷了手臂，也要用另一只手瞎它的眼睛，來為下一個頂上的隊友創造機會。

 姜親眼目睹了一名軍士為了阻攔一只狼類魔躍進城，在被狼爪貫穿了膛后仍然死死抓著狼爪不放，生生將魔拖到城墻邊，拉著它一起摔向了城墻外的陷阱中。

 眼中莫名有些酸，姜慘然一笑。

 【我還以為這一世自己會更冷些。】

 秋風拂過他的面龐，帶來了刺鼻的腥味。

 姜凝視著煉獄般的城墻，沉默不語。

 “姜大人，不如趁此時破陣。”

 盧劍星見姜還在發呆，有些焦急的道。

 鎮守在魔山脈邊，他早已見慣了將士們的生離死別，習慣了為百姓的安全而犧牲。

 他也已經做好了去死的覺悟。

 “盧大人，還請等爺片刻。”

 黎慕兒開口攔住盧劍星，眸微微閃，一臉溫的看著姜。

 “為何？戰事急...”

 盧劍星還要提問，而姜，卻突然了。

 只見他手中憑空出現一支翠綠的竹制筆，上面用某種玄妙的字寫著文昌筆三個大字。

 浩然正氣涌，吹著他的襟，吹開了他額前的頭發。

 發之下姜的目沉痛而堅毅。

 盧劍星和王將軍看到姜上散發出的浩然正氣，呆呆地愣在原地。

 生生憋回了催促的話語。

 三品武夫竟然還兼修儒道，這浩然的正氣連天空的烏云都被吹開，到底是何等境界的儒者。

 真的有人能在如此年輕的年紀，儒道和武道都能達不俗的就？

 難道他是打娘胎里就開始修煉讀書了嗎。

 二人無比慶幸一直以來對姜的禮待，西盛縣得救的希又大了幾分。

 浩然正氣凝結金的紙張，漂浮在姜的面前。

 他沉浸在心神之中，

著戰士們的熱與犧牲。

 一剎那，腦海中閃過電。

 姜深吸一口氣，提起文昌筆，揮毫而就。

 “黑云城城摧，甲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里，城上燕脂凝夜紫。

 可憐西盛臨烏山，戰火連天無人援，

 勸天遣兵常守護，提攜玉龍為民死。”

 這是...紅塵戰詩。

 轟

 金黃的穿烏云，灑在城墻上的將士們上，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魔與將士們皆停下手中的戰斗，捂著眼睛短暫的失明。

 映襯之下，金的盔甲拂過將士們的傷痕，覆蓋在他們的上，宛如漲了一金的鱗片。

 眼睛漸漸適應過后，魔群中產生了一陣，低品的魔發出嗚咽聲，緩緩后退。

 城墻下不明所以的魔抬頭去，心生懼意，城墻之上，盡是黃金甲。

 宛如金的巨龍，連一片。

 而異象還沒有結束。

 天空中突然降下綠的柱，目標正是將士們手中的兵。

 殘破的兵刃在接過綠的照耀后，應聲破碎。

 士兵們驚呼，慌張的檢查手中的兵刃。

 轉眼間訝然出聲，破碎的兵刃變了玉制的材料。

 嘗試著揮向魔，玉制的兵毫無阻礙的切開魔堅的外皮。

 “天降神，天佑大玄。”

 “兄弟們殺啊，保衛西盛，死戰不退！”

 ...

 將士們士氣大振，摧枯拉朽般反攻而去，將魔群暫時退下了城墻。

 姜沒有多做逗留，沉聲道。

 “慕兒，幫我破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