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還不知道已經被自家姐姐賣了的宴渚正狼吞虎咽的吃著糕點。
天殺的茶樓,枉費他們付了那麽多銀子,隻知道上茶水,都不知道多上幾塊點心,不知道他們去的時候沒吃早飯嗎?
“爺,您真的要娶妻了嗎?對象還是那個李家小姐。”小禾聽到這個消息已經好一會了,卻好像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宴渚喝了口茶水順了順有些幹噎的糕點,含糊不清道:“那是自然,再說李家小姐怎麽了?”
小禾整日裏跟著他在城中四惹是生非,自然曉得事的真相,便有些焦急的開口:“可……可李家小姐不是同大小姐……”
宴渚放下手中的杯盞,麵容略顯幾分猙獰的冷笑了兩聲:“哼,阿姊不懂得珍惜,有的是人憐香惜玉,我們既然是同胞姐弟,好自然也差不多,喜歡的就不能我也喜歡了?”
“哦——”
小禾直愣愣的看著他,他還是保持著那樣一副獰笑的表,好半晌後小禾終於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出聲提醒:“爺您這個表太誇張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去去去……”宴渚有些惱怒,揮手驅趕他。
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宴員外的辦事效率高的令人發指,當天便請來了城中最負盛名的幾個先生,讓他們聚在一起,選出一個最近最好的日子來。
當天日子便定下了,是在夏天,天還不是十分熱,也就隻剩兩個月的時間了,宴員外很滿意,宴渚自然也沒什麽意見。
而且他發現,自從送過聘禮,定好親的日子後,便再也沒做過什麽奇奇怪怪的夢。
宴渚不由得更滿意了,心間還微微有些沾沾自喜,他就說吧,他怎麽可能是斷袖呢,一切都不過是錯覺罷了,多大點事兒,個親就好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天氣也逐漸熱了起來,不過一晃眼,就已經到了大婚之日。
李家同宴家都是青雲城有名的氏族大家,兩家又結親,整個城中都掛滿了喜慶的紅綢和紅燈籠。
宴渚此刻已經換上了喜服,金冠束發,層層疊疊的大紅喜袍將他那如玉的麵容襯托的更加神俊朗。
然而他麵上卻並不是全然的喜,甚至還帶著幾分困,似乎是潛意識裏覺得,他不該這麽草率的婚。
然而不管該不該,此刻都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若是敢在此時說自己要悔婚,宴員外就算是用綁的,也一定會他完這場婚事。
小禾也換上了一紅,進來催促他,吉時已到,應當準備去迎親了。
………
宴渚騎在高頭大馬上,迎親隊伍已經抵達了李府門前。
李蓁也由家中的男丁背著,送進了花轎裏麵。
“吉時已到,起轎!”
喜慶的竹煙花聲響響徹青雲城,兩家都是不缺錢的主,這場大婚,可謂是要多隆重就有多隆重。
接親的隊伍接到新娘後浩浩的返回宴府中去,然而在經過一條有些窄小的巷弄時,突然起了陣大風,卷起塵土飛揚,迷的人睜不開眼睛。
宴渚心間暗罵,什麽鬼天氣,明明出門的時候還是好的,怎麽說變就變。
他一手擋在前額,桃花眸也瞇了細細一條,能看見的東西更是微乎其微。然而,視線中卻突兀的出現了又一個一大紅喜袍的人,宴渚瞳孔微張,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呸呸呸……這一陣妖風刮的真是邪門了……”
“宴公子沒事吧。”
高頭大馬上的紅影微微搖頭,而後輕佻的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微微低了嗓音:“小曲而已,繼續。”
“是。”下麵的迎親隊伍應聲附和,隻是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怎麽突然覺得宴公子的影變得清瘦小了呢,嗓音也變得有些怪怪的。
而喜轎中的李蓁聽到這個嗓音卻驀然睜大了雙眼,畔勾起一個似乎是喜極而泣的笑容,手中絞著大紅的喜帕,纖瘦的子不由自主的輕輕抖了起來。
…………
雖然中途有了些許波折,但接下來的路程卻是順暢無比,並沒有耽誤了拜堂的時間。
宴員外樂嗬嗬的坐在高堂之上,等著新人見禮。然而兩位新人初初過門檻,他就驀然睜大了雙眼。
這這這……簡直是豈有其理!
這姐弟倆即便再像,他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當他老眼昏花了嗎?青天白日之下這般龍轉?
然而吉時已到,此時也不知道那逆子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即便是能找到,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換新郎,將錯就錯當做看不見才是目前最好的做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送房——”
鞭炮與煙花齊齊炸響在耳邊,恭喜聲和祝賀聲一齊灌耳朵,宴員外強撐著笑意應付著客人,轉過後臉卻已經黑了個徹底。
“去,將那逆給我過來,把那逆子給我找出來!”
“是是是……”一眾家仆領命下去了,隻徒留原地氣到渾抖的宴員外。
…………
宴渚醒來時,滿目依舊是刺眼的紅,他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迷迷糊糊坐起來時才發現這是個純然陌生的房間,雖然依舊是個布置的很隆重的喜房,但很明顯,不是他那個。
他瞳孔猛然收,想起了正事,今日可是他的大婚之日,雖說他覺得有些別扭,但沒了新郎算怎麽回事,他還沒拜堂呢。
耳邊突然響起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宴渚扭過頭去看,頓時驚了一瞬,“你……你怎麽在這?而且也穿著喜服?”
鬱離角微勾,“今日不是阿宴大喜的日子嗎,自然是來恭喜阿宴的。”
宴渚立馬想起了今天迎親回來途中的那場拐風:“今天是你搞的鬼?你究竟想做什麽?”
鬱離步步近,角笑意逐漸加深:“自然是來讓阿宴迷途知返的,你已經嫁給過我了,又怎麽能夠娶別人呢,豈不是要耽誤人家姑娘的終幸福了?”
宴渚:“???”
對了,夢,這一定還是夢,他一定是在做夢,醒來就沒事了,醒過來,怎樣醒過來呢?
宴渚有些六神無主,在看見著大紅喜字的牆卻突然麵一喜。
鬱離微微折了折眉,還沒看懂他要做什麽,誰知他下一秒竟直直的朝著牆麵上撞了上去。
“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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