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姑娘，你既然跟我說這個消息，那你想要什麼？”寧親王妃下心頭的怒火問道。

段明曦抬手提壺給寧親王妃斟茶，慢慢地說道：“我若說無所求，您肯定不信，我又不是菩薩轉世來普度眾生的。”

寧親王面帶驚訝地看著段明曦，這話倒是有點意思。

“我只是想要求一個公道，僅此而已。”

“此話怎講？”

“中秋宴下毒一事，雖然毒不是我所下，但是慕華郡主確實因我而中毒。”

“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雖然疼兒，卻不會無能遷怒無辜之人。”

“王妃心開闊大度，是您自修養。但是我卻不能就此揭過，凡事有一就有二，這次對我下手未得逞，遲早會有下次，下次我未必就再有好運氣躲過一劫。”

“你查到了真兇？”寧親王凝視著明曦問道。

明曦搖頭，“想來結果您已經知道了，穗兒自殺，線索已斷，此事就此結案，我想您與寧親王也不會真認為是兩名宮私怨引發的毒案。”

寧親王妃面一冷，“那是自然。”

“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

“犬子出京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寧親王妃問道。

“自然是端王爺告知。”

寧親王妃：……

“我早就聽聞端王待你不一般，今日終于相信果然如此。”

“小能得遇端王殿下喜，是我的福氣。王爺待我一片真心，小自當真心回報。”

寧親王妃笑了笑，“所以，你讓你大哥盯著此事？你是如何猜測會有人暗下黑手？”

“小不才，不過是私下自己揣測幾分，沒想到僥幸猜中。”

“段大姑娘，我是不信這世上凡事說什麼僥幸的。”

“您過譽了。”明曦面帶真誠道，“我只是想要知道王妃此事會如何做？”

“你呢？有什麼打算？”

“背后之人想要一箭雙雕，既能阻攔蕭世子出京一事，又能將我兄長推進陷阱，如此狠毒之輩，我們伯府若是怕了他，只怕下次他更無顧忌。”

“此言極有道理。”

“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蕭世子應該是前往奉城伯手下做參將。世子歷練幾年，大楚與崎南再有戰事，必有機會立功。有了功勛傍，將來世子就能風回京。”

寧親王妃此刻看著明曦的眼神越發鄭重，不信端王會跟說得如此細致。

這必然是自己想到的。

“所以呢？”寧親王妃又問。

“朝廷文書下達自有章程，現在明顯有人放出假消息設陷。不過是想著欺上瞞下，打一個時間差，讓蕭世子與我哥哥彀。如果，反過來呢？”

“反過來？”

“是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寧親王妃猛地站起，“你可知道，如果這樣做，若是不能功只會引火燒。”

“怎麼會呢？皇上能放蕭世子出京，那麼今日所謀之事，至有七把握，足以讓我們放手一搏。”

寧親王妃深吸口氣，“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后生可畏。”

“明曦也是沒辦法罷了。”

寧親王妃重新坐回去，慎重道：“若是此事一旦功，你要知道牽涉到的人可不。”

“渾水魚，豈不是更好？”

寧親王妃深深地看了明曦一眼，隨即果斷說道：“好，那就這麼辦。”

明曦知道能說服寧親王妃，為母親，的一子一先后害，怎麼會無于衷？

至于寧親王……

寧親王妃必然有辦法說服他。

二人在遇仙樓分開，寧親王妃的馬車在酒樓后門遠去，明曦也坐上自己的馬車回了伯府。

回去的路上，繞路在武選司外等候段愉。

段愉腳步匆匆地溜出衙門，看到明曦的馬車立刻上車，還未坐下便道：“你怎麼來這里了？”

明曦看了一眼這個大哥，遇到大哥的事，多與大嫂肖氏說，讓轉達，兩兄妹倒是很久沒有這樣直接對話了。

“大哥，此事你上稟沒有？”明曦問。

段愉搖搖頭，“趙大人還未回衙，我當然不能越級回話。”

“大哥有沒有想到，也許趙大人被人故意拖住了呢？”

段愉一愣，“你的意思是……”

“所以，大哥你拿著文書直接去找人，趙訓趙大人是個聰明人，一見就知道怎麼回事。”

段愉面帶遲疑，看著明曦道：“趙訓只怕未必愿意涉險。”

“那就看大哥的本事了。”

段愉：……

他有什麼本事？

明曦對上他的神，慢慢地說道：“大哥，想要出人頭地，除了有厚的學識傍之外，還要有別人沒有的膽量。”

段愉覺得自己被妹妹涵了，就是罵他慫貨唄。

“大哥總不會想一直做個員外郎吧？”

當然不愿意，段愉心想。

“所以，機會來了，你得抓住。”

段愉眼睛一沉，立刻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帶著文書前往兵部。”

真要找不到趙訓，大不了就在兵部把事捅出來，那麼多人在場，總有人出來收拾場子。

明曦目送段愉下車，還有幾分魄力，不枉扶持他一場，吩咐車夫掉轉車頭回了伯府。

一回府，老太爺邊的人在門口等著，見到人立刻把請走了。

老太爺見到明曦，指了指椅子，“坐下說話。”

“謝祖父。”明曦座，“祖父我來有什麼吩咐？”

老太爺看著明曦，“方才寧親王邊的親隨來過了。”

明曦這回是真的有點意外，寧親王妃這事辦得是真的快。

“祖父已經知道了？”

“你為何不與我商議？”

“祖父不好，孫覺得事尚未到需要您出面周旋時，好鋼用到刀刃上，您得留到最后發力。”

老太爺：……

這氣好像也生不起來了。

“你這膽子真是大，寧親王也是你能聯手的人？”www.33qxs.m

“若是以前必然不能，但是他的一子一都牽連，寧親王自然無法再穩坐釣魚臺。祖父，皇上若不疑心他，蕭臨豈用出京？”

“那又如何？不過是暫時的，寧親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非一般人能比。等風頭過后，事就難說了。”

“祖父，端王讓蕭臨出京，既然寧親王默許，就等于認同兒子上了端王的船。縱不能齊心協力，他也不會害自己的兒子，將來也許會隔岸觀火，卻不會肆意加害。”

老太爺冷笑一聲，“這世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到最后一刻，誰又知道會如何？你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