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之后,端王的婚期就提上了日程,果然如他之前所言,定在了春暖花開的三月。
定遠伯府就開始忙碌起來,三書六禮走下來可需要不時間,明曦作為待嫁的新娘子,不得減出門的次數,縱然不用親自繡嫁妝,但是也得做做樣子。
進了臘月之后,段寧幾個人從松山學院回來,府里就更熱鬧了。
他們給家里人都帶了土儀,明曦那里更是一人額外送一份,更顯厚。
段寧這次回來后就不回去了,要準備明年春闈,他在松山書院跟著陳大儒益頗多,對當初明曦的推舉更是心懷激。
段寧這是要準備春闈,段縉明年回不回松山書院,府里卻有不同的聲音。
翻過年就要十七了,他與馬家的婚事不能一直拖著,馬夫人今年冬天一直留在京城,就是為了這樁婚事。
之前二夫人因為馬夫人的態度很生氣,但是這幾個月來馬家的態度鄭重許多,就有些遲疑起來。
段二爺不太在乎后宅這些瑣事,覺得馬奇并未說這婚事不能的話,那這婚事就不能再拖了。
段縉是個男子尚好,但是馬敏儀再拖一年,可就不太好看了。
二夫人被太夫人去不知道說了什麼,隔了一天,馬家請的人就上了門開始議親。
如此一來,段寧跟段縉都不再去松山書院,段珩一個人也不想去了,三夫人氣得把兒子罵了半天,最終還是妥協了。
沒個作伴的兄弟在邊,三夫人也著實牽掛,又去問段琪,周翰林那邊還收不收學生。
姜氏知道后臉不太好看,但是段琪答應得很痛快,會幫著問一句先生。
只不過到了年底,翰林院也很忙,周英那邊過了好些日子才回了話,讓段琪帶著段珩過去考較學問再定。
三夫人就張起來,日日盯著兒子看書,段珩苦不堪言。
明曦記掛著段思睿,尋了個空檔出府回了段家,弟弟果然也回來了,見到高興不已,抓著說在松山學院的趣事。
明曦靜靜地聽著他說,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著聰慧敏銳的弟弟現在健康善談的樣子,上一世的影子也漸漸淡去。
他們都會越來越好。
臘八粥那一日,宮里賜粥,這一回定遠伯府也分了一份,老伯爺帶著全家領粥謝恩,然后分而食之。
八寶粥從宮里抬出來,再送到各府上,口時已經有些微涼。
圣恩不可負,眾人忍著涼意吃下肚,回頭趕喝一盞熱茶暖暖。
過了臘八沒多久,奉城伯的折子抵京,崎南再次挑起戰事,他已經率兵與之鋒數回,請陛下增援。
就增援一事,朝堂之上爭論不休,奉城伯如今是康王的準岳父,偏偏蕭臨又到了奉城伯手下,如此一來,寧親王就被扯進來。
寧親王下水,跟著太子與諸王也紛紛下場。
狐裘輕,炭火灼灼,馬車里溫暖如春,段明曦與蕭沐宸相對而坐。
兩人已經許久未見,車在青石板上徐徐滾,北風呼嘯,隔著厚實的車簾,還能聽到風聲。
“太子請纓,想要帶援軍前往奉城伯大營。”
明曦一愣,上一世,不曾有這樣的事。
炭火將明曦的臉龐覆上一層暖,眼中的驚訝在這下更加清晰明了。
“王爺之意如何?”明曦開口問道。
蕭沐宸反問,“你認為呢?”
明曦搖頭,“奉承伯那邊戰況未明,太子做這個決定未免有些沖。想來當初蕭臨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懷。”33qxs.m
太子想要爭功,沒有什麼比戰功,更能讓百姓對儲君擁護崇敬。
蕭沐宸笑,“我準備推一把,你說如何?”
明曦這回真的驚訝了,“為何要這樣做?”
“奪之,必先予之。”
明曦微微蹙眉,“太子邊還有個陳昶,不會莽撞行事的。”
“正是如此,才會推波助瀾。”
段明曦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太子未必就是真的想去。”
“太子為儲君,不會輕易離京。但是,他可以讓別人去。”
明曦腦海中閃過一抹影,下意識地說道:“高湛?”
“你怎麼會想到是他?”蕭沐宸看著明曦問道。
明曦:……
不聲地說道:“高湛暗中為太子多了不事,也算是太子的親信,這種立功的好機會,必然會給心腹,故而有此一猜。莫不是王爺有別的消息,知道太子想要舉薦誰?”
蕭沐宸看著明曦,“據我所知,太子想要推出的人確實是高湛。”
段明曦:……
立刻帶上幾分驚喜,“咦,我這是猜對了?我就說白芷薇跟太子之間的關系不尋常,你我還未弄清楚真相,那麼高湛此時離京,只怕不只是為了戰功,恐怕太子還有別的打算。”
蕭沐宸聽了明曦的話,他沒想到這一點,“你為何這樣想?”
“太子妃進東宮后,聽說白芷薇幾次求見都被拒之門外,現在外頭議論紛紛,太子必然會有作。”明曦嗤笑一聲。
蕭沐宸看著明曦問,“如果你是太子妃,你會如何做?”
明曦沒想到蕭沐宸會這樣問,想了想說道:“白芷薇這樣的人,要想與之徹底切斷關系,就得把事做得干脆利落些,不然會如附骨之蛆令人惡心。”
蕭沐宸懂了,認為白時溪做得沒錯。
“但是太子妃這樣做,有損名聲,皇后為此很是不滿,還把進宮斥責。”
“在皇后娘娘與太子心中,自然是他們的利益為重,太子妃委不委屈有什麼要的。”
聽著明曦嘲諷的話,蕭沐宸一笑,“所以太子也會給太子妃施。”
“太子所謂的施,就是提拔高湛,讓白芷薇跟著風?”明曦心想男人做事與人果然不同,“難道白芷薇風了,對太子妃不敬,皇后跟太子就滿意了?”
真是笑話。
“鎮國公府的態度也很重要。”
明曦蹙眉,默了一下這次說道:“這世上偏心的父母,從不會認為自己錯了。”
正如上一世的。
想到這里,明曦看著蕭沐宸,“王爺直說吧,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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