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寧親王親手捅破馬監以次充好，以充多，虛報馬匹數量的事，頃刻間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火力瞬間集中在馬監一事上。

蕭沐宸幾個王爺排排站，他隨著幾個兄弟做出驚愕的神，他是假的，別人卻是真的。

馬監一向被皇帝看重，每年不知道撥多銀子下去，結果鬧出這麼大的事。

黃韶第一個就被皇帝宣召到朝堂上當殿問話。

此時，明曦在府中也在見大嫂肖氏。

肖氏滿面愁容，看著明曦說道：“衛國公的事一出來，我爹就暗中打聽，結果這件事居然是真的，眼下可如何是好？”

明曦看著大嫂問，“是因為肖翎跟許衡的婚事？”

肖氏微微點頭，“是啊，大妹妹，我們這樣的人家，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但是眼下這種況，你說也不能看著我妹妹往火坑里跳啊。”

明曦聽著這話，就知道富昌候府在擔心什麼了，思量著說道：“那侯爺與侯夫人是怎麼想的？”

肖氏愁眉不展，“我娘心疼兒，自然是想著，若是衛國公真的犯下大罪，這個婚事就不能了，但是我爹不肯，婚事已定，豈能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

可是，這事關我妹妹終大事，我實在是心中忐忑，這才來找大妹妹，你是見多識廣的人，也好幫我出個主意。”

明曦當然不能出這個主意，但是也能看出大嫂是真的為妹妹擔心。

只是這件事牽涉太多，有些事還未功前，是不能隨意泄消息的。

不過，富昌候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也是個有義的人。

富昌候夫人疼兒，想要退親也不能說錯。

想到這里，明曦看著肖氏，“大嫂，事還未明朗，現在說什麼都太早，我能明白侯夫人一片之心，我的意思不如等等看看再再說。”

肖氏出一抹微笑，“你說的有道理，是我跟我娘有點心急了。”

“肖翎怎麼說的？”明曦問道。

肖氏嘆氣，“的子你也知道幾分，不肯退親，說自己不是那種無恥小人。你說這話說的，倒是讓我跟我娘面往哪兒放，好像我們愿意做小人一樣，還不都是為了好。”

明曦想想肖翎說這話時的語氣神，眼中帶了幾分笑意，對著肖氏說道：“肖翎是個好姑娘，我想是有福氣的人。”

肖氏一愣，眼睛一轉，隨即亮了幾分，立刻說道：“大妹妹說的是，我聽你的，這就給我娘遞個信。”

肖氏著肚子起告辭，腳步匆匆往外走，明曦忙了的丫頭白青進來扶著。

肖氏扶著白青的手臂，明曦是什麼人，沒有幾分把握是不會出口的，既然這樣說，那就有可能衛國公虛驚一場。

沒了爵位也沒關系，許衡自己也是個有本事的，好兒不吃分家飯，只要他能干，早晚能撐起門庭。

跟就怕娘衛國公出事整個許家都跟著倒了，妹妹嫁過去苦倒還是其次，就怕永無出頭之日，這才是最可怕的。

肖氏的腳步輕快幾分，這樣就好辦了。

只要衛國公的事有轉機，爹就能想想辦法拉一把。

前腳肖氏剛走，后腳明曦就得了寧親王彈劾馬監的事。

萬萬沒想到，蕭沐宸居然能說寧親王出手。

能讓寧親王出面，一定有原因，下意識的就想起了蕭臨，難道是蕭臨在崎南那邊出什麼事兒了？

不然，寧親王肯定不會親自出面。

黃韶那邊早已經做好應對之策，只要被陛下召見，盧執亮之前的所作所為，立刻就會公布于朝堂之上。

盧執亮的背后曾有皇后大力支持，那些痕跡便是皇后也不能銷毀得干干凈凈，更何況黃韶這種人，總會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這一回朝堂是真的要熱鬧了。

明曦預料的沒錯，黃韶被陛下召見，當下就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的面，把當初盧執亮的所作所為抖得干干凈凈，有些證據已經被銷毀，但是有些黃韶悄悄留了下來。

黃韶是個聰明人，殿上沒有毫提起皇后與太子，甚至于表現出一副完全不知此事跟坤德宮有關系的樣子，只說請陛下徹查，他一定配合到底。

只要查盧執亮，順藤瓜就能到皇后，這可比黃韶自己把皇后抖出來要好得多。

***

遇仙樓。

明曦過窗子凝視著窗外的人群，再回過頭與蕭沐宸對視一眼，這才開口說道：“黃韶果然是個聰明人。”

“他不僅聰明，還敢說敢做，你沒能親眼看到，今日殿上，馬監那些事全被他抖出來，還附帶他收集的證據，更有這麼多年馬監的暗賬，那些暗賬，有些已經不全，缺失的那些，都是被盧執亮毀掉的。

但是，盧執亮毀掉那些沒用，當初馬監出去的所有的條子，只要花時間慢慢地核對，總能還原的。”

說到這里，蕭沐宸凝視著明曦，“你慧眼識珠，黃韶果然是個人才。”

明曦笑，“我也很意外，沒想到黃韶居然還有暗賬在手。這些當初我三叔可不知道，可見他對我三叔還是有防備的，并未全部代清楚。”

蕭沐宸著明曦，眼神中著幾分溫，“他們這樣的人，永遠都會給自己留一條路。黃韶從籍籍無名之輩，能坐上馬監掌印的位置，又豈能是簡單的。”

明曦深以為然，看著蕭沐宸問道：“這回寧親王與黃韶刀刀見，陛下總得派人去查真相吧？”

難不還能像上一次偏袒太子糊弄過去不？

蕭沐宸頷首，“那是自然，你猜，父皇讓誰去查此案？”

明曦哪能猜得到，于是搖搖頭。

蕭沐宸看著，沒忍住輕笑一聲，“你絕對想不到，是鐘余慶。”

“他不是史嗎？”明曦是真的意外了，“史還管查案？”

“前朝時會有史督察案件，不過本朝見。”

見，并不是沒有。

明曦眼睛微微一亮，“鐘史一向鐵面無私，陛下讓他查案，這回皇后與太子怕是要有苦頭吃了。”

真是痛快！

明曦終于有種長舒一口氣的覺，每每對上皇后與太子，總是不能讓如愿。

這回總算是能扳回一局！